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將軍出征
14.07
朧月偷吃兩顆果子：「娘娘，果親王和幾個罪臣今日行刑，皇上讓所有大臣都來圍觀呢。」
「殺雞儆猴，咱們這位皇上最會做樣子了。」
趙九尋不輕不淡的是說道，眉間淡漠，只對那冰涼果子青睞地彎起眼睛。
前朝後宮皆需震懾，皇上這招殺雞儆猴實在是用的巧妙。
「娘娘，皇上特意吩咐內務府要給咱們宮裡多準備些水果，對您上心呢。」朧月見不得別人受寵，自家娘娘被冷落，見縫插針地勸說。
趙九尋拿顆果子堵住她的嘴，隨意笑笑。
「唔，娘娘……」朧月正要說話，見趙九尋食指抵在唇上，立即噤聲。
「什麼聲音，有人在哭嗎？」
朧月放輕腳步走到外面，便見一小宮女坐在窗下掩著嘴巴小聲抽泣，不悅的皺起眉：「采靈，這是娘娘門口，你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朧月姐姐，奴婢、奴婢……」
「讓她進來吧。」
清冷的聲音傳來，朧月氣呼呼的將人帶進屋裡。
采靈連滾帶爬的跪在趙九尋腳邊，一雙眼睛哭的跟兔子似得，滿臉淚水，拚命磕頭：「娘娘饒命，奴婢該死，冒犯了娘娘，奴婢該死。」
趙九尋向來威嚴冷漠，她們新來不久的小宮女每天戰戰兢兢，生怕犯了錯被亂棍打死拖出去。
「哭什麼？」趙九尋面色稍緩，和聲問道。
「娘娘問你，你就直說。」
采月抽泣兩聲，不敢不從：「回娘娘，奴婢家中的哥哥在軍隊是個小兵，他來信說就要打仗了，這次去了戰場很可能回不來，想讓奴婢回家照顧父母妹妹，奴婢還未到出宮年齡，沒有法子才哭的。」
「消息可準確？」
「奴婢若有半句謊言，奴婢全家不得好死。」
趙九尋撐著桌子站起來，心裡沉的發慌，眸子怔然。
前幾日江瑾行因邊疆有它國士兵引起騷亂，讓果親王去駐守邊疆，此事竟然是真的！
江瑾行這個狗皇帝重文輕武，朝中能打仗了將軍就那麼兩個，若起了戰事，她們趙家怕要首當其衝。
「你先下去吧，本宮安排你出宮的事。」
她能對采靈的心情感同身受，便答應了送采靈出宮。
采靈走後，趙九尋坐不住了，在院子里猶豫幾次都沒能出去。
他們趙家本就是武將世家，她哥哥趙辭更是大將軍，出征不可避免。
「隨我去內務府拿些佛香與經書。」趙九尋不做點什麼總覺不心安，既無法阻止大哥出征，便為他多多祈福。
她素來不信這些東西，但危牆之下沒有無神論者，為哥哥能平安回來，她願意相信這些。
她必要親手去準備這些東西，朧月跟在她身後半步遠。
「給麗妃娘娘宮裡的香包和艾草都選最好的，蘇州進貢的錦繡綢緞也先緊張麗妃娘娘，再把海州進貢的芒果給麗妃娘娘送去，都聽見沒有？」內務府總管站在門口指揮下人，口氣囂張。
「總管，那皇後娘娘怎麼辦，那些芒果上個月朧月姐姐便向內務府要了。」一小宮人為難的詢問。
「哼，便跟皇后說還沒到，讓皇后等第二批。麗妃娘娘守了皇上一夜，皇上賞賜那些好東西，人人說麗妃娘娘要封貴妃。有點眼力見。」總管做的順溜，這等事必沒少做。
朧月跟著趙九尋剛走進內務府，便聽見這一席話，火冒三丈：「華總管，您可真會算計，麗妃娘娘要封貴妃，你便跟哈巴狗似得往上湊，不怕得罪我們正宮娘娘，您可真有膽識。」
「朧月！你……皇後娘娘，您怎麼來了？奴才眼拙了。」華總管皮笑肉不笑的朝趙九尋行禮。
「華總管慣會做人，只是別那日真眼拙了，得不償失。」趙九尋眉眼淡漠，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只掃了華總管一眼，並未動怒，「罷了，朧月，先拿東西吧。」
若妨放在往日，她該爭一爭那芒果，但今日她心中有事，無心理會那麼多了。
華總管臉色變得精彩，抽動兩下唇角笑不出來，恭敬地把人送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不受寵，還是操心你皇后的位置吧。」
趙九尋拿了東西便把這事拋到腦後了，朧月氣呼呼地憤憤不平：「憑什麼呀，明明是娘娘你守了一夜，她早上才去，便成她的功勞了，奴婢不甘心。娘娘，奴婢去跟皇上說。」
「說什麼？」趙九尋眼底劃過一抹失望，深吸兩口氣將情緒壓下去，淡漠道，「罷了，她愛這功勞就隨她拿去。」
說是自己又有什麼用，江瑾行那狗皇帝也不稀罕，沒準還覺得噁心呢。
她何必自討沒趣。
朧月氣的直跺腳，氣紅了眼眶。
夜幕降臨，宮裡多了只小白貓。
這兩日受邊疆鬧戰事，江瑾行召見了許多大臣，連夜裡變成小貓都在用貓爪翻看奏摺，今日有了進展，才閑下心來溜出養心殿。
大臣們推薦的最多的便是趙辭，趙九尋身為趙辭的妹妹，這會兒該在偷偷掉眼淚吧。
想想就開心。
小白貓步伐歡快的邁進鳳鸞殿，各偏房已經熄了燈，唯有正室還亮著，窗上映著一道清瘦的人影，似乎在寫什麼。
趙九尋將寫好的經文放在桌邊，見一隻小白貓跳了上來，略微詫異，用毛筆敲打它的小腦袋：「你主人都醒了，還來我這兒幹什麼？」
誰敢做朕的主人？
江瑾行不樂意地抬起爪子揮開毛筆，爪子剛抬起來，她就收了回去：「今兒個不能陪你玩，我有正事。」
她低頭繼續抄寫經文，字跡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秀氣，反而有幾分勁瘦鋒芒，墨跡透過紙張，若不是紙張是極好的，便要浸到下一張紙了。
她寫了片刻，不放心的抬頭看他一眼，起身將軟塌上的點心拿來，放在桌邊：「吃吧，你主人是不是喪心病狂虐待你，你才總來我這蹭吃蹭喝。」
你才喪心病狂，朕飽著呢！
江瑾行氣呼呼的，倔強地不理她。貓咪的本性趨勢他忍不住朝點心偷偷看去，伸出小爪子巴拉兩下，舔舔爪子。
皇後宮里小廚房做的點心一絕，比他御膳房做的還要可口。
月亮埋進雲里，窗紙上一人一貓，格外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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