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準備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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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嬪心裡閃過憤憤不甘，面兒上不顯分毫，仍然歡喜，天真俏皮地吐吐舌頭：「那好吧，皇上吃不到嬪妾親手做的菜真是太可惜了。」
她童言童語，惹的太后發笑：「就你敢說這話，小滑頭。」
從太後宮里出來，腦海里回想適才說給太后祝壽的事，眸子黑沉沉的思量著。
冬日裡天黑的早，黎明來的晚，江瑾行變成小貓的時間比做人要多出三個時辰，事情便都堆積到白日里，分身乏術。
江瑾行便只能選在中午去鳳鸞殿用膳。入了臘月，鳳鸞殿小廚房採買肉類食材的頻率直線上升，他今日來便見著幾道硬菜。
桌上擺著肘子，燉的軟爛入味，配上黃花魚和梅干肉，以及兩道爽口的小菜，很是奢侈。
「皇后不是說現在要節省用度嗎？」黃花魚裹著蛋液油炸的金黃，入口外焦里嫩，肉質細滑，很是美味。江瑾行挑眉朝他看去。
趙九尋看著他，笑的如枝頭的梅花，清冽絕美：「本宮省下的銀子不夠皇上賞賜嬪妃一件首飾的，何必委屈自己呢。」
這明顯話裡有話，江瑾行伸手去拿酒壺，給自己倒下一杯，喝酒時偷瞄她的臉色，眸中帶著戲謔：「皇后這是怪朕給意嬪的賞賜了。」
「臣妾怎麼敢呢。」趙九尋語氣涼颼颼的，見朧月要給江瑾行夾菜，瞪她一眼，「皇上沒長手嗎，不準給他布菜。」
朧月看看皇上又看看主子，縮回手退到旁邊。
「你是在怪朕相信了歲安的話，沒有嚴懲意嬪嗎？當日那情形你也看得見，歲安站出來便是要頂罪，何況意嬪她是蒙古送來和親的，她背後是蒙古，朕總要顧著些。」這還是她頭一次自稱臣妾，語氣便是譏諷。
此事江瑾行的確對她不公平，自知理虧便由著她的性子來。
「皇上千萬別這麼說，本宮又沒有逼你給本宮一個公平。你是皇上，你有你的顧慮，本宮只是你諾大後宮三千佳麗之一，怎敢要求什麼。」趙九尋越說越譏諷，眼神倔強又冷漠，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說的像是朕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哪次朕沒有還你清白？」江瑾行也有些動氣，這次的確太過冤枉她，但那不過是權宜之計，連將朧月關到慎行司都沒有用刑罰，還不算考慮她的感受嗎。
「皇上當真以為意嬪是清白的，事情都是她的宮女做的？一介宮女拿什麼讓白芷心甘情願服從，讓洛寧散摻到太后的安神香里。是皇上自欺欺人還是太過愚昧，皇上心裡有數。」她眉眼冷漠，眼裡氣勢逼人，嘴巴上更是咄咄逼人，語氣輕嘲。
「皇后，此事朕自有打算，你莫要仗著……」
「本宮什麼可以依仗的東西都沒有，只是提醒皇上擦亮眼睛。」眼盲新瞎江瑾行。
趙九尋不屑與他再說下去，便轉移話題，「太后壽辰在即，一切還要本宮來操辦，本宮頭疼著呢。」趙九尋拿過酒壺倒酒進進去，一杯溫酒下肚胃裡暖融融的。
「此次壽宴不必太過鋪張，太后想著前線戰事吃緊，本不想大肆操辦，是朕旨意要辦的。」江瑾行心裡的怒火消下去，優雅地夾些青菜，「對了，皇後記得莫要在晚上辦，盡量在日落之前結束壽宴。」
趙九尋狐疑的看向他，這幾個月的活動都安排在白天，天黑後宮里便沒有他的活動跡象，他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罷了，問也未必會告訴她，她點頭應下。
從鳳鸞殿出來，小李子偷偷瞄著皇上的臉色，賠著笑試探地開口：「皇上，皇後娘娘的話您別放在心上，娘娘定是說反話呢。」
「你又懂了？」江瑾行掃他一樣，後者連忙縮著脖子閉嘴。
「臨近年關，各處都進貢新鮮玩意兒和吃食，你挑些有趣的東西和水果給皇後送去。」免得某些人又在背地裡說他眼盲心瞎。
連著幾日江瑾行得空便去鳳鸞殿坐坐，送些新鮮的小玩意兒跟吃食，連只有一匹的頂級純火狐皮毛都給鳳鸞殿送去了，保暖極好又漂亮，羨煞了旁人。
相反，自打入宮以來就穩固聖寵的意嬪被皇上冷下來，往日門庭若市的宮院也格外冷清。
「他們太過分了，我這就找他們去！」鐵牛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意嬪朝外看去。
「鐵牛姐姐，您先消消氣，別讓小主聽見。內務府的人說皇后命令縮減用度，那些銀絲炭今年採買的少，除了皇上宮裡固定要給的，剩下的都給皇后和太後宮里用了，暫時分不出給咱們宮裡的。」
「那些當差的都是勢利眼，見娘娘這陣不好過了便剋扣咱們的分例，該給的不給，給的都是最差的，太欺負人了！」
「鐵牛姐姐，小聲點。」
意嬪眼底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房間里正燃燒著的炭盆，裡面燒的是最次的黑炭，不易生火，容易生煙。
正值盛寵時她宮裡熱鬧非凡，內務府的人殷勤得很，三天兩頭送來好東西，現在一見她失寵，立馬將所有好處都收回去，還要狠狠踩兩腳。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意嬪緩緩握緊拳頭，眼底光芒儘是恨意與陰鷙，深吸口氣將心頭的不滿壓下去，將鐵牛叫進來：「拿著本宮的東西去內務府換銀絲炭來，本宮有用。再給本宮取來夏季的衣裳。」
「娘娘，現在是寒冬，您要夏天的衣裙做什麼？」
「你只管去。」意嬪起身端起手邊的茶杯，將裡面的茶水緩緩倒進炭盆，立馬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升起一陣白霧，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皇后得寵，皇上厭棄，她一筆一筆記在心裡。
「隨本宮出去走走。」意嬪披著大氅出門，徑直往御花園的湖邊走去，湖面落著積雪，雪下是冰封的湖水。看著白茫茫的湖面，伸手將雪撥開，望著結冰的湖水出神。
她勾起唇角，邊摘下披風邊道：「還記得咱們在家鄉的時候冬天去河邊滑冰嗎，這宮裡只有這條湖，我們就在這湖上滑冰吧。」說罷，回頭看向鐵牛，「去找人將上面的雪清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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