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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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巴頓和南希的話精準地評價了我目前的所作所為。
熱情——往嚴重了說甚至有些自來熟，但我還是憑藉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和三寸不爛之舌，將與我關在同一個牢里的姐妹們悄悄凝聚在了一起。
大膽——不光是同一個牢里的，隔壁牢的我也敢「頂風作案」，拉近距離。而且在察覺到自己是「重要的商品，不能動粗」之後，連守衛我也敢「舔著臉」去套近乎。
有執行力——坐以待斃絕不是我的性格。昏暗的地下靠火把和油等照明，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我還是靠他們更換燃料的間隔，大致判斷出了什麼時候的守衛力量最薄弱。
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塞穆爾他們的營救了，到時候裡應外合，一定會事半功倍。
雖然我在心裡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但是聽守衛說，明天晚上就是拍賣會，看中「橄欖綠色眼睛」的人會一個不剩地將我們買走……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氣。
………………
他們直到半夜才回來。
塞穆爾的臉色很難看，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羅伊接過南希遞過來的水，一仰而盡后擦了擦嘴角，開口道。
「整個暮色鎮都被我們翻遍了，沒有，什麼線索都沒有。而且不止瑪麗蓮小姐失蹤了，還有兩個女孩也一起失蹤了。」
「我和塞穆爾報了案，也同其他女孩的家長們碰了面。啊，塞穆爾還發現了他們的共同點——眼睛。」羅伊指著自己血色的眼瞳說道，「她們的母親都有雙橄欖綠色的眼睛，所以女兒也遺傳到了。好巧不巧，瑪麗蓮小姐也有一雙同款。」
「雖然沒找到和瑪麗蓮小姐相關的，但這姑且也算是一條線索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巴頓嚴肅到連掛在嘴邊的口癖都忘記了，它叼過雷吉亞諾畫農場設計圖的鉛筆，在紙上磕磕絆絆地畫出一個奇怪的圓形圖標。
「昨天？還是今天？我不記得了。一群衣服上綉有這個特殊標誌的人從農場門口路過，因為其中有人給了我根火腿腸，所以我多留意了兩眼。」
「現在回想一下，這個標誌很是眼熟，但我想不起來是在哪兒看見過。雷吉亞諾，你呢？」
南希還沒有看出這張畫到底哪邊是頭，哪邊是尾的時候，雷吉亞諾已經言之確鑿地說道。
「是安德烈家族的家徽——「雄鹿」。」
南希驚訝：「什麼？鹿？」
羅伊詫異：「那是角，不是牙？」
「……安德烈侯爵……為什麼他的人會在這裡？」雷吉亞諾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儘管他現在的身份是農夫，但也曾是位優秀的王子，不僅對各大貴族、富商、官員的基本情況了如指掌，還有熱愛八卦和茶話會的母後天天拉著他講各大家族的恩怨情仇。
羅伊皺了皺眉：「可是安德烈侯爵是有名的清廉將軍，應該不會和這件事有關吧？」
「不，恰恰相反，我認為這件事和安德烈侯爵本人脫不了關係。」
貴族的風評都是花錢「買」出來的，只要不傻，沒人會在平民面前撕破臉皮。但是雷吉亞諾知道的消息都是從王后那裡聽來的，保真保質保量，絕無半點虛假。
「如果只有「安德烈侯爵」這一條線索，或許還不足以推斷我的論證。但是加上「橄欖綠色的眼睛」這一條，兩者之間沒有關係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眾所周知，安德烈侯爵的第一任夫人有著一雙漂亮的橄欖綠色眼睛，甚至還被譽為是國家寶珠。在她因病去世以後，安德烈侯爵一直沉浸在傷痛之中，直到他娶了第二任妻子……一位不知名的美人。」
「安德烈侯爵金屋藏嬌，從沒帶這位妻子參加過任何活動，被問起也是說「她是平民出身，怎麼可以帶到這種場合」之類的。後來我還是從母后那裡聽說，「第二任妻子」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頭銜。」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雷吉亞諾見南希困惑地搖著頭，又進一步解釋道，「就是……第二任妻子由很多人擔任，像是一個職位。不過沒有人知道從「第二任妻子」退位之後的女孩們下場如何，我還和母親聊過這個話題，她說應該是……嗯。」
「……天啊。」羅伊吃驚極了，「安德烈侯爵？那個大將軍安德烈侯爵？王子殿下，您沒有在開玩笑吧！」
「……嗯，其實這在貴族圈裡不是什麼秘密。」雷吉亞諾的出身讓他理所當然接受了這些事情，「還有很多更過分的——啊、對了，朱蒂女公爵用人血入葯的事是假的，她只是很注重保養而已，是位心地善良的夫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完全不拿人命當回事！」南希義憤填膺道，「還有、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風輕雲淡，理所當然？這明明是錯的啊！」
「我很抱歉，聖女大人。安德烈侯爵曾追隨我的祖父出征，戰功累累，很有威望和勢力，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或者幾個政策就可以打壓的。」雷吉亞諾垂下眼，「我的父王一直在收集貴族們的骯髒罪證，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目前只能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瑪麗蓮小姐在，她會說些什麼呢？
這麼想著的羅伊開口安慰道：「聖女大人，您冷靜一點，我相信我侍奉的國王會處理好這些。畢竟涉及到「權力」的事都不是兒戲，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啊。」
「我知道……可……」南希咬著下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我一想到瑪麗蓮小姐也會成為其中一員，我就……」
這句話著實刺痛的塞穆爾的心，他身上的低氣壓愈發冷冽。
「……不會的，我們還有機會。」雷吉亞諾猶豫了許久，突然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安德烈家那裡打探情報。」
「哎？他們會接見平民嗎？」
「農夫或許不可以……」
雷吉亞諾笑著，眼睛里閃過一絲決絕。
「但是王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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