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說不過就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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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安嬪捂著火辣辣的臉，驚愕惱怒地瞪向榮妃。
榮妃盛氣凌人，眼神居高臨下，面色帶著輕蔑：「安嬪，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嬪，本宮是妃，你以下犯上本宮便要教訓你，這後宮可不是看資歷的地方！若下次再不跪下行禮，本宮去皇上面前告你大不敬！」
她微微瞪目，眼神狠辣威嚴，緩慢地收回目光用帕子擦擦手，便將帕子如髒東西似得丟在安嬪腳邊，微微揚著下巴高傲如孔雀地走了。
安嬪死死攥著手，氣惱萬分：「太過分了！本宮要去告訴皇上！」
「安姐姐，且慢。」秦貴人從轉角處走來，適才目睹榮妃打人，眼下上前寬慰，「榮妃新晉妃位，正是囂張跋扈之時，皇上看重常丞相，未必會處罰榮妃，落到她耳里反而給你留後患。」
「那你說該怎麼做，難不成本宮平白挨一巴掌？」
「自然不是，跟妹妹借一步說話。」
榮妃冊封當天直到三日後，皇上都未出現過，似乎忘記新晉榮妃這個人。
皇上可不來，她卻不能不去。
這日下過小雪，溫度回暖，房檐的冰棱融化，宮道濕漉漉的。
「榮妃娘娘，皇上正在與大臣議事，您先將東西給奴才，晚些奴才便遞上去。」小李子榮妃攔在門外，恭敬地要從她手裡接過東西。
「閃開，本宮的東西也是你能碰的？」榮妃輕蔑的掃小李子一眼，像眼前沒這人似得往裡走，「與皇上議事的大臣剛走不久，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今日本宮還非進去不可，讓開。」
聲音慵懶到有些傲慢，連江瑾行身邊的貼身公公也不放在眼裡，徑直朝房門走去。
小李子可不敢真與她撞上，連忙退到旁邊，擦擦額頭的冷汗。心裡腹誹：還沒見過敢在御前這般囂張的娘娘。
「皇上這不是沒在忙嗎，李公公凈會糊弄臣妾。」榮妃走到書案前朝江瑾行行禮，卻不像其他嬪妃那般低著頭，而是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媚眼如絲，一顰一笑都那般勾人。
江瑾行看她的眼神便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渾身不舒坦，打心底里厭惡：「朕批閱奏摺，處理朝政便不是在忙嗎？」
「皇上上忙了許久想必也累了，瞧臣妾給您帶的烏雞山藥湯，用溫火煨上一個時辰，正是滋補。」榮妃彷彿未聽見他的話，微彎的眼尾帶一絲入骨的嫵媚，將湯端在手裡，用玉瓷湯匙餵給他，「皇上嘗嘗味道。」
湯匙里的雞湯飄著淡金色的點點油花，淺白色的湯很是剔透。
江瑾行目光落在湯上，腦海里閃過意妃給皇後下毒，謀害皇后之事，便再不信後宮女人的花言巧語，俊美的面孔浮現不耐，聲音極冷：「朕沒胃口。」
「皇上定是太過勞累傷著身體，正要喝些湯藥補補呢，臣妾喂您喝一口嘛。」榮妃放下嬌貴蠻橫的身段舉著湯匙在他嘴邊，大有若他不喝便一直舉下去的勢頭。
「朕自己會喝。」江瑾行皺眉避開她的湯匙，端起碗大口喝下去，本想忍著噁心喝完把人打發走，可剛一入口便吐在手絹上，連忙用茶水漱口。
榮妃大吃一驚：「怎麼了，皇上？」
他抬起眼皮，漆黑深邃的眸子寫滿不悅，眼底浮動絲絲厭惡，俊美的面孔寫滿嫌棄，低沉渾厚的聲音充斥著威壓之力：「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喝？也敢端到朕的面前？」
龍顏薄怒，帝王威嚴之氣勢隨之流露，彷彿下一個動作便要將煮湯之人拖出去砍了。
榮妃心裡埋怨煮湯之人不盡心，連忙跪在他身側，好看的眉微蹙，那雙盛滿高傲的美目變得驚慌失措，連聲音都有些急促：「都是那煮湯之人不盡心，皇上息怒，臣妾下次定親自動手，再不假手於人。」
「罷了。」江瑾行面色黑沉，招手讓小李子過來，後者立即會意，將那碗湯端出去，又派人呈上果子給皇上清口。
「任你再怎麼做也比不過皇後宮里的美味，不必再來朕面前顯眼了。朕還有政務要忙，你退下吧。」
榮妃心裡的委屈緊張全然變成嫉妒惱火，原來是因為這個：「皇上還未喝過臣妾做的湯怎麼知道比不上皇後宮里的，皇上九五之尊也不取證便依著猜想定論嗎？」
「你……」江瑾行萬沒想到這天下還有除了趙九尋以外還敢反駁自己的人，頓時愣住了，等回過神榮妃已經跪安離開了。
他滿面震怒，拍案而起便快步往外走。小李子便勸他不要動氣便追著他給他披上大氅：「皇上，榮妃娘娘想必也是慌不擇言，您萬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免得氣壞了您。」
江瑾行一記冷刀子似得目光掃過去，小李子立即噤聲，榮妃娘娘也真是，不知這天下能在皇上面前肆意妄為的就只能有皇后一個嗎？
卻見他走向鳳鸞殿，小李子摸不准他的心思，連忙跟上。
趙九尋輕抿口茶，目光落在手中的橘子上，剝好后終於抬起眼瞼掃向江瑾行，他從進來便一聲不吭的坐在對面生悶氣，像是等她詢問。
「還有人敢惹皇上生氣嗎？」不想再與他拖下去，趙九尋主動開口。
江瑾行眉峰微不可見地一挑：「榮妃給朕送極為難喝的湯來，朕不過說那湯比不上你這裡的，她竟敢反駁朕，朕堂堂皇帝會與一女子爭辯嗎？」隨後小李子識趣的將細節補充。
他分明惱火的不行，還端著架子，險些要氣出內傷的樣子有幾分滑稽，趙九尋噗嗤一聲笑出來，打趣道：「皇上這是說不過人家來我這裡找安慰嗎？」
「朕怎會這麼做？」江瑾行黑著臉，壓低聲音，「尋兒幫朕想想，免得朕下次再落了下風。」
「噗哈哈，皇上你擺平得了朝堂的叵測佞臣，擺平不了後宮一小女子，我真為你感到難過。」送上門來的笑話，趙九尋不笑白不笑。
江瑾行側目看著她，見她眉間的冷漠被調侃取代，杏眸里冰霜也染了暖意，已然許久沒見她這般輕鬆笑過，這麼明媚的笑容，他一時看得怔神，哪怕是取笑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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