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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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說她小氣，只是這樣的首飾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價值，還有能夠佩戴上它的人，身份的尊貴。
瞧了一眼，沐小染就擺手拒絕：「你要是賞我一大筆銀子倒還好，這首飾我平時又用不著，更不能轉手當掉，留著也沒多大用處。」
又不戴，又不能賣，放著反而感覺可惜，還不如給她一大筆銀子來的痛快。
「我送出去的東西自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套首飾你就收下，反正慶妃賞我的東西還有很多，這點不算什麼。」
交代完前來的目的后，朱麗花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百姓們幹活的速度果然比官兵們要快上許多，不過幾天的時間，大多數房屋就已經被修繕的差不多了。
原先的災民們有了住的地方，手裡也有些上頭撥下來的工錢，可也不足以支撐他們熬過這個冬天。
起初流落街頭的時候，眾人最期望的就是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待著。後來有了住的地方，最大的難題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溫飽上面。
銀子固然有一點，可也無法招架住大雪過後，京城的糧食價格。
鄭祁將今天的支出明細賬目遞給沐小染翻閱，一邊說道：「最近的蔬菜價格又開始漲了，還有一些豆製品也在翻倍漲，豬肉一類的更是不用說，成本也貴的很。」
他隨即滿臉無可奈何，「沐姐姐，這銀子只出不進也不是個辦法，咱們食為天的定價又這麼低，雖然最近來吃飯的人相對於前幾天來說減了不少，但還是很吃力。」
沐小染認真的翻看著，鄭祁做事很仔細，就算是一筆小小的支出，他也會按照足足一月的量去算，最後得出一個總數字來，使得賬本更加直觀些。
「一會我去趟官府報賬，等領了銀子回來后，你再拿著銀子去買菜。」說完，她便將賬本帶好，出門朝著官府的方向走去。
之前方靖都說了可以上報，那就一定能領到銀子回來。
為了避免旁人說閑話，沐小染還是將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帶上后，才出發去官府。
官府里的同僚大多都認識沐小染，一路走進去也十分順暢，時不時還有人跟她點頭打招呼，更有人主動要帶她去找方靖。
長廊外，幾個衙役低聲議論道：「聽說她是方大哥的夫人，難怪上次方大哥說什麼也要摻和進南朝公主的命案了。」
「我要是能娶到一個這麼美的女子當夫人，我也願意！」
「去，瞧你那樣，你先長成方大哥的臉再說吧。」
幾人鬨笑著，沐小染也並未在意。
在院子里待了一會，就看到方靖快步從遠處走來，似是剛剛在忙著什麼。
他掃了眼沐小染手中的賬本：「你來上報食為天的費用？」
聞言，她輕輕湊近他身邊，帶著淺笑小聲道：「順便來看看你。」
倆人站在一起本就跟天仙眷侶般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平時方靖在官府里的稱呼都是「冰窖子」，不光對待一些陌生人冷冷的，就連模樣好看的姑娘家也都總是愛理不理的。
方靖露出一抹淡笑，主動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轉身道：「你跟我來。」
這裡人多，說話做事都不大方便。
沐小染隨著方靖一路走到官府撰寫宗卷的地方，周邊的架子格里堆放著不少用防塵袋裝著的卷宗，還有不少古籍，滿滿當當的。
「這裡好像很安靜？」她不由看向坐到桌旁的男人問道。
方靖用鑰匙打開抽屜上的鎖，微微抬起視線回道：「因為這裡是官府十分重要的地方，除了當差的，基本上沒人敢靠近這裡。」
他隨即提起桌上的毛筆，蘸了些墨水，整個人身姿筆直的抄寫著賬本上的每一項支出。
「不用核對？」沐小染故作訝異的問。
雖然他們之間是夫妻關係，方靖對她鬆懈些也能理解，可這畢竟關乎到不少東西，要是以後出了什麼問題，倒霉的還是他。
「不用。」方靖繼續垂眼抄寫著，回答的毫不猶豫。
沐小染心中一甜，不自覺的盯著方靖認真的模樣看了起來。
似是感受到身旁的那道視線，方靖的唇角也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著。
她走至桌旁，搬了個凳子坐下，雙手托腮：「你每天就做這些嗎？」
上次她來過一次，不過每待多久，也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陳列擺設，今天這次才注意到原來這裡放著這麼多的書籍。
一個輕輕的「嗯」字混合著鼻音發出。
沐小染見他抄寫的認真，便不做打擾，視線不經意瞥到旁邊放著的東西，是農戶地契，好像是剛收回來的，又好像是荒廢了許久一般。
等到上報的事情完成後，她才出聲問道：「這上面標註的那塊地，是塊荒地？」
在看到地契的那一瞬，一個主意便悄悄的湧上了沐小染的心頭。
眼下京城之中最缺的是什麼？自然是糧食。但糧食也可以從其它地方運過來，無非就是貴了些，如今京城缺少的，是綠葉菜。
想起上次在院子里試驗成功，沐小染就想著再多種一些，不管是賣出去也好，還是留著食為天自行吸收也好，對她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節省。
「是剛才有位老伯拿此地契過來換銀子的。」方靖繼續解釋道，「最近不少百姓因為災情的影響，上賣地契來換銀子的。」
百姓們最重要的就是堅持活下去，可要是沒有銀子，在這冰天雪地的惡劣天氣里，守著一塊空地又能有什麼用？
沐小染瞭然的點點頭，隨之提議道：「不如我買幾塊田怎麼樣？你看我上次種的青菜白菜都成活了，還賣了不少銀子，要是我能大規模的種，說不定能支撐著食為天走很長一段路。」
「但眼下天氣寒冷，你要如何保證不會白費工夫一場？」他說的雖有些打擊人，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按照上次的方法去種就好了，況且我也不會立馬種太多，就算以後沒長出來，我也不過就是虧了些種子的錢。」
可如果她要是成功了，那就是意外的喜訊。
方靖知道她決定的事，通常很難再勸退，便拿起老伯畫押過的地契跟保證聲明交給身旁的人兒。
「這塊田地的地理位置好，也符合你口中不算太大的面積，我這邊記錄一下，你就可以拿回去了。」
沐小染髮誓，這是她頭一次覺得家裡有「人」，這句話多麼好用、方便。
原來走後門的感覺就是這樣~
拿好地契后，沐小染便直接去了附近的鋪子買種子，前一刻剛出了官府的大門，下一刻就看到急匆匆跑來的鄭祁。
「怎麼了？」
鄭祁大口喘著氣，拍了拍胸口順了好一會的氣后才說道：「沐姐姐，有侍衛來、來千禧說是要找你。」
侍衛？單單聽到這兩個字，沐小染就打心底里排斥。
「有沒有說找我做什麼？」出於警惕，她還是準備先問清楚再說。
「好像是說靖王爺的母妃想見見你，可能也是想找你定製衣裳吧。」鄭祁如實回道。
靖王的母妃便是深受寵愛的慶妃，上次皇帝壽辰的時候，便是她給做的衣裳，本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朱麗花還把她的名字告訴了慶妃。
見也不是不能見，只是她不想再摻和進宮中的是非恩怨中去罷了。
「怎麼樣？沐姐姐你要不要去？」
沐小染暗暗思量了番，仍是回道：「去是一定要去的，我小心應付著些就是。」
無非就是慶妃說東，她便順著說東，只要小心一些，應當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宮裡來接她的人早在鋪子里等著了，見到她回來后，便紛紛笑著迎了上去，倒是讓沐小染有些詫異。
「沐姑娘果然手巧，人長的也好看。」
被朱紅的高牆包圍著的皇宮之中，沐小染正恭敬的站在慶妃寢宮院中的一角，而叫她過來的慶妃正在賞花。
慶妃年十七便有了康安靖，如今二十年過去，容貌卻依舊動人，不難看出她年輕的時候有多美。
可沐小染知道，光是依靠長相能在後宮之中待上這麼多年的人幾乎不存在，除開家族勢力外，她們還要靠手段。
所以，慶妃絕不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
「娘娘謬讚了，小染不過就是運氣好，祖上留了個吃飯的手藝罷了。」沐小染的話音不輕不重，也聽不出是喜是懼來。
「祖上？」慶妃停下手中剪花的動作，她對沐小染的身世似乎有些興趣，聽到這一句后，便接著問道，「不知你祖上是哪裡人，本宮聽著倒不像是京城的口音。」
話題突然轉移到沐小染祖上，這點也是她沒想到的，慶妃為何對她的身世感興趣？
想了想，她還是認真的回：「祖上都是些平頭百姓，家住北邊一個偏僻的村莊里，近些日子才轉到京城來經商。」
慶妃聞言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內卻有著另一種想法。
此刻站在她身旁的女子......分明就很眼熟，也很像那個人。
倘若她心中猜的不對，那這世上難不成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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