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魔王克莱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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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女神大人，稍微打斷您一下——瑪麗蓮小姐的臉色太差了，我實在移不開眼。」南希忍不住打斷海拉的話，一邊笑一邊用指尖撫平我眉間的褶皺，「……好像是「雙十一當晚衝動消費后的第二天看到了花唄賬單」一樣毫無血色。」
「南希！」我不甘地拍開她的手，「你真得有聽懂海拉女神在說什麼嗎？整整一百年啊！有這個時間你孩子的孩子都考上大學了！」
「知道啊，我也不是「孩子」了。」就像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南希的笑容依舊燦爛，「在我眼中，地獄的時間並非漫長又無趣，我不僅完成了女神派遣的任務，還結識到了許多新朋友——這怎麼會是一件悲傷的事呢？您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啊。」
「好，就算不是「悲傷」的事，那也應該是件「荒謬」的事吧？我是說——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呢？」說著，我看向巴頓和羅伊，「你們兩個也沒有一點表示？」
人類代表羅伊歪了下頭：「……恭喜？」
同為長壽生物的巴頓想了想：「歡迎？」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噎過去：「恭什麼喜，歡什麼迎啊？！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還沒有體驗過成人世界的污穢與美妙的少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神的代言人，偏離了作為「人類」的軌跡——抱歉，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南希用右拳錘了下左手的手心，恍然大悟道，「瑪麗蓮小姐是覺得，人類就應該像「人類」一樣普普通通的生活，對吧？」
「這不是當然的嗎？」
「但是從一開始，咱們兩個就脫離了「普通的生活」啊。哪兒有「普通人」會穿越到異世界，還展開一場大冒險呢？」
「……」
「我從知道自己是「救世聖女」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超出常識、不合邏輯的事，都要坦然接受！」的準備。」南希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起我，「反倒是您……是因為塞穆爾先生不在您身邊的緣故嗎？我一直以為您的心理準備要比我周全多了。」
我語塞了幾秒，自我厭棄道：「……難道是我年紀大了，跟不上小年輕的思維了嗎？」
「這樣吧，我們換個角度來想。瑪麗蓮小姐，您知道秦始皇煉丹藥的故事嗎？」
等下、話題跳得太快了！
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與其說成「煉丹藥」，不如說是「尋找長生不老葯」……？」
「您說得對。不光是秦始皇，歷朝歷代的王公貴族以及大部分武俠小說里的反派都在尋找這種仙藥，他們想要「不老不死」。」南希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表情神聖得宛如天使下凡，我甚至產生了她頭頂上方有聖光的幻覺，「現如今，就算我沒有真正做到「不老不死」，但是青春和壽命都得到了延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這些人夢寐以求的事吧？想想看，如果真是件不好的事，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會前仆後繼地想要達成呢？」
「因為他們生活在封建制的古代，生活在武俠小說里，你和他們完全沒有可比性。」
「現代人也在想盡辦法地延長壽命啊？不是有「通過冬眠提高壽命」和「冷凍軀體」之類的研究嗎？」
「這……」
「您能為我著想，我很高興，但是真的真的不用擔心。」南希抱住我，「比起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優先考慮一下如何處置那條半吊子蛇女和塞穆爾先生……啊對了，還有魔物。」
為什麼魔物是順帶一提，明明這個才是重中之重吧？
「我聽莫德古德和加爾姆說——嗯，就是守橋者和看門犬。」在地獄的百年中，她記住了所有肯與她交流的靈魂的名字，「耶夢加得其實是聽從魔族的指揮才來冥界鬧事的。」
「可又被魔族的人擒住做了俘虜？」一提到與種族有關的事，巴頓就顯得很是焦躁，「海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兄長，我想你也知道，咱們兄妹地起源並不被世人看好——僅僅因為你我是神明與巨人之間的私生子。」海拉嘆了口氣，「後來芬里爾摒棄了魔性，我也心甘情願地掌管冥界。只有耶夢加得……說是協助海神看守大牢里的怪物，實則它自己就是那根鐵鏈，等同於變相的囚禁。」
「根據貢洛塔這幾年的調查，一個叫雅閣·德·伊格納緹伍茲的魔族男性為了從魔王手中搶走王位，先是用魔法逼其長眠不醒，又趁機煽動各種戰爭，自己再作為代理魔王將它們一一平復，從而獲得民心與聲望。只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不給史學家們留下任何把柄地篡權。」
「至於可憐的耶夢加得，和人類一樣，只不過是他手裡又一枚棋子罷了。雅閣恐怕沒有想到我會為了遵守生平最討厭的主神定下的規矩，不惜與兄長決裂，也沒有想到大哥……對，我是說沃夫岡，他本是不敗軍團的總指揮，這位芬里爾願意私自帶兵，幫助他「可憐」的小妹吧。」
「等下！那魔化的事情呢？」羅伊有些激動，「魔化和魔王沒有關係，也是那個叫雅閣做的吧？」
「這個啊……貢洛塔，你來說詳細一點。」
「是，主人。」貢洛塔畢恭畢敬地說道，「很抱歉，人類，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在我潛伏進魔王城的那幾個月中，一直沒有機會靠近最頂層的房間，但是我敢肯定，魔化的源頭正是那裡，無形的魔力像是抑制不住般外泄——雖然我不知道那裡面是誰，但是……能感覺到一個躁動的靈魂被囚禁在此。」
「……是塞穆爾。」我接著貢洛塔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不，不對，準確來說是魔王克萊斯特。」
我撫上自己的左眼，指尖隔著眼皮，能感受到裡面特有的溫度「……是這隻眼睛的主人，克萊斯特的母親告訴我的。」
「她說——克萊斯特的靈魂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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