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废黜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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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顏震怒，滿室的人誠惶誠恐，不敢吭聲，亦人人都在盯著皇上會如何處置皇后，這可是事關太后安危和一國之母德行的大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然已經認定是本宮所做，本宮做了也是做，沒做也是做。如何處置單憑皇上一句話。」趙九尋挺直背脊，倔強地咬著後者，深吸口氣將心頭的委屈、痛楚全壓下去，半句不為自己解釋，也不屑解釋。
見她失望到連解釋都不肯，朧月心裡又驚又怕，噗通跪下，扯著她裙擺：「娘娘，此事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肯解釋。奴婢求您了，您就跟皇上解釋一句，這東西真的不是您做的。」
見趙九尋神色淡漠，不肯動搖，心知她驕傲又要強，怎肯像其他嬪妃那般哭喊求饒，又看向江瑾行。
朧月此番作證，更加深江瑾行的想法。但眾目睽睽之下，這裡的消息很快就要傳出來，若不懲治皇后，如何能讓真正的幕後之人鬆懈。
「皇后不開口便是默認了。」江瑾行說出違心的言論，面兒上做足了對趙九尋的失望與憤怒，不忍看趙九尋的眼神，深怕看到冰冷與失望，不得不狠下心來。
「皇后在後宮行禁術詛咒太后，違背人倫，天理難容，褫奪后位，收回鳳印，發落護國寺，餘生不得踏出寺門一步，好生反省悔過！」江瑾行絕情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朧月連坐，打入浣衣局做粗使宮女，此生不得出！」
兩道重刑罰下來，殺雞儆猴，其餘嬪妃低頭不敢言語，更不敢求情。誰見過皇上氣成這個樣子？像是要吃人。
朧月如遭雷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兩行清淚流進嘴巴里，滿口苦澀。連忙抬頭看向趙九尋，擔心她會想不開。
「本宮……民女領旨。」趙九尋剛硬要強，目光堅定凜然，冷冷清清的似乎被剝奪后位的人不是自己，朝江瑾行行禮后便轉身向外走去。路過太后時朝她扯了扯嘴角。
「皇后……此事若真非你做，便要找到證據，否則也無法堵住悠悠之口。」太后即氣憤又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沒有理由詛咒自己啊。
可惜江瑾行一言九鼎，既已經說出來便不可能改口，且現在連她本人都不願為自己辯駁，又怎能扭轉局面。
江瑾行看著她決絕的背影，雖知是權宜之計，可心裡仍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轉過身緩緩閉上眼睛，語氣仍嚴厲：「此事到此為止，宮裡若有人敢再提，與朧月同罪！」低頭灌了口茶，壓著怒火道，「母后受驚了，如翠姑姑扶母后回去吧。」
皇上黑著臉，拒人於千里之外，太后一走，其餘嬪妃也都找理由退下了。
「小李子。」
小李子被皇上叫到，心驚膽戰地走上前去，不過幾步的功夫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戰戰兢兢問道：「皇上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去將小六找來，朕有要事。」
「阿？是是。」小李子偷瞄江瑾行一眼，不知是自己看花還是怎麼的，總覺得皇上臉色不大對勁。
皇后被廢黜，明日發配護國寺的消息像瘟疫似得在皇宮蔓延，皇上明令禁止不準人議論，然而背地裡的聲音仍像螻蟻似得偷偷爬滿整個皇宮。
冬日裡的黃昏短暫的眨眼便過去，從暮色四合到黑暗籠罩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天黑之後，一隻白貓邁著貓步走進鳳鸞殿，悄無聲息的跳過門檻走向內室。
「娘娘，多少吃一些吧，小廚房剛做好的菜，還有娘娘愛吃的剁椒魚頭。」朧月聲音哽咽，兩隻眼睛紅的跟兔子眼睛似得，抬手無聲地抹著眼淚。
趙九尋從御書房回來便坐在窗邊，也不顧窗邊寒冷，神色悵然的看著窗外，淡漠的眼神也無焦點，似乎在想什麼，又像是什麼都不在乎。
聽見這話從窗邊走過來，命人多拿副碗筷來：「坐下一起吃吧，日後便不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頓飯只當你我主僕二人的餞行。」
「娘娘……奴婢捨不得你，更為你抱不平，明明您什麼都沒做。」朧月一聽這話，偷偷抹著的眼淚像決堤似的一行接一行，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這樣也好，終於能離開皇宮，等到了護國寺那怎樣就不歸皇上管了。只是苦了你，從一等宮女變成洗衣服的丫頭。」趙九尋眉眼冷凝，神色淡漠又冷漠，表現得絲毫不在乎是否被誤會，眼底的霧氣卻出賣了內心。
江瑾行心生歉疚，聽朧月私下裡都怎麼說，那幕後之人定是另有其人。
他本就是於心不忍，想趁著夜色來看看她是否黯然傷神，沒想到朕讓自己瞧見了。
「奴婢不苦，只要娘娘能過的好，便什麼都好。」
「等我走後你若有難處就去尋嫻嬪，她雖位份不高，不能在大事上幫你，但她心地善良，不會害你。」
她語氣不舍的準備以後的事，片刻的功夫嘆息無數次，神色又很是淡漠。看來這次是真的傷透心了。
她明日前往護國寺已是必然，若要有轉機，便要在今晚找到著幕後之人。
江瑾行心中有幾個懷疑的人選，便要去一一證實。好在冬日天寒地凍，無人在宮裡走動，沒人發現他。
「今日這宮裡的兩腳獸好生大方，竟給我們準備了魚肉。」
「聽說是什麼計劃完成，要當官兒了呢。」
「橘兄，你竟能聽懂兩腳獸的話了……」
周圍幾隻小貓喵喵私語傳進耳里，江瑾行停下腳步仔細偷聽，便聽見橘貓的一席話，抬頭見此處拐過彎便是意妃的寢宮。
難道是她？
計劃完成，四字在他心頭盤旋，聯想到先前歲安下藥一事，走到亮著燭光的主宮窗下。
「皇上已經宣布明日便將趙九尋送去護國寺，但趙家世代功勛，在朝中影響力頗大，連皇上都顧忌。趙九尋的哥哥又在前線打仗，若打勝仗回來見妹妹被趕出皇宮，定會為她討回公道。」
是鐵牛的聲音。
「屆時趙九尋若有心回來，兩人裡應外合，皇上頂著壓力難保不會將趙九尋接回來，那時她又是皇后，若知道此事是本宮做的……」
意妃的聲音不是平日的天真靈動，冷漠且帶著絲絲恨意，如毒蛇吐著信子。
小白貓嬌小的身體在寒風中抖了三抖，由內而外的冷，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又往前湊湊身體，站起來兩隻前爪抓著窗沿，豎起耳朵仔細聽。
「那公主的意思是？」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意妃陰涼的聲音傳出來，江瑾行心裡有什麼東西推翻了，腦海里反覆浮現今日御書房對峙的情形，失落地后跌兩步，整隻喵都不好了。
「鐵牛明白。王上派公主來真是太英明了。除掉皇后，公主有蒙古的支持還有皇上的寵愛，下一個皇后必定是公主。」
此事竟是蒙古王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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