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次传来的爆炸声
35.79
「……是魔法？」
塞穆爾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巴頓也立刻變回巨狼的體型。
「快上來，是魔族的氣息。」
聽到「魔族」這兩個字，我瞬間有種失重的感覺，手腳不知為何開始發軟，最後還是在芭芭拉的幫助下才爬上了巴頓的背。
「南希、南希……」我焦急地念起她的名字，又問道，「難不成是調虎離山計？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聖女？」
「麗蓮，你冷靜一點，咱們趕得上。」
如此安慰著我的巴頓飛速前進著。
時間提前一些。供孩子們玩耍的庭院里一片狼藉，一位身著黑色修身長裙的紫發美女正漂浮在半空中。她有著一雙海藍色的蛇瞳，頭上長著兩根不屬於人類的利角，銀色的鱗片自肩膀蔓延至雙臂，身後還甩著一條長長的，帶著倒刺的尾巴。
與這位名叫「菲歐娜」的魔女對峙的，自然也是位魔女。那飄揚著的玫紅色的長發，以及一雙與我相似的眼瞳——沒錯，她正是安妮。
「菲歐娜，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魔女安妮一邊施展魔法陣抵擋對方的進攻，一邊痛心棘手地問道。
「我？哈哈哈哈哈！問得好，安妮！」菲歐娜近乎癲狂地笑了起來。她只要輕輕一揮手，就有無數光炮砸向安妮的護盾，「我有幸得到了「雅各大人」的賞識，不再是過去那個時時刻刻生活在你陰影之下的魔女了！」
「倒是你，我親愛的小安妮，你怎麼變了？變得如此懦弱，如此愚笨，如此無能——」菲歐娜刻意擺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不對，按照人類的角度來說，應該叫……充滿人情味？呸呸呸，真噁心。」
「我——」
「噓——我對你這一百年的過往不怎麼感興趣，所以要先講講自己的。」菲歐娜遊刃有餘地擺弄起自己的指甲，「那一戰結束后，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只有我不這麼覺得。畢竟是軍團里排行前幾的大將，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在人類手裡？所以我不停的找啊，找啊，追著你殘留的魔法痕迹一直找了幾十年。」
「終於！我的執著打動了「雅各大人」。他不僅傳授給我各種稀有法術，還幫助我和塵世巨蟒——耶夢加得融為一體！」
菲歐娜的脾氣陰晴不定，剛剛還在驕傲自得的她迅速冷下臉來：「……然後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你隱藏起了自己的氣息，而是直接放棄了魔法。安妮啊，回答我，你作為魔女，怎麼可以放棄魔法？」
「不過沒關係，我耐心的等待還是值得的，你並沒有完全放棄它。」菲歐娜眯起眼睛笑著說道，「前兩天你用了祛除毒素的魔法，對吧？儘管你真的非常非常小心謹慎，可還是被我給發現了，這才順利找到……呃，這個地方叫什麼來著？」
說著，菲歐娜打了一個響指，掛在孤兒院門口的木質招牌便應聲飛到她手上。
「威廉姆斯孤兒院……哈，這名字也太土了吧？真是難聽死了。」破舊的門板在她手中被凍結成冰塊，再一輕輕用力，一片片破碎的冰渣「咔嚓」一聲墜落在地。
安妮板著臉問道：「菲歐娜，回答我，城裡的火是你放的嗎？」
「當然了！」菲歐娜的語氣很是得意，「雖然耶夢加得是火神和女巨人的孩子，但它更偏向水系魔法一些。大型的火系魔法還是我
第一次施展，怎麼樣？是不是很氣派？」
「……那魔物呢，也和你有關？」
「嗯嗯，也是我哦~這可是「雅各」大人親自傳授的特殊魔法。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豬圈，就隨手試了試。」菲歐娜遺憾地聳了聳肩，「哎呀呀，沒想到半成品的它們那麼快就被人類幹掉了，看來這項魔法我還需要多加練習呢。」
「……嘶。」安妮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哈？」菲歐娜愣了一下，她吃驚極了，「我的天啊，你聽聽，這是魔女能問出來的問題嗎？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幾發火球隨著菲歐娜揮手的動作向安妮射去。這次她沒有再施展消音防禦的魔法陣，而是用相同的火球術抵擋回去，所以才有了開頭的爆炸聲。
菲歐娜繼續說道：「我們是魔女，是魔族！和人類不共戴天是從一出生就規定好的，天經地義的事情。我這麼做需要理由嗎？如果魔族需要理由的話，那麼以討伐魔王為職業的人類也需要個正當的理由吧？」
「……哦、等等，我親愛的小安妮。你該不會是……「叛變」了吧？」
安妮咬著下唇沒有回答。與此同時，我們一行人迅速趕到。
「安妮，你沒事吧？」
從巴頓背上下來的
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大家的安全，我環顧一圈四周，竟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影子。
「我沒事，孩子們和南希也沒事。」她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我……我做了個結界。」
突然，手背上的花紋再次燙了起來，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烘烤的我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幸好有安妮和芭芭拉的攙扶。
原來是巴頓在試圖變回巨狼芬里爾的完全體！
我的魔法迴路在被塞穆爾強行打通后，自身的魔力已經足夠支撐巴頓的巨大化了。但很明顯，這次它生氣了，憤怒的火焰不僅席捲了它自己，更灼燒了身為契約主的我。它不顧一切的想掙脫契約帶給它的束縛，甚至不惜犧牲掉我——
「耶夢加得！耶夢加得！」
巨狼悲傷地咆哮著弟弟的名字。
「你對我的兄弟做了什麼，魔女！」
同為火神與女巨人之子，芬里爾、耶夢加得和海拉雖然在各自的領域發展壯大自己的族群，但還是親如家人般的關係。自己的弟弟被迫與魔女融為一體，其中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作為三兄妹中的大哥，芬里爾憤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大哥！」
菲歐娜身體中耶夢加得的部分被喚醒了，又立刻被她強壓下去。她一邊怒罵道「該死，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芬里爾？」一邊看向為我輸送魔力的安妮。
「安妮，你竟然在保護人類！？」
本來不想和安妮直接撕破臉皮的菲歐娜徹底喪失了理智，她憤恨地醞釀起全身的魔力——銀色的鱗片向上延伸至脖頸，尾巴收起，下半身則直接變成了蛇尾。
從魔女變為女妖的菲歐娜嘶吼著，恐怖地吐著蛇信子：
「親眼見證吧！整座城的人類我都會全部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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