第一百九十三章 蔬菜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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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靖說完后便起身回了屋子，沐小染這才反應過來他為何會露出不悅的模樣來，能夠體諒的同時卻也只能安慰著方乾，讓他不要往心裡去。
可方靖在方乾心中向來都是一座大山般的存在，他又怎麼可能不往心裡去。
京城街道上的雪早就已經被清理完了，城中大多都是當官的，又或者是經商世家，自是不能容忍沒辦法出門這種情況存在。
次日晌午，頭頂的大太陽不斷烤著地面，堆積在屋頂的白雪也開始融化，往下滴著水，只是由於積壓的太多，融化的有些慢。
方靖借了把梯子便爬上屋頂將雪一點點的往下推，屋頂是個斜坡，再加上又有些滑，院中的沐小染不免有些擔心。
「差不多就可以下來了，反正我看這房子應該也不會踏……」
「娘親，爹爹的武功好，力氣又大，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怡兒眼中充滿了敬仰，話語中也滿是信任。
沐小染抬頭看了眼還沒被清理到的屋頂一角，那麼厚的雪，的確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推動的，最主要的還是一開始沒法推，只能用鏟的，不然瓦片可就跟著掉下來了。
她不由捏了捏鼻尖，默默收回剛才那句話。
沒過膝蓋厚的雪，還是能壓垮房子的。
方靖在屋頂忙活著，沐小染便去查看院子里種的菜。
好在當時的棚搭的好，大雪並未壓塌，也都融化的差不多了，水分也順著泥土滲了下去。
揭開菜棚上的一層布后，沐小染真就看見了冒出來的綠油油的白菜跟青菜。
青菜長的極好，葉子上也沒任何被蟲吃過的洞，白菜也長的一棵比一棵肥，當初為了種這些蔬菜的努力果然沒白費～
跟著湊過來的怡兒驚呼了聲，高興的道：「我們今天是不是有菜可以吃了？娘親好棒哦！」
一連下不斷的大雪凍死了不少菜田的蔬菜，再加上不少人都吃不上飯，青菜這一類原本便宜到不行的菜，如今也變得十分貴，還稀缺的很。
沐小染暗暗斟酌了番，隨即揉著小丫頭的腦袋：「娘親給你做其他更好吃的東西，這些菜得留著，我們不能吃。」
怡兒剛想追問為什麼，忽然間想起食為天需要大量的菜，不然家裡怎麼會儲存那麼多的糧食？這樣想了下，她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反正少吃一頓青菜也不會死。
等到下午的時候，沐小染將四塊種著白菜跟青菜的地都完善了一下，總的來說量不算多，但也有不少價值。
京城裡現在的情況就是青菜標著豬肉的價，甚至比肉價還要貴上許多。
平時青菜多的用來餵雞鴨，如今倒是成了酒樓里稀缺的食材，那些富人家更是願意花上大價錢去買。
想想還真有些諷刺。
將地里的青菜跟白菜稍作處理后，沐小染便用籃子挎著去街道上的酒樓販賣。相比較於用在食為天，拿去酒樓賣能獲得更大的利處，她都想好了。
「太少了，我們這裡不收。」
「就這麼點，還不夠我們酒樓兩天的量。」
一家家酒樓挨著問過去，卻沒人收了青菜，無非都是嫌量少，價格又高，乾脆將這道菜斷了，不買。
沐小染找了處地方歇息，附近大大小小的酒樓幾乎都被她問了個遍，這滿滿一菜籃子的青菜卻是半棵都沒有賣掉。
茶樓里，小二邊擦著桌子邊道：「喲，客官這些菜長的真好，放在如今去買，一定能賣不少錢吧？」
她淡淡一笑：「恰恰相反。」
本來她也以為能賣出去，結果酒樓的掌柜都覺得不划算，寧願不賣這道菜。
聞言，小二立馬明白了過來，便幫著出主意。
「客官你是沒找對地方，據我所知，一品香就沒斷過給客人提供素菜，人家是大酒樓，不在乎這點銀子，他們更在乎的是酒樓的名聲。」
「一品香？」沐小染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中便隨之浮現出些許畫面來。
她先前去購置布匹的時候曾經過一品香的門口，在京城也確實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檔酒樓，而且生意很好，門庭若市。
喝完茶后，沐小染便直接朝著一品香走去。
哪怕是冬天，青菜也抵不住放上個幾天，要是不趕緊賣出去，只怕菜葉子發黃變的蔫巴巴后更不好出手。
循著腦袋裡的路線，沐小染老遠就看到了酒樓的明晃晃的招牌，即便是在晌午過後，酒樓門口進出的客人也都不曾斷過。
小二熱情的送走上一位客人，迎面便瞧見沐小染，臉上的笑容立馬盛開出來。
「客官想吃點什麼？」
「不了，我是來與你們掌柜的做買賣的，不知道他可在？」
沐小染直奔主題說著，只見小二眼底閃過一抹瞭然，隨即又很是機靈的笑著道：「客官來的不巧，我們陸掌柜的正好出去辦事了，您要不在這等一會？」
「是么，那我便在這裡等一會好了。」沐小染知道這是夥計搪塞那些上門推銷的一貫伎倆，但這次畢竟是她主動找人做買賣，態度還得端正些才是。
最不適合做生意的就是那些清高的人，連點最基本的眼色都看不得，哪裡能達到目的。
招呼好沐小染后，夥計便快步走上了二樓雅間。
雅間內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正坐在桌邊煮著陳釀吃著小菜，順道商談一下最近的生意情勢。
小二叩了叩門，進屋后對著二人分別點頭問候了聲，接著才道：「樓下來了個姑娘，說是要找陸掌柜做買賣。」
他如實稟報著，卻見陸掌柜稍作不耐的擺手：「打發走，打發走，以後別什麼事都來跟我說，你沒看到我這正跟許少爺談事情么？」
「是。」小二領著回答正準備轉身走出去，卻被許長青出聲攔下。
「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是位年紀不大的姑娘，模樣也生的好看，不過我見她隨身挎著一個菜籃子，可能是鄉下來的，帶了些土特產一類的東西過來賣。」
平時這種來酒樓賣東西的人就不少，都以為能賣個好價錢，結果被拒絕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生氣，只會罵他們沒眼光。
陸掌柜無視小二的話，語氣恭敬的對著許長青接著談剛才的事：「少爺，您看我們這……」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抬手打斷。
許長青對樓下的姑娘似乎很有興趣，一連問了小二好幾個問題，才起身朝門外走去，身後的陸掌柜一愣，也只能跟上。
他們家這個二少爺分明可以進入仕途，卻偏偏喜歡經商，不過倒也是個經商的好苗子，一品香在他的管理下愈發壯大，名氣不小。
許長青惜才，尤其是對那些頗有想法的人。
陸掌柜跟著許長青走到二樓的圍欄邊上，視線落在角落桌邊沐小染的背影上。
「真是世道變了，總有女子喜歡拋頭露面，你說說，她們不好好的待在家裡相夫教子，反倒是一天天的往外跑，像什麼樣。」
對於身旁陸掌柜的話，許長青只當做沒聽見，直接下樓朝著角落那桌走去。
「這二少爺老毛病又犯了……」
陸掌柜跟著無奈，卻也只能順從的跟上去，就算在酒樓待了這麼多年，可這主次他還是拎的清的。
沐小染靜靜的坐在桌旁等著，她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只要能跟對方的掌柜的見上一面，她就有信心能把菜賣出去。
「姑娘是想與老夫做什麼買賣啊？」
看了眼許長青，陸掌柜上前一步出聲詢問。
沐小染回過頭，見夥計跟掌柜的還有一年輕公子，也並沒在意，對著掌柜點了點頭：「我這裡有些蔬菜想要賣給貴酒樓，不知掌柜的可要？」
「這……」陸掌柜再次看了眼身旁默不作聲的二少爺，才回道，「姑娘有多少？我們這一品香可不是什麼人的菜都收，而且你也看到了，酒樓的客流量有多大，我們這每天需要用的量也十分龐大。」
量少正是沐小染的短處，她知道這個問題不可避免，乾脆坦率道：「我種的不多，但長的極好，掌柜的也知道現在京城蔬菜糧有多麼緊缺，多少富貴人家都吃不到一頓素菜，若是其他酒樓都沒有，獨獨您這裡有，那不是也有好處？」
聞言，陸掌柜看向沐小染的眼中不禁多了幾分意外。
眼前的女子說話從容有條理，面上也沒有一分怯懦，好似對於這樣的場面已經習慣了般，談吐又落得大方。
「就這一籃子？」最終陸掌柜還是將話題引了回來。
不亂跟人做買賣一向是他的原則，不然今天送走了一個，明天還不知道得來多少個。
「是，我可以按照市面上低一點的價格出售給貴酒樓。」沐小染索性退讓一步，她都說了那麼多，可對方又像是想買又像是不願買。
「我們可以收下，而且不需要姑娘降低價格。」一旁的許長青終是出聲說道。
他緊接著示意旁邊的小二將菜拎到后廚稱一下，沒過多久便取來了銀子。
許長青眼中想要結識沐小染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就連話語中也是滿滿的同樣意思。
「若是可以，在下想跟姑娘交個朋友，這次的買賣就當做認識一下，以後姑娘有什麼買賣都可以到這來找我。」
聞言，沐小染卻只是防備的點了點頭，接過銀子便走出了一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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