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要去一起去
42.71
天黑之後便下起雪，宮道上的人便更少了。一黑衣人帶著斗篷從鳳鸞殿出來，尋著小路往皇宮後門走去。
路上寂靜無聲，只有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音伴隨著她，月光灑在鋪滿積雪的宮道，反射出銀灰色的光。
皇宮後門有一匹快馬在等候，小六牽著馬等候多時，肩膀上已經落了積雪。
「麻煩了，給本宮吧。」趙九尋伸手去接馬鞭，正要翻身上馬，便聽腳邊傳來喵喵兩聲，低頭見竟是小白貓，「你怎麼跟我來了？」
「快把朕抱上去！」
江瑾行抬頭朝她喵嗚幾聲，見她沒有動作，抬爪子順著馬腿爬上去，緊緊抱著馬鞍。
「朕都這麼主動了，你還猶豫什麼！」
「路途遙遠，我要騎快馬，等我回來再跟你玩，你先下來。」趙九尋見著他小爪子抓著馬鞍，心裡雖覺好笑，卻無心笑出來，伸手要將小白貓抱下來。
小白貓死死抓著馬鞍，扁著飛機耳舔了舔嘴唇，像要炸毛似得緊緊貼著馬鞍：「朕必須要去！」
「沒時間跟他耗下去了，小六，你回去跟皇上說一聲，貓我帶走了，過幾天平安給他帶回來。」
趙九尋留下這句話便翻身上馬，揚手狠狠揮著馬鞭，馬兒吃痛一身，抬起前身一發力，飛也地衝出去。
夜晚下著雪，越往邊疆越是寒冷，趙九尋哈氣成霜，凍的雙手發青，昏昏欲墜。
小白貓扛不住風霜，爬進趙九尋懷裡，有他毛茸茸的身體取暖，她肚子處暖烘烘的身體也暖和過來。
從黑夜跑到白天，再從白天跑到黑夜，跑死三匹快馬才抵達邊境，好在內圍的都是趙家軍，認得趙九尋，帶她前往趙辭的軍帳中。
「才申時三刻，怎麼軍中這麼安靜？」趙九尋自幼便多次來軍中，知道即便是冬天這個時候也該在練兵，軍營中斷然沒有這麼安靜的道理。
帶領她前往主將營帳的副將聽見這話忍不住嘆息：「皇後娘娘，實不相瞞，自從趙將軍受傷之後士兵士氣底下，再加上也有不少受傷的士兵，晚上的練兵便取消了。」大家興緻不高，也就沒人有心情喝酒聊天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打了敗仗，主將又身受重傷。
江瑾行從她懷裡伸出腦袋，環視四周，這裡的情況比傳回來的線報所說的要嚴重的多。他心中疑惑，前幾日便讓戚將軍快馬加鞭地押運糧草趕來支援，怎麼還會這樣？
來到主將軍帳，一眼便看見趙辭身上裹著的紗布還能滲出血來，撐著身子拿著邊防圖在自言自語的研究行軍打仗的事，瞬間紅了眼眶。
「正好你來了，我與你說說接下來的安排，若我昏迷不醒，你還能替我主持大局。」趙辭連頭都沒抬，以為來的是副將，自然而然地說著行軍打仗的事。
半響沒聽見回話，劍眉微挑：「怎麼不說話？」說話間抬頭看去，但見來人是自家妹妹，慌忙拿起旁邊椅子上搭的衣服穿好，意外又驚喜地問道，「尋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趙九尋目光落在他衣服掩蓋的傷勢，以及幫著木板的腿上，鼻尖發酸：「哥，你怎麼傷的這麼重。你的腿怎麼了？」她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摸向他受傷的腿，指尖微微發抖，又不敢落下。
「小傷，不打緊。」趙辭拉過被子蓋在腿上，不小心碰到骨折的腿，疼的臉皮抽動一下，最是見不得她掉眼淚，連忙岔開話題，「這麼晚你怎麼來軍營了，皇上也來了嗎？」
「皇上沒來，我聽聞哥哥身受重傷，自己來的。不說這個，哥你怎麼會傷的這麼重，你該不會一直都親自下戰場吧？」趙九尋細細打量他，面容憔悴許多，消瘦的臉龐稜角更是分明，嘴唇沒什麼血色。邊疆乾燥寒冷，嘴唇乾裂起皮，臉上也出現許多凍紋。
他身上帶傷，胡茬都沒法清理，還要在這邊疆苦寒之地遭罪，整個人憔悴的像個落魄大叔，這還是之前那個意氣風發，英勇俊朗的趙辭嗎？
「自然要親力親為，有主將跟著下場，將士們心裡有底，士氣高昂，更能打勝仗。」趙辭說的本經又理所當然，說完才見她臉上劃下一道清淚，慌亂地要坐起來，手足無措，「怎麼哭了，是不是路上沒來得及吃東西餓著了。來人——」
說著便要給她叫人拿東西吃。
趙九尋拍著他的手，心疼又埋怨：「你傻不傻，你是主將就應該在後方坐鎮，衝鋒陷陣有士兵呢，你逞什麼能，給那個是非不分的狗皇帝打仗何必這麼拚命！」
狗皇帝：「……」
得虧你是個女兒身不能帶兵打仗，否則朕的大軍交到你手裡，你不策劃謀反才怪！
小白貓很是不樂意地甩甩尾巴離趙九尋遠點。
「尋兒，不得胡說！」趙辭神色嚴肅下來，看向她的目光帶著責備，「皇上信任我，才將大軍交到我手裡，任命我為主帥，幾萬條性命握在我手裡，我豈能應為一時意氣草率對待他們的性命？」
趙九尋立刻反駁：「那也不能因此就將自己的性命搭上，士兵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若你不幸……他江瑾行可會記得你的恩情，只怕他又要任命新的將軍，將你的忠義忘在腦後。
屆時他們該怎麼歡樂仍怎麼歡樂，可趙家沒有你，是爹娘這一輩子的心病。難道哥就沒有想過嗎？」
在她的印象里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給江瑾行賣命賣的再殷勤又有何用，過不了幾個月他就忘在腦後。不如給自己留條後路。
「尋兒，萬萬不可這麼想，趙家世代武將，為皇上征戰沙場是天生的使命。何況趙家滿門榮耀都是皇上賜予，為皇上守護山河，開拓疆土亦才是正途，怎能對皇上有二心？」
趙辭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效忠皇室，熟讀兵法，操練士兵都是為了向皇上盡忠，骨子裡刻著忠誠，為皇上打仗死在沙場又有什麼的。
章節評論(2)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