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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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連忙將話接過來：「那日奴婢將白芷帶回去便沒有帶去見意妃娘娘，奴婢知道若我家娘娘知道此事定然會阻止奴婢。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為，與意妃無關。她不思進取，活該這麼久還是妃子，真是白白浪費了蒙古三十六部靠山這麼好的身世。」
「住口！誰允許你這麼猖狂，擅自做主幹涉本宮的事！」意妃伸手便要打人，看見她臉上的血跡，巴掌懸在半空中遲遲不忍心落下。察覺到皇上跟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將歲安推搡在地，「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歲安低頭冷冷發笑，眼裡的淚墜成淚珠強忍著沒有落下，死死攥著染血的衣角。
江瑾行面色陰沉的滴墨汁，看向小李子，後者立馬心領神會，連忙叫人將歲安拖出去。
「歲安謀害皇后太后，死罪已定，賜鶴頂紅。意妃管教不嚴，將為嬪位，保留封號，罰奉半年。皇后受委屈了。」
此刑罰並不重，意妃只是降了位份，但仍然有皇上庇護者，這懲罰對她不痛不癢。反而一句皇后受委屈了便將此事揭過去，對她太過不公平。
趙九尋眼裡帶著涼意，冷漠地問道：「那朧月呢？」
「來人，將朧月接回來，請太醫去好生照顧著，朧月忠心耿耿，朕重重有賞。」江瑾行說話時沒看趙九尋，似有些不忍面對她的目光。
趙九尋接到旨意便退出御書房親自去接朧月。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朧月從慎行司出來見到趙九尋，激動的熱淚盈眶，第一句便是詢問她是否有事。
趙九尋鼻尖微酸，拉著她的手將她仔細打量一番，並沒看見外傷才鬆了口氣，淡淡笑著：「意嬪身邊的歲安招了，是她謀划的整場事情，我清洗冤屈無罪了。這些天在裡面受委屈了。」
「不委屈，他們沒有對奴婢用刑，只是關著，奴婢擔心您擔心的要緊，見到您沒事才終於放心。」朧月與她情同姐妹，發自內心的希望她能好過。忽然想到什麼，疑惑的看向她，「娘娘適才說意嬪，歲安招供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回去，我再慢慢跟你說。」
有人歡喜有人愁，歲安被賜服毒自盡，這毒藥還要意嬪親手送去。
慎行司的牢房幽深寂靜，牆壁滲進去斑駁的血跡，耳邊似還有受刑之人的尖叫聲，讓人光走進來便心裡打顫。
歲安蜷縮在床板上從天窗望向外面，眼裡憧憬的是廣袤的草原和草原上的家人，唇角掛著淡淡的笑。聽見門口鎖鏈滑落的聲音，偏頭看過去，見是意嬪帶著酒進來，仍起身行禮：「奴婢給公主請安。」
「歲安，你受委屈了。」意嬪確認左右牢房都無人才敢這麼說，將酒放在地上，快步過去查看歲安身上的傷，道道傷痕紅的刺目，她眼中悲恨交加，眼眶猩紅。
「公主嚴重了，換了鐵牛她也會這麼做，我們跟著公主來便是幫助公主完成王上交給您的任務，做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歲安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意嬪眼角的淚水滑落，抓著她的手：「為什麼非要用這個辦法，明明還能想其他的路。」
「沒有其他的路了，公主，皇上那日親眼目睹奴婢向宮外傳遞消息，又知道洛寧散來自蒙古，已經對您起了疑心。帝王的疑心一旦起了便不能輕易消下去，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公主，讓皇上以為此事與您無關。」
「皇上親自見到你向宮外傳信？可皇上今日並未發作……」意嬪想到什麼，不寒而慄，「難道皇上留有後手，心裡還沒有打消對本宮的懷疑。」
江瑾行問都沒有問關於歲安傳遞消息出宮的事情，這已然很反常了，莫非他根本不相信此事是歲安一人所為，留有後手日後再慢慢算賬？
歲安身體微微發抖，反扣住意嬪的手：「公主，早就聽說中原人詭計多端，城府頗深，何況您面對的是皇上。皇上沒有發問便是蹊蹺，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
為今之計只能將計就計，儘快完成任務。
歲安走後意嬪失了左膀右臂，以及皇上的偏愛，再加上任務的壓力，意嬪如履薄冰。
這天天黑之後，江瑾行化身的小白貓潛入鳳鸞殿。
那個惡毒愛裝清高的女人明面上雖沒對自己反駁什麼，但其實心裡指不定想什麼呢！朕要親自來聽聽，若她出言太過分了，朕便想法子再給她心上的婢女關幾日慎行司！
小白貓小氣巴拉又自以為神氣的暗搓搓想起，左腳剛邁進鳳鸞殿便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地上不知怎麼結了一層薄冰，不遠處還有宮女在洒水，而廊下站著的趙九尋一身輕快的短打，地上放著一個爬犁。
江瑾行目瞪口呆，自己這兩日忙著整頓太醫院的事，還要顧著前朝的政務，她竟然還有心思在這兒玩爬犁？
「娘娘，您當心著點，別摔著。」
朧月話音剛落，趙九尋坐著的爬犁便不受控制地向側面滑出去兩米多遠，她慌亂片刻便穩住身形。
只聽哐當一聲撞著樹了，樹上的積雪嘩啦啦的落下，趙九尋成了個會動的「雪人」。
噗……真笨。
「這東西跟江瑾行似得沒長眼睛，本宮不玩了，回屋！」趙九尋難得露出少女該有的活潑率真的一面，這話卻是不中聽。
怎麼能扯到他身上？
江瑾行不服氣地跟在他們後面，偷偷溜進屋裡。
「娘娘，您又說皇上，這次皇上不是處理的挺好嗎。」朧月連忙給她清理身上的雪，倒一杯熱乎乎的薑茶給她。
「歲安那供詞也就騙騙江瑾行那眼盲心瞎的皇上，現在連耳朵也不大好了，竟會相信為主爭寵的鬼話。」趙九尋語氣輕蔑，眼裡滿滿的嫌棄和鄙夷。
「朕若不相信，你現在還關幽禁，不能跟你的宮女團聚呢！」
江瑾行氣的跳腳，若能說話定要跳出來反駁。
「罷了，不提他，太后醒后我還沒去看過她，明日便去慈寧宮請安，幫本宮想想帶些什麼。」
「帶些補品便可，半月後便是太后的壽辰，娘娘可要想想送些什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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