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搭上線了
29.15
「奴婢該死,還請皇上饒命,奴婢笨手笨腳的弄髒了皇上的衣裳,奴婢……」白芷急的漲紅了臉,掏出帕子給他擦衣襟,小臉幾乎要貼在他懷裡。
「知道自己笨手笨腳還不快下去。」趙九尋面帶慍怒,眉眼冷凝,眼裡無奈又嘲諷,聲音都染了怒氣。
白芷沒想到她竟然在皇上面前呵斥自己,愣神片刻,羞的耳根都紅了,委屈涌了上來,紅著眼眶低頭退出去。
她小跑回自己房間,邊掉眼淚邊將頭上的簪子拆下去摔在梳妝台上,粗魯地抹掉眼淚,小臉花成一片,拿著帕子將口脂擦下去。鏡子里映出她微花的妝面,又黑又沉的眼神。
天色灰暗,一小宮女快步走進來:「白芷,皇上娘娘叫你過去呢,娘娘臉色不大看好。你……你要不要換身衣裳?」
白芷整理下神色,低頭掃了眼還沒來得及換下去的華麗衣裳,重新梳洗一下便匆匆過去了。見趙九尋神色冷漠,惶恐地跪下去:「娘……」
「白芷,論容貌你在一眾宮女里最出色,論家世也是正經,在本宮這鳳鸞殿的確是委屈你了,也難怪你自己爭取機會。」趙九尋毫不遮掩,一針見血,句句犀利。白皙玉指捏起南方偏僻水鄉進貢的軟香金色芒果,慢條斯理的剝皮。
「娘娘,奴婢沒有,奴婢不委屈……」白芷神色恍然,猛地低頭飛快掩飾眼底的心虛。
「本宮不反對你親近皇上,但你在本宮宮裡做事,便要守本宮宮裡的規矩,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來,穿的再艷麗沒點真材實料就想爬上龍床,你太自不量力了。」
句句誅心,趙九尋微微低頭目光落在芒果上,冷漠的黛眉微凝,神色又冷又怒,沒將芒果剝開又放回果盤裡,發出輕微的聲響,震的白芷肩膀一抖,又惱又羞,死死咬著下唇將眼裡的淚逼退回去。
「娘娘,借奴婢一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對皇上生出妄想,奴婢只是、只是……」
「你既不知悔過,偏要狡辯,本宮也不能耐你何,罰你到端行門下面跪三個時辰,等清醒了再回來,不清醒就再跪三個時辰,直到你斷了念想。」趙九尋眉間浮現淡淡不耐,眼皮都沒抬一下,起身由朧月虛扶著向內室走去。
端行門並不偏僻,是宮裡嬪妃每日都經過的地方,寓意讓各宮嬪妃和宮人日日都能看見,提醒宮裡的人品行端正,莫要生出善妒、邪惡之心。
十月下旬的夜晚涼如水,白天下的那場雨到了夜裡已經在路面結冰,跪在霜寒結冰的路面,寒氣從膝蓋鑽進身體里才是折磨。
夜更深些,端行門下又冷又靜,白芷心裡的委屈無限放大,放大到極點生出怨恨,咬著下唇強忍淚水。
「公主,奴婢聽小棟子說皇後娘娘宮裡的宮女在端行門下跪著呢,穿的跟小主似得,臉上還掛著淚水,應該是被皇後娘娘罰了。」歲安低聲說道,眼裡劃過鄙夷。
意妃正寬衣要歇下,聽聞此言黑沉的眸子微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皇后清素不喜爭寵,聽聞對皇上也是冷淡淡的,她宮裡有些姿色的宮女動了心思也是有的。這事若發生在咱們蒙古,還不亂棍打死那異想天開的婢女。」
「公主說的是,咱們蒙古女兒做事光明磊落,下人都忠誠,斷不能對主子的東西動什麼心思。」
約一盞茶的功夫,陰雲密布,雷聲陣陣,頃刻間大雨傾盆。
白芷淋成落湯雞,抱著肩膀瑟瑟發抖,雨水混著淚水流下。皇后,你可真夠狠,我就不信你能一直穩固聖寵,高高在上。
她牙齒打顫,身體搖晃,心裡最後一絲善意也被大雨沖刷乾淨了。
「我們小主請你過去避避雨。」
忽然,一道聲音響在頭頂,頭上多了把傘。白芷抬頭看向來人,大雨模糊了視線,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一陣風吹倒了。
鳳鸞殿,趙九尋被雷聲震醒,愣怔片刻將朧月叫來,眉心微蹙:「白芷回來了嗎?」
「回娘娘,剛要滿三個時辰,外面雨下的特別大。」
「這個時節大雨傷身,你給她送把傘,滿三個時辰便回來吧,讓人煮點薑湯送去。」趙九尋沒了睡意,望著窗外傾盆大雨,心裡挂念前線拚命的士兵和大哥,不知糧響和軍需帶夠了沒有。
出行前一天,趙九尋帶著小廚房做的精緻點心去看望太后,剛進去便見意妃在給太后捏肩,不知說什麼有趣的事了惹的太后喜笑顏開。
「母后,明日狩獵隊伍便要出發,臨行前兒臣來給您請安。這次出行恐怕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若母后覺得寂寞不如隨我們一同前去。」趙九尋敬著太后,也感謝太后前段時間為自己跟皇上之間調和。
「皇后你有心。這幾日明兒總往哀家這跑,講了許多蒙古那邊的趣事,還帶些小玩意兒給哀家打發時間,哀家這日子都有趣了。」太后滿臉慈笑,說話時拉著意妃的手,對她喜歡得緊。
趙九尋面不改色,平靜的面色之下劃過一絲愕然,意妃來皇宮不過幾日,怎麼討的宮斗贏家太后這般歡心。
「哎……」
倏然,意妃走路加將矮桌邊的花瓶碰到了,裡面的水濺了她一身。她吐了吐舌頭,懊惱地捶了下腦袋:「太後娘娘,瞧臣妾這腦袋怎麼能撞上呢,都是臣妾太毛躁了,驚擾了太後娘娘。」說著低頭去撿碎片。
「放著別動,仔細划傷了手。這花瓶擺在這裡哀家早就看膩了,正好換一個花色。如翠,帶明兒去裡面換一身衣裳。」太后不在意的擺擺手,像極了疼愛隔輩親的祖母,縱容又寵溺。
如翠嬤嬤帶意妃去內室,趙九尋目光掃過碎了一地的花瓶。猶記這是太后剛入住慈寧宮時江瑾行差人送來的,太后喜歡得緊就一直擺在能看得見的地方,這會兒竟為了安撫意妃裝作渾不在意。
從慈寧宮出來,一路上她都奇怪得緊。
朧月並未察覺她的異色,倒是說起前朝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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