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魔物料理
7.37
克拉克大陸的總面積並不大，約莫是半個歐洲左右。但是因為魔物的侵襲，使得每個城鎮和村落的領土都縮小了不少，變得格外分散。我們從王都出發，一路向西行進，已經走了一天半，卻還沒有到達下一個城市。
這是
第五次野炊，我在開餐之前輕咳了兩聲，並用手中的鍋鏟敲擊著平底鍋，示意所有人先看向我。
「戰友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吧。」羅伊舉著叉子說道，「只要不是我快死了，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壞消息是，現在這頓飯用掉了咱們最後的食物儲備，而到達下一個城市最快最快也要明天晚上。」
「……那好消息呢？」
我露出一個自以為燦爛如百合花般的微笑：「好消息是，一天不吃飯是餓不死人的哦~」
「唔啊，瑪麗蓮小姐的笑容好可怕！」羅伊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塞穆爾身邊移了移。
「不許你這麼說瑪麗蓮小姐！」南希為我打抱不平的樣子很是令我感動，但如果她能把偷吃時沾在嘴角的醬汁給擦掉，那就更有威懾力了。
「……魔物也是可以吃的吧。」
我們三人齊刷刷地盯著難得發表自己意見的塞穆爾。在經過漫長的三秒鐘后，還是羅伊先開口問道。
「你吃過嗎？那種東西。」
「吃過。」
「感想如何？」
塞穆爾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吃完之後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太清了。」
「你那不是記不太清，而是直接中毒昏迷了吧？」羅伊毫不留情地吐槽著，「你們不要聽他瞎扯，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說有人會吃魔物。而且我姐曾經教導過我，不要隨便吃些家畜以外的東西，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其實我覺得塞穆爾說的可行。」
「什麼？瑪麗蓮小姐，請問您是做飯做瘋了嗎？有句俗話說得好，人不作就不會死啊！」
「沒關係，咱們有聖女大人在！」
我繼續解釋道：「南希不是有那什麼「凈化之力」嗎？讓她對著魔物驅下魔不就完了？啊，當然，野生動物是絕——對不能隨便亂吃的。不過我聽德里克說，這個世界被魔化的動物有相當一部分是家畜。」
羅伊擺了擺手，連連拒絕：「不不不，就算是可以吃的家畜也太冒險了……」
「來試一試吧！」
「請您不要拿命開玩笑……」
「牛羊豬雞鴨魚，只要這幾樣就好！」
羅伊「嘶」了一聲，猶豫許久，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表示妥協。
「好吧，如果我們遇見了——」
「不要「遇見」。」我打斷他的話，「我媽也教導過我，不勞動的人是沒有飯吃的。」
「……您的意思該不會是？」
我點了點頭：「沒錯，去打獵吧。」
吃過午飯之後，我們便在森林裡仔細搜尋了起來。明明剛剛穿越到異世界的時候一口氣遇到了好幾隻魔物，現在到了急需它們的危難關頭，卻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我說，有沒有人還記得這次冒險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兜兜轉轉了兩個小時還沒有任何收穫，羅伊
第一個甩手不幹，「一天不吃飯是餓不死人的，咱們還是快點動身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吧。」
「對，你說的沒錯，幾頓飯不吃的確餓不死，但是餓著肚子是無法取得勝利的。」我回頭盯著羅伊的眼睛，格外認真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的歷史是怎樣的，但在我的國家，曾有因為糧草被敵方攔截而敗仗的軍隊，也有因為糧食不夠活命而起義的人民——民以食為天，這就是我為什麼會留下來的原因。」
「瑪麗蓮小姐……」
「所以咱們要趕緊解決食材的事，總不能一直指著「下一個地方」。再者說，比起難以下咽的硬麵包，還是現切的肉比較好吃吧？」末了，我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而且我真的很想試試德里克送的那兩把刀。」
羅伊的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他話音剛落，塞穆爾突然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徑直向森林裡走去。
「塞穆爾，你去哪兒——」
「前面有隻牛。」他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不要跟過來。」
我和羅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塞穆爾這傢伙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的無奈訊息。只有南希興緻勃勃地拉起我的手左右搖晃，一雙鹿眼泛著吃貨專有的光芒。
「瑪麗蓮小姐，是牛肉唉！我們吃點什麼？紅燒牛肉還是黑椒牛柳？可以吃牛肉麵嗎？我喜歡吃麵食！」
「好了好了，你冷靜一點。」我拍拍南希的頭，「咱們是在野外，不是在廚房，只能吃點烤牛肉、煎牛排之類的。」
「烤肉？烤肉也好吃啊！期待！」
「行行行，那咱們先把營火準備好吧。」
柴堆搭了起來，廚具和調味品也準備完畢。這時，身上帶著一股血腥味的塞穆爾回來了，他隨手擦了擦臉上濺到的紫黑色血液，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我。
我問：「……牛呢？」
他老實地回答道：「在溪邊。」
我頭頂上的問號就差具象化了，塞穆爾也不明所以地歪了下頭。夾在我們兩人之中的羅伊突然明白了些什麼，湊到我身旁小聲地說道：「您不是不想讓聖女大人見血嗎？所以塞穆爾才沒把屍體帶回來。」
「……是這樣沒錯，但魔物的肉要南希凈化一下才能用啊？」
「那就把肉切下來再凈化唄。」
羅伊總能說些讓我無法反駁的話。我從空間戒指里拿出那兩把菜刀，跟著塞穆爾一起來到了魔物的屍體旁。
看著倒在溪邊的龐然巨物，我在心裡默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果斷退後幾步，頗有自知之明的把屠宰的工作交給萬能的塞穆爾來做。
「今天的晚餐是煎牛排，因為不知道這頭牛是草飼還是谷飼，所以要用到三個部位——西冷、肋眼和菲力。」
塞穆爾已經將皮剝了下來。我皺起眉，看著滿地的黑紫色血水，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嘗試是否正確。
「西冷是牛外脊，邊上會有一排白色的油脂。肋眼和眼睛沒有關係，它也在脊背，你仔細看，中間有一塊接近圓形的油脂，很像眼睛。至於菲力，它在西冷和肋眼的下方，很小的一條圓柱。」
話音剛落，三個部位的肉就已經落在了我眼前，從巨型魔物身上割下來的牛肉要比普通的牛排大上許多，幾乎每一塊都有六、七斤重的樣子，我將它們洗凈之後切成合適的大小，和菜刀一起全部收到了空間戒指里。
「走吧，回去做——塞穆爾？」有了之前他在旅店裡發現德里克的前車之鑒，我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又有什麼東西嗎？」
他收回視線，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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