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囂張跋扈
14.57
翌日一大早，華總管便親自帶著芒果等物來鳳鸞殿了，笑盈盈的好像見了親娘。
「華總管大駕，有失遠迎。」朧月陰陽怪氣的，面色譏諷。
「哪裡哪裡，朧月姐姐說笑了，奴才可不敢當。這芒果和其他幾樣果子都是新運來的，可新鮮呢。知道娘娘喜歡，就緊著給皇後娘娘送來了。」華總管一張嘴跟抹蜜似的，還有兩幅面孔呢。
「今日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昨日不還緊著麗妃娘娘嗎？芒果不是沒有了嗎？」朧月面色不饒人，心裡疑惑，半天功夫，華總管態度怎麼變化這麼大？
華總管臉上堆著笑，諂媚極了，好話說盡。
朧月心裡愈發疑惑，沒心思與華總管演戲，收了東西便出去收集消息。
「皇上在前朝封了趙將軍為征北大將軍，明日便要出征呢。」
「趙將軍是皇後娘娘的親哥哥，哥哥在前線，皇後娘娘可沒人敢惹了。」
「就是，連皇上也得做做樣子呢。」
在御前侍奉的宮女往花房走，小嘴叭叭說個不停。
朧月心頭閃過一抹慌亂，連與他們爭辯也顧不上，急匆匆回了鳳鸞殿。
正殿，一眾嬪妃來請安，朧月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也沒用。
「皇後娘娘的宮女都這般精緻，一瞧便有股機靈勁。」
「聽聞蘇州進貢的蟬絲綢緞，薄如蟬翼，十八位頂頂好的綉娘綉了三日三夜才完成，只有兩匹，這宮裡只有皇後娘娘有呢。皇上真是惦記娘娘。」
趙九尋神色清冷平靜，淡漠的眉眼下浮動絲絲譏諷。
這宮裡的都是人精，見起了戰事，趙家要得以重用，一個個都奉承了。
「何止是惦記娘娘，娘娘的親哥哥封了征北大將軍，率二十萬大軍前往邊境呢。娘娘一家都……」
趙九尋失手碰掉了茶杯，下面的嬪妃立即噤聲，緊張地看向她。
「本宮乏了，今日就到這兒吧。」
嬪妃們不敢不從，起身行禮退下，出去后也沒人敢說什麼了。
「娘娘，奴婢剛才出去打聽消息，便知道了大將軍的事，正要跟您說……」沒想到讓嬪妃搶先了一步。
趙九尋擺手，自己撐著桌角站起來，目光飄向外面，清冷的神色變得複雜：「哥哥帶兵這麼多次，哪一次不是凱旋而歸，無需擔心。」
這話不知是說給朧月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喃喃道：「只是西北野蠻族群，更有蒙古幾支部落增援，鐵騎無數，威名在外。哥哥他定會親自去戰場鼓舞軍氣，我只怕他逞強。」
「朕告誡了趙將軍，不準逞強，更不準下戰場。」
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朧月面色一喜，連忙行禮：「見過皇上。」
江瑾行擺擺手，見她雀躍的小跑出去，唇角勾了勾：「朕一下早朝便過來了，過來陪你用早膳。」
那晚趙九尋拚命救了他，這份恩情他還記在心裡。
「上戰場是趙家人的命運，我哥哥他是武將，帶兵打仗是使命，皇上不必覺得虧欠了我，特意來做樣子。」若不是她哥哥去前線帶兵打仗了，他還會記得宮裡還有個皇后嗎。
趙九尋面色冷染，不屑地輕嗤，這種顧念母族才給的殊榮，她不稀罕。
她神色倔強又冷漠，似還有幾分委屈。
江瑾行知她心裡有怨言，也不與她計較，讓小李子傳了菜，便先去餐桌旁坐下，一時之間不知跟她說什麼，便提起從前的事：「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兒顧忌身份，極少一起用餐。」
「皇上不必沒話找話，我也不是小姑娘了。」趙九尋面色微寒，心裡冷哼。沒話找話不尷尬嗎，你這喜新厭舊的狗皇帝！
「你……皇后，你對朕的芥蒂深到不能一起坐下來吃頓飯？」江瑾行每句話都被噎，心裡也染了怒氣。他堂堂皇帝，找人吃個飯還要受冷嘲熱諷，他受不了這氣。
「皇上若要臣妾陪你吃飯，臣妾自然不敢不從。」趙九尋在他對面坐下，眼瞼微垂，也不看他。一副沒強迫的樣子。
她稱呼都變了，吃個飯像要殺頭似得。
江瑾行氣不打一處來，冷下來摔了筷子：「罷了，朕不吃了！」
「恭送皇上。」趙九尋語氣藏不住的輕快。
「好，很好。」江瑾行怒氣沖沖的走到旁邊，一屁股坐下，拿起果子往嘴巴里塞。
趙九尋挑眉，他怎的不走？也罷，只要他不開口，她是不會多嘴的。
皇上硬是吃了一肚子水果，等她慢條斯理的用完了早膳，才冷哼一聲往外走。
「娘娘，皇上可是許久都沒來宮裡用早膳了！大將軍在前線打仗，皇上顧念著將軍也會常來，這可是個好機會。」朧月歡呼雀躍的進來，比自己受寵還高興。
趙九尋掃了眼空了的果盤，心思微轉。原來他偏要坐到自己吃完才走，是要教旁人以為他們愉快的一起用了早膳。
前線戰事吃緊，太后吃齋禮佛，趙九尋也每日三次為前線士兵和哥哥祈福。
兩國交戰，受苦的是黎民百姓，邊境的百姓苦不堪言，戰爭能早一天結束，就能早一天迎來春天。
「皇上，我們娘娘說，後宮的用度太過鋪張，應縮減用度，將銀錢發往前線，撫恤士兵。另前線死傷無數，百姓受苦，宮裡……宮裡不便大興歌舞，待將士凱旋而歸再慶祝也不遲。」
朧月奉趙九尋之命來將此事向皇上稟報，等皇上點頭便實施下去。
此等做法體恤百姓和前線士兵，百利無一害。再者後宮的事他也不管，她自作主張也沒什麼不可。
但是！派個宮女來跟他彙報是何意思？
江瑾行眼色沉沉，關切道：「皇後腿傷了？」
朧月一愣：「不、不曾啊。」
「那便讓她親自來跟朕說！朕是洪水猛獸，還是瘟疫怪病，至於她與朕說話都派個使者來！」她越是不願見，他便越要她見。她有什麼可豪橫的？
朧月見他發火，嚇得小腿打顫，立即回去告訴趙九尋去了。
「狗皇帝，點個頭就行的事，偏要本宮去，這大夏天的他倒是不用走路！」趙九尋清冷的神色染上怒氣，拂袖出了門。
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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