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分身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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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卡塔琳娜用了類似「一分為二」的話來形容自己的兒子。我猜想這其中的關係可能是因為他們並非各自獨立，而是以一種共生的狀態存在。
和有陰就有陽，有光就有影一樣，他們是同一事物的兩面性，「人類」和「魔族」兩個部分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魔王大人」。
但是我不懂，為什麼她說可以殺掉另一半的靈魂？難道說靈魂可以被剝離嗎？
還有就是……
「為什麼「塞穆爾」這個個體可以存在呢？魔王的肉身不應該躺在魔王城裡嗎？」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究竟是誰？他會突然消失嗎？
「唔姆，可能是用了分身魔法吧。」巴頓說。
「分身魔法……？」
「就是用魔法創造出的有實體的分身，可以像本體一樣行動且具有獨立的意識——是非常非常高級的魔法。」它咂了下嘴，「別看雷吉亞諾其他的不行，在分身魔法上可是大有研究，經常用它溜出宮逃學。」
我心裡一慌，「那分身消失……」
「分身解除以後，記憶會回到本體上。該怎麼說呢，他還是塞穆爾，只不過是多了些什麼的「塞穆爾」。」巴頓繼續調侃道，「不用擔心，在老夫看來，做魔族王妃比當個廚子威武霸氣多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巴頓。
「好吧好吧，氣氛太死寂了，老夫只是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
「王妃和廚師這兩個身份為什麼不可以同時存在？」
「——你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嗎？！」
「我也只是開個玩笑。」
「……太好了。」羅伊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到了。
「羅伊？」
他抬起眼看向我：「抱歉，我的想法沒有變……」
這次，南希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邊，她說：「這樣啊，那我先替地獄歡迎人類組團入駐。」
「噗——」這是海拉女神沒有忍住，笑出來的聲音。
「咳咳、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我很樂意聽。」
「不，我不完全是這個意思。」羅伊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我是說，我們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吧？不是塞穆爾，而是——」
「——雅閣。」我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羅伊為人類的榮譽而戰，南希為世界的和平而戰，巴頓為前任國王而戰。至於我——
為了愛我的人，更為了我愛的人。
「那與魔族開戰的事呢？」南希拋出犀利的一問，「事已至此，你不會還抱著「有聖女在，人類就強無敵了」的天真想法吧？」
「……聖女大人，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南希閉上眼，「在地獄里認識了太多戰死的士兵，我對「戰爭」這兩個字真是……唉，深惡痛絕。」
「說到這裡，海拉女神，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明明所有靈魂都應收入冥界，為什麼只有戰死的人被歸到地獄？」
海拉頗有耐心地答道：「你錯了，不是所有戰死之人都會被歸到地獄。女武神瓦爾基里會進行挑選，將優秀的人才升至英靈殿。」
「也就是說，被剩下的人只能留在地獄里「贖罪」咯？」
「正是如此。」
「聽到了吧，羅伊。戰爭是殘酷的，實力是懸殊的，不會有任何奇迹發生，這對人類來說一丁點好處都沒有，甚至到死後都不得安寧。」
想起那些士兵的靈魂，南希的神情變得很是惆悵，她以一種幽緲的語氣說道：「我和瑪麗蓮小姐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能像你一樣感同身受，但是……人類真的已經走到除了「戰爭」以外，沒有其他方式可以解決問題的地步了嗎？」
羅伊沉默了很久，對他來說，這段思考的時間或許度秒如年。
「……聖女大人，我總覺得您和瑪麗蓮小姐越來越像了。」
南希大大方方得承認道：「是啊，瑪麗蓮小姐是我的師父。」
我：？
「放心吧，魔物的事情一定會解決，雅閣也會付出代價。然後呢——就由羅伊代表我們登上嘉獎台吧。」
「唉？我？」
我明白了南希的意思，和她相視一笑，同時說道：「——因為紅色是英雄的顏色啊。」
「不不不，我就算了……」羅伊嘆了口氣，「好吧，你們勉強說服我了。我會在解決完雅閣以後……阻、阻止宰相大人的計劃。」
「好耶，小隊又要重組了！」南希向我伸出手，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如我們初次見面時閃耀。
「走吧，我們去接塞穆爾先生歸隊。」
——————
再次登上貢洛塔的小船，我們將借著連接凡間各處的冥府之河，直接前往魔王城。
「貢洛塔，謝謝你願意和我們一起來。」
「不用客氣，這是我對你的報答。」她一邊搖槳，一邊回答我，「我在魔王城潛伏過幾個月，還算熟悉宮殿的結構。」
冥界女神是不能隨便插手凡間之事的，海拉為了芬里爾和耶夢加得的問題已經破例了幾次，甚至還為我重新安上一隻眼睛。接下來的事她實在不方便參與，便派貢洛塔和我們一起行動。
南希拉著羅伊和巴頓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介於我並不是戰鬥人員，也就沒多問。他們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兒之後，巴頓才搖著尾巴湊了過來。
「麗蓮，老夫……」
「是解除契約的事吧？」我摸著手背上的紅色花紋，有些不舍地笑了笑，「可以哦，巴頓就去做自己想做的吧。」
「謝了。」高高在上的神獸低下了頭，「老夫……不、我這一路上吃得很高興。」
雖然感覺這場面像《馴L高手》中的經典一幕，但我還是伸出手去，溫柔、仔細，又帶著些許眷戀地撫摸了巴頓的頭。
「我也是，有你在我身邊多嘴——啊不對，是給出「人生建議」，我覺得很有意思。」
火苗樣式的花紋迸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芒，待光消失以後，芬里爾終於顯露出它原本的樣子……
嗯？
等等。
「我靠巴頓你太大了！快變回去！要翻船了啊啊啊——」
我們一行人跌進冥府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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