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親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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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也有人這般議論嗎？」
青音忽然被問到愣了一下，最後不敢隱瞞地點頭：「回皇上，正是。平日里這些宮女敢明面表現出什麼，便在背地裡議論紛紛，其話不堪入耳，皇上莫要仔細去聽，平白污了耳朵。」
「豈有此理，各宮的主子豈是這些人能議論的。」江瑾行雖知道背地裡有些聲音，但未想到竟是這般不堪入耳，後宮竟還有這等污穢之事，實在令人髮指。
「皇上，就是這裡了，請您再等等。」青音將江瑾行帶到冷宮附近一處迴廊下面，從這裡向另一端的洞門下面望去，正好能看見洞門下的景色。
不多時，一小廝鬼鬼祟祟的來到門下，左右看去見沒有被人瞧見才站下來等候。少頃，一名宮女快步走來，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箋交給小廝，離的遠聽不見兩人說了什麼，但那小廝身上的衣裳卻是負責出宮採買的內務府所穿的。
「歲安，她不好好伺候意妃，竟跑到這裡來與太監私會。」
聽他這話，青音眼皮抽了抽，將汗顏忍下去耐著性子解釋：「皇上，意妃娘娘宮裡的歲安每隔三日便會此地與這宮人傳信，奴婢曾悄悄過去偷聽，聽見他們所談之事關於蒙古和慶國，另外。」
她頓了頓，想起皇后交代的話，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說道：「另外奴婢曾託人出宮去問，那洛寧散只有蒙古才有，是蒙古王公貴族常用的安神香，只有蒙古之人才懂得如何用量。是以奴婢肯定皇上能夠徹查此事，還娘娘清白。」
說著噗通跪下去，用力地磕頭，看似大義實則緊張地要死，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江瑾行目光落在歲安身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復而又緩緩鬆開，黑眸染上戾氣。
他早知道趙九尋在私下調查此事，也知道是她派人遞消息給趙家查洛寧散的事，卻沒想到這葯竟出自蒙古，而意妃來自蒙古，又與太後跟皇后交好，即有動機又有下藥的機會。
只是那樣一個天真無邪的人，他實在不願將她與這些違背天理之事聯想到一起。
江瑾行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裡已然一片冰冷。
半個時辰后，小李子帶人來意妃宮裡抓人，臉上仍賠著笑：「意妃娘娘，得罪了，皇上請歲安姑娘去慎行司問話。」
「等等，李公公，本宮沒有聽錯吧，你要抓歲安去慎行司？」意妃身著一件狐毛交領蘇綉牡丹裙便出來了，連披風都沒來得及披上，身姿嬌小瘦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似得。
確認小李子就是帶歲安去慎行司的，意妃小臉煞白，不知是凍的還是嚇得，在寒風中有些發抖：「歲安她是本宮的貼身侍女，皇上怎麼會抓走她呢。李公公，本宮這就去見皇上。」
意妃眼瞼微垂，眼裡滿是失落與感傷，清脆如黃鸝的聲音也黯然失色，我見猶憐。
只可惜小李子低著頭不與她對視，機器人似得複述：「回娘娘，這的確是皇上的旨意，皇上無意間撞見歲安向宮外傳遞消息，事關國事，娘娘若真為歲安姑娘好就莫要插手。皇上正在御書房與大臣議事，天寒地凍的娘娘就快些回去歇著吧，仔細身體。」
恭敬地說完客套話，瞬間變臉，朝身邊的侍衛揮手：「帶走！」
「歲安，等著本宮救你出來。」意妃看向歲安，眸子黑沉沉的。後者跪在地上磕頭，「娘娘，奴婢清者自清，他們不能把奴婢怎麼樣，奴婢很快就會回來伺候娘娘。」
小李子無情的帶走歲安，意妃快步回到房間里朝軟塌走去，馬上走到軟塌忽然腳步踉蹌跌坐過去，失神地撐著矮桌眸子渙散，連忙端起茶杯灌下幾口涼茶才清醒。
「去，去給本宮查，皇上為什麼忽然抓走歲安，快去給本宮查！」她聲音嚴厲得有些破音，急切又害怕地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身邊的宮女往外推。
「公主，您先別急。」另一從蒙古來的侍女鐵牛端著熱茶快步走進來，揮手示意宮女下去，「現在皇上沒有證據，所以只能把歲安叫去問話，歲安自幼就跟在您身邊，對您忠心耿耿，肯定不會出賣娘娘的。娘娘喝杯茶壓壓驚。」
不知意妃聽沒聽進去，神色后怕的接過茶杯，雙手發抖不能控制，茶杯里的熱手抖出來撒在手上，燙紅一片，茶杯應聲落地摔碎。
「娘娘當心。」
破碎的聲音響起，意妃身體一激靈，猛然回過神，吞下一口氣：「本宮不能自亂陣腳，本宮得穩住。」她緊緊攥著手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腦海里一遍遍閃過臨來時父王叮囑自己的話。
再睜開眼睛，眼神堅定許多：「鐵牛，你去幫本宮探聽消息，皇上究竟查到什麼了，切記不要讓人察覺。」
下午，太後宮里的人將皇上請到慈寧宮，下人準備好晚膳，太后坐在桌邊等著他來，神色雖還有些蒼白，但已經能下床活動。
「兒臣給母后請安，」江瑾行行禮后坐到桌邊，打量一眼太后，略微鬆口氣，「母后今天氣色不錯，身體可還有哪裡不適？讓陳太醫多來給母后瞧瞧。」
「哀家身體恢復的還行，有勞皇帝記掛。」太后夾起嬤嬤布的菜，放下筷子緩緩問道，「哀家聽聞這次有人給哀家的安神香里下了洛寧散，這葯是蒙古那邊的，說到蒙古便能想到意妃，但哀家瞧著那孩子不錯，性子純真，不像是會害哀家的。皇上可有什麼打算了？」
太后活了大半輩子，見多識廣，知道洛寧散不足為奇。聽她這話的意思像是要庇護意妃，為意妃開脫。
「那葯是從皇後宮里搜出來的，她宮裡的宮女還站出來指認，母后以為皇後會對您下手嗎？」江瑾行不答反問，目光落在桌上豐盛的菜肴上，此話用意頗深。
「這……皇後宮里？哀家總不會妨礙皇后，皇后她……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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