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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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除夕夜，冬天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塊吃頓火鍋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忙碌的沐小染到了晚上才有了喘息的時間。
圓木桌上擺著整盤洗乾淨的肉類跟蔬菜，還有些乾果蜜餞，為了照顧到福有權等人，沐小染還做了好幾道拿手好菜。
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口味也都各不相同，但獨獨對沐小染準備的這頓火鍋讚不絕口！
一頓熱鬧的晚飯結束在發完各自的分紅年終獎，年終獎是沐小染自己提出來的，鋪子里的每個夥計跟著她走到現在都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在這麼歡喜的節日里。
每年除夕的夜裡，京城都是最熱鬧的，這天宮裡會設宴普天同慶，官府更是會發放糧食糖豆之類的東西，今天申晁就幫著方靖給孩童們發了一整天的糖豆蜜餞，一隻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我們去觀景樓坐一會。」方靖抱著怡兒，對著沐小染說道。
他繼續道：「一會城郊空曠處會放大量的煙花，整個京城都會被煙花籠罩，觀景樓是最好的觀賞地點。」
觀景樓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用作觀賞景色的，是京城裡難得一見的高樓，聽說當初建造的時候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平時沒多少人會去，可每到節慶日，觀景樓就成了一個極為熱門的地方。
「不是要有關係才能進去？」出門前，沐小染也想過要是能進去觀賞整個京城的景色就好了，可她知道一般人是不會被允許進去的。
哪怕是一些有錢的商人，沒有地位也是進不去的，更何況他們同那些普通人無異。
方靖微勾著唇角：「我都打點好了，過去便是。」
「你怎麼打點的？」她還是有些好奇，平時她可沒見過他跟哪個權貴有來往。
身側的男人並未回答，只是淡淡笑了下，空出來的那隻手將她往街道里側攬了攬，一家人順著擁擠的人流往前走去。
整個觀景樓共有六層高，在周邊幾條街道上如同雨後肆意生長的竹子一般佇立在其中，屋檐設有六角，四面環窗，每一面看到的景色都不同，裡面更是有著來自五湖四海，廚藝堪比御廚的掌勺師傅。
不論是談重要的事，還是單純的賞景聊天，這裡都是一個絕佳的地點。
進了觀景樓，方靖便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身著統一衣裳的小廝聽了后便領著他們往五樓走去。
「娘親，這裡好漂亮。」年紀尚小的怡兒忍不住趴在沐小染肩頭低聲驚嘆。
從外面看就已經十分有格調，內部的陳設更是大氣，每一層樓的擺設格局都不大相同，卻又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製
沐小染不得不承認，哪怕是現代的裝修也都比不上這裡的一丁半點。
小廝對方靖十分恭敬，也不知是對每位來客都是這樣，還是因為什麼，沐小染只覺得她越來越摸不透他了。
又或者說，她一直沒想過他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看著走在前面幾步的背影，她忍不住跟上去也低聲說了句：「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又高大了許多。」
話音落下，方靖的唇角卻是抑制不住的上揚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回上幾句，身後就傳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融了層樹脂的樓梯口，嬴曄看著那個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小丫頭，原本鬱悶的心情忽然間就暢快了起來。
本來他一點也不想陪身後的一大家子人過來看什麼煙花，但要是多了一個人可就不一樣了。
「你怎麼來了？」他小跑著跨上最後幾個台階，直接走到怡兒面前，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星亮。
雖然他們都住在京城，可平時見面的機會那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曄兒，這幾位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一家四口。
「娘你不是最喜歡千禧的衣裳了么？這二位就是千禧的當家，這是怡兒！」最後一句介紹補充的有些急忙，就好似深怕忘了一般。
一旁被遺忘的方乾只是略感無奈，倒也沒出聲插話。
嬴母捻著帕子擦了擦嘴角，臉上的神情不溫不淡的：「原來是千禧的掌柜，經商的......」
察覺到自家母親話語中的別有意味，嬴曄趕緊轉移話題：「既然你們也是來看煙花的，那不如我們一起吧？」
不等回答，嬴母便低聲斥道：「曄兒，你怎麼這般不懂事，人家一家四口好不容易享受一次天倫之樂，你可別打攪了。」
言外之意大家都聽的懂，沐小染也不傻，更是不願繼續站在這裡受什麼輕蔑。
她掛著得體的微笑，溫聲道：「嬴曄小公子，你娘說的對，反正我們已經訂好了雅間，再過不久就要放煙花了，這便先告辭了。」
沐小染對嬴父跟嬴曄的印象都還算不錯，卻沒想到嬴母是個端著大戶人家高高在上的。
「我跟你們一起！」情急之下，這句話便從嬴曄的嘴裡脫口而出。
總之他們不過來，他主動過去就是。
嬴母臉色明顯的一變，正欲說些什麼，就聽到嬴父笑著道：「孩子好不容易遇到個玩伴，那便過去罷！」
一群衣著華貴的人繼續往六樓走去，而沐小染等人則是跟著小廝來到了五樓的雅間。
等到時辰一到，四周都會燃起璀璨的煙花，觀景樓今天的客人可謂是滿到了極致，甚至有不少人願意花重金都進不來。
各自分開的時候，嬴母面上掛著明顯的不悅，為了顧及身份跟身後的一幫子親戚，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雅間門口站著兩個丫鬟用作使喚，裡面的桌子上也早早備好了茶點，矮桌旁放著好幾個軟墊，就連厚一些的毯子也都備了好幾條。
服務精細程度堪比飛機的商務艙。
沐小染眉尾一揚，不由自主的看向方靖：「沒想到你還真有本事。」
觀景樓這樣的地方，她若是想進來單獨坐一個雅間，估計還得動用那幫貴圈裡的夫人們。
可即便如此，最後都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聽到這話，就連嬴曄也都露出了幾分驚訝：「觀景樓的確很難訂到雅間，尤其是在除夕晚上。」
「別看總共有六層，其實著三層往上並沒有多少雅間，因為每一間都寬敞的很。」
這點沐小染倒是可以證明，眼前的雅間連二十個人都能坐的下。
他們兩大三小，倒是顯得空曠的很。
不多會，隨著一道悠長而高的細銳聲升向漆黑的夜空，緊接著綻放出多彩而絢爛的煙花。
煙花在空中肆意綻放，漆黑的夜空頓時被刷上了顏色，明亮奪目。
沐小染望著遠處的煙火，而方靖則盯著她眉眼中的煙火，眼前的女子比外面的煙花要好看多了。
這一刻，除卻煙花綻放的啪啪聲外，剩下的就是孩童們歡快的拍著手掌的聲音，從雅間的窗戶往外看下去，還能看到一群手拉手轉圈圈的孩子。
嬴曄偏頭看了眼眼眸晶亮的怡兒，清晰瞧見她眼中的光彩，便拉起她的手：「我們也下去玩好不好？反正這煙花看也看過了，每年都有，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怡兒猶豫的看向自家爹娘，得到點頭允許后，才跟著嬴曄歡快的跑下樓。
「我還是跟上去看看比較好。」沐小染無奈的搖頭，最後一句囑咐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兩個孩子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去。
說罷，便趕緊起身追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要是多走慢了一步，都很有可能會走散。
沐小染是這麼想的，可等她追下樓的時候，只晃了眼兩個孩子歡快的背影，繼續往前追的時候卻怎麼也看不到了。
「怡兒？怡兒！」喚聲立馬被人海淹沒，此刻沐小染的聲音就跟蚊子音一般，哪怕是站在身旁的人也要費力去聽。
整條街上的人似乎有多了些。
「沒找到怡兒？」緊跟著走下來的方靖同方乾也是帶著幾分擔憂。
「他們往那個方向走去了，我們順著找找。」沐小染急著去找怡兒，話音剛從口中脫落就準備往前走，同時被人抓住手腕。
方靖面色帶著幾分凝重：「若是過了戌時還未找到，就先回去匯合，千萬別一個人埋頭去找。」
他擔心怡兒的安危，可也擔心她的安危，兩個人誰也不能出事。
「猜字謎嘞！猜字謎！猜中的越多，獎品越好！」
一處布滿花燈的古樹旁，兩個孩子正滿心歡喜的圍著看，更是有種躍躍欲試的架勢。
嬴曄見狀，眼底不禁流過一道狡黠：「這樣吧，我們打賭看誰猜的字謎多，我絕對猜的比你多！到時候你就得幫我做一件事，怎麼樣？」
「我猜的才不會比你少。」怡兒毫不猶豫的回了個白眼。
小丫頭長的可愛，做什麼表情動作都可愛，嬴曄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又讓她更加氣鼓鼓的。
「你若是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我要是輸了就送你一樣東西，這個比賽公平吧？」
怡兒歪頭想了想，好像的確公平……
「那開始吧！」她鬥志昂揚的跑到第一個花燈前，開始認真的看著紙張上面的字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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