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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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依舊有討伐朝廷的聲音，但又不敢明目張胆的說什麼，個個都快要憋出病來了。
但即使他們不說，朝廷又怎會不知道。
距離上次在酒館見過之後，沐小染再次見到朱麗花時，已經是兩天後了。
由於近日雪災災情嚴重，不少私塾學堂都開始休息，怡兒所在的私塾自然也在其中，正跟茯苓在鋪子里玩著井字遊戲，抬頭就看到倆人往內堂走去。
就算自家娘親對她的態度改善，可在小丫頭怡兒的心中，朱麗花以前做的那些壞事就是不能輕易原諒，在她的心裡，對方早就被定義成了壞人。
「上次回去之後，我便將你跟我說的那些都告訴了王爺，他聽了之後覺得方法可行，後來就進宮跟皇上說了此事，你猜最後怎麼著？」
聞言，沐小染不禁笑了聲，還能怎麼著，皇上肯定同意了唄，不然外面的皇榜告示哪裡來的？
想來也是這件事給她帶去了好處，不然也不會高興成這樣。
沐小染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面上掛著從容的淺笑。
「皇上聽了之後也是龍顏大悅，覺得這個法子甚好！今天告示剛剛下來，而且我還同王爺暗示了句關於你們食為天免費招待災民同官兵的事。」
朱麗花喝了口茶水，繼續道：「王爺進宮時將此事一塊說了，皇上知道后也很是慷慨的撥下一筆銀子，算作你的補償，我今天給一塊帶來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沐小染點點頭，最近短短的幾天內，食為天的確損失慘重，長此以往是經營不下去的。
皇上既然採用了前幾日她提及的那個方法，那食為天自然也就不用再免費為官兵提供伙食。
正想著，就聽到朱麗花繼續說著：「皇上倒是希望你能繼續為災民們提供飯吃，也承諾你所有的耗費都可以去官府上報，一直等到房屋修繕完畢。」
「這沒什麼問題。」沐小染答應的很是乾脆。
打從一開始她就準備救助那些災民，不光是白天提供飯吃，晚上也可以讓他們繼續待在店裡趴著睡，雖然條件艱苦了些，但總比睡在天寒地凍的街頭要好上太多了。
聽到回答，朱麗花沒有說話，卻是用著前所未有的認真盯著沐小染看。
許久后，她才緩緩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熱心助人。」
哪怕是對自己嚴苛一些，也不會輕易放棄幫助那些苦難之人，以前她不知道方靖為何會喜歡像沐小染那樣一個算不上多麼好看的女子，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因為在沐小染的心底有著一腔熱忱，可以無私的去幫助她想幫助的人，做任何事也都會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不會賺一分不義之財。
這樣的人，不管放在什麼地方，應該都會是那種最引人注目的吧？
沐小染眉頭略挑，打趣著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
這還是頭一次，朱麗花用這般認真的語氣說她善良，想想還有些不習慣。
「不管怎麼樣，你的確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朱麗花也不樂意矯情下去，隨即轉移話題道，「對了，慶妃的衣裳你做好了嗎？若是做好了，我便一塊帶回去，趁著壽辰開始之前先拿給她看看。」
衣裳早就已經做好了，沐小染讓綉娘將衣裳拿來后，先是給朱麗花看了一遍，後者自是滿意的不行，彷彿已經能夠看到慶妃看到這衣裳后露出的喜悅了一般。
送走朱麗花后，怡兒就跑到沐小染跟前仔細的檢查了遍，就好像以前那個壞女人會對她娘親怎麼樣似的。
「娘親，你為什麼又幫她做衣裳啊？」她還小，有許多事想不明白，眼裡也只有分明的黑白憎惡。
沐小染揉了揉怡兒的腦袋：「她現在不會傷害娘親了，你乖乖的，先跟茯苓去院子里玩。」
怡兒身上裹著新做好的花棉襖，小臉又被風吹的通紅，就跟白嫩的雞蛋上沾了紅顏料一樣，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捏捏。
正說著，被公務纏身的方靖忽然來了鋪子。
方靖穿著一件暗藍的長衫，外面套著件寬鬆的衣袍，衣裳底部還有絲線綉著的祥雲錦文，墨黑的發被悉數束起，自然向下耷拉著，多了幾分俠客之氣。
聽申晁說，他在官府里的桃花運就沒斷過，幾乎每天都有一些姑娘家鬧出幾樁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想進了官府，好趁機偷看上他一眼。
要是還能說上幾句話，那更是喜上加喜。
「嘿，嫂子好！」前幾天剛剛得知二人關係的申晁十分狗腿的打著招呼，剛進門就主動報備道，「嫂子，你管管方大哥吧，他這張臉實在是太招搖了，我們這出街才沒一會，就被那些個黃花大姑娘們給煩的不行了。」
申晁自來熟的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個橘子就開始剝了起來，還一邊道：「這不，我們都讓煩的走投無路，逼到你這來躲一躲了。」
「那不正好？我聽說你也還沒娶親，不趁著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挑挑？說不準就跟哪個千金小姐看對眼了。」沐小染跟著打趣一聲，一邊給倆人都倒了杯熱茶。
「謝謝嫂子~」申晁乖巧的接過茶盞，又往嘴裡塞了瓣橘子，「不過最近還真是挺忙的，又是宮宴又是災情的，這兩件事還真都撞一塊了。」
說到這，申晁又露出滿臉的疑惑來：「還有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上頭下令要嚴加宮中當日的安危，府尹大人有意派方大哥去，結果他竟然給拒絕了！寧願在寒冷的街道上巡查，也不願去繁華的宮中，你說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這麼好的機會別人搶都搶不來，結果方靖硬是直接拒絕了。
聞言，沐小染下意識的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方靖，同時正好對上他投過來的視線。
他目光坦然，似乎並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就好像是真的不想去，沒有其他多餘的理由一樣。
方靖直接略過申晁的話，看向她：「朝廷雇傭了大量百姓去修繕房屋，想必很快就能處理好，你可隨時去找我報銷領銀子。」
上頭的命令早就已經下來，他這次過來也是想讓她放心些。
申晁：「哎？方大哥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偏心了吧，剛才好幾個掌柜的都說要找你報備，你都給人拖了好幾天。」
「那是她們不走正當渠道。」方靖面無表情的說著。
聞言，申晁徹底沒話說了。
敢情他這是正當渠道......
皇上壽辰當天，因為災情而冷清了許久的京城街道上又開始熱鬧起來，七彩燈籠掛在房屋頂上，街道兩邊的攤販也紛紛出來做起了生意，人與人交談的時候哈出的熱氣同各種鹵煮小吃的熱氣交織在一起，讓人暫時忘了災情帶來的影響。
這天，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侍衛官兵都十分多，幾乎每隔幾米的距離就能看到一支巡邏小隊經過。
沐小染抱著怡兒在酒樓雅間的窗戶旁朝下望去，方靖正領著一支腰身挺的筆直的官兵在街道旁邊。
「是爹爹！爹爹！」怡兒高興的揮著小手，聽到聲音后的方靖很快便抬起了視線，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到了窗戶邊上的怡兒。
可隨即，他又將目光轉到了一旁的沐小染身上。
因為雅間里暖和，沐小染只穿了件單薄的小立領襖裙，淡淡的粉色襖裙外套著件桃紅的比甲，她那滿頭的青絲挽起了一半，只點綴著一支樣式簡單的碧玉簪子，柔嫩白皙的臉頰稱的那雙星亮的眸子愈發濕漉漉的。
隔著熱騰騰的煙火氣看去，有那麼許久的工夫里，方靖以為看到的是個下凡歷練的仙子。
感受到樓下男人灼灼的視線，沐小染不由紅了臉，抱著怡兒就縮了回去，等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方靖已經不在了。
熱鬧了一晚上的京城終是在東方的朝霞露出后打破，街道上依舊有災民來往，但是那些想要討伐朝廷的哀怨聲卻是漸漸少了下去。
千禧鋪剛開門，迎來的第一位客人就是朱麗花。
她臉上掛著收不住的喜色，見到沐小染后就高興的道：「你做的那件衣裳慶妃很喜歡，當天還得到了皇上的讚賞，硬是將周邊的嬪妃們還有那些嬸子妖嬈的舞姬們都給比了下去。」
「還有，王爺也因此收到了心情大好的皇上的誇獎，這一切你功不可沒！」
朱麗花轉身將丫鬟手中的紅木漆托盤接過，放在桌上后才掀開上面蓋著的紅色綢布，露出裡面價值不菲的首飾。
「這些都是你應得的，是慶妃賞賜中的一小部分，我便拿來給你，也算是當做酬謝了。」
鋪子里的福有權看了眼珊瑚紅的一套首飾，也都驚訝不已。
「這可是外朝每年來靖國繳納的貢品，名貴的很啊。」
沐小染不是很懂這些，但她也還是有幾分眼界力，眼前的這一整套首飾，單單隻是從色澤做工上來看，就比京城裡不少首飾鋪的要精細上百倍，自是價值不菲。
她只是沒想到，朱麗花竟會將這麼貴重的一套首飾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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