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前王妃卡特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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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魔女說：「我不知道魔化是由誰一手造成的，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一群。總之、就像修水管一樣，先找到漏水的源頭，再進行修補——就是這麼簡單。」
我的腦子渾渾噩噩的，怎麼從地下工作室出來的都不知道，回過神時就已經站在了走廊里，對著門板發獃。
莉莉絲不願意說的禁忌話題就是這個嗎？旅途的終點果然逃不開魔王城嗎？
兜里裝著一封被拆開的白色信箋，是綠魔女最後塞給我的東西。明明沒有溫度，卻「燙」得驚人。
巴赤鎮的夜晚屬於魔族，由魔女經營的情侶旅館也終於熱鬧了起來。攬著美杜莎（她的頭髮是蛇，所以我猜是美杜莎）的狼人在經過我身後時誇張地吹了個口哨，搭訕道。
「喲，人類美女，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呢？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玩啊？」
「……謝謝。可是很抱歉，我已經有約了。」我指了指房門。
「沒關係，小可愛。你要是改變主意了，記得隨時來找我們，就在你的隔壁。」美杜莎沖我wink了一下，頭上的小蛇也友好地吐著信子。
「好的。」我微笑著目送他們進了房間。
推門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塞穆爾趕緊開一個隔音的結界。南希順口問了句「為什麼？」，我立刻回答說：「這裡隔音不好，但我接下來要說點重要的事。」
才不是，我是怕隔壁的狼人情侶吵到你們。
這樣說的後果就是——在塞穆爾的一個響指解決了我的「擔憂」后，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齊刷刷地湊了過來。
說實在的，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現在就說。
「……好吧。」自己挖的坑，哭著也得跳。我嘆了口氣，挨著南希坐了下來。
「既然都走到這裡了，那我們不妨來總結一下。」
「總結？」羅伊看向我。
「首先，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南希和羅伊異口同聲：「打敗魔王。」
我愣了，從未想過他們竟會如此堅定。
「不、不對，光憑你我是消滅不了魔王的。」
「可莫林大人是這麼說的啊？」南希回憶了一下。
我語塞：「……好，就算咱們做到了。那魔王死後，又由誰來接管魔族呢？他的親戚？還是對魔族歷史一無所知的人類？」
羅伊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瑪麗蓮小姐，您怎麼可以幫著魔族說話？」
「……我沒有偏向任何一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消滅魔王是做不到的，且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究竟為什麼而出發？難道不是為了解決動物魔化和糧食減產的問題嗎？」
「對啊。所以只要殺了魔王，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誰告訴你的，德里克？」
「我……」羅伊頓了一下，「是的。宰相大人說，魔氣的源頭是魔王城。」
「魔王城就只有魔王一個人住？他的那些貴族親戚，手底下的官員和侍從……統統都只是擺設？」我看了眼塞穆爾，「咱們不應該執著於「魔王」的身份，而是找到真正的……」
「可那些被魔物殺害的人民該怎麼辦？他們就這樣白白犧牲了嗎？請記住，受害者才是最無辜的！」羅伊激動地站了起來，「這兩百年來總共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家庭被破壞！就算不是魔王做的，但他是領導人，難道不應該和所謂的「真兇」一起以死謝罪嗎？」
綠魔女的「螞蟻論」突然在我腦海里浮現。
「……你會為螞蟻道歉嗎？」
「什麼？」
「「謝罪」這個詞用的「很好」，羅伊。對魔族而言，人類只不過是地上的螞蟻，死就死了，他們根本不當回事，又何罪之有？」
「……您今天真是太奇怪了，竟然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沒錯，我確實感覺很奇怪，你居然被德里克洗腦到這種程度。」
「我沒有，還請您不要侮辱宰相大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一點。」被夾在中間的南希勸慰道，卻立刻成了我們共同的目標。
「聖女大人/南希，您/你覺得呢？」
「唉？我、我嗎？……那個、我覺得兩個人說得都很有道理。」
「瑪麗蓮小姐說得對，為了防止更多的受害者出現，我們的當務之急的確是「如何解決動物魔化」，而不是討伐魔王。」南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們，「但羅伊的想法也沒有錯，總要有人為這件事負責，為死去的無辜百姓負責。」
羅伊煩躁地揉起頭髮，「……我不是說「解決魔化」就不重要。」
「我也沒有「人民可以白白送死」的意思。」我站了起來，與他血紅色的雙眸對視，「……恰恰相反，我是不想讓其他人送死，所以才這麼說的。」
羅伊有些心虛地迴避我的視線。
「我說得沒錯吧，羅伊？」我冷笑一聲，「人類打算借著南希「救世聖女」的旗號，再合力進攻一次魔族。」
「唉？唉唉唉？」南希瞪大了眼睛，「什麼？開戰？！」
「我原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只是德里克雇的一個領路人而已。」我掏出兜里的信箋，毫不留情地丟在羅伊身上，「《外來物種駐地法》在上個月更新了，所有發往外界的信箋都要從官方開辦的郵局統一寄出，所以你的這封魔法密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羅伊捏著信箋，「你偷看了？」
「我沒有看，是綠魔女轉述的。這封信沒有任何署名和地址，所以她才拆開看了兩眼。」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巴頓也被這波反轉驚到了：「……羅伊是叛徒？」
「不是叛徒，這麼說太誇張了。」我反駁道。
今天早上我還信誓旦旦地想，羅伊不知道德里克的計劃，老狐狸終於失算一回。結果這封信的出現狠狠地打了我的臉，原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羅伊按周上報給了德里克。
不是我們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行動，而是被他掐在手心裡計算時間！
感謝新版《外來物種駐地法》將這封信攔了下來，這寶貴的一個半月時間才沒有打水漂。
還有就是……
莉莉絲·馮·南十字星·卡米拉弗爾德——此時此刻，我要再次歌頌她的名字！
莉莉絲萬歲！合法蘿莉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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