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朝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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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尋面色蒼白，昏迷之中還緊皺著眉頭，如臨大敵，昏迷的極為不安。
「給朕打點溫水來。」江瑾行要來溫水，浸濕手帕擦拭她滿是冷汗的臉蛋，擦擦她的手，才發現她手緊握成拳頭，不忍弄疼她，試了兩下沒有掰開便沒再強迫。
「夢到什麼了，竟受了這麼大的刺激。」他看著她昏迷的樣子喃喃自語，坐在床邊靜靜守候。日頭從正當空向西滑落，夕陽的餘暉灑下來，給房間渡了層金光。
天黑之後江瑾行沒法再守著，便先回養心殿想等變成貓之後再去看趙九尋。
卻不料他剛走沒多久，趙九尋便醒了過來，下床走向桌子找水喝。
「娘娘您醒了。」朧月快步進來先她一步拿到水壺，給她倒杯茶水，「娘娘您昏迷一下午，奴婢擔心壞了。皇上也一直守著您，連晚膳都沒用，剛剛天要黑了才走。」
提起江瑾行，夢裡他狠厲陰沉的面孔浮現在腦海里，趙九尋眼裡凝起恨意，聲音冰冷：「下次他來就說本宮身體抱恙，怕病氣過給他，盡量別讓他進來。」
假惺惺。
這一切溫柔寵愛不過是麻痹趙家的手段，先捧再殺，皇帝的好手段她在夢裡也算見識了。
「娘娘，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奴婢覺得皇上是真心關心您的。」
夢裡他親口說過他沒有真心，所有都是假的，笑她愚蠢輕信，害的趙家滅門。
趙九尋眼神更冷，甚至有一絲厭惡，將茶杯放到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皇上的真心能當真嗎，按我說的做吧，我這兩日身體的確不舒服，掃了皇上的興讓他厭棄我就得不償失了。」
若不這麼說，朧月這個傻丫頭還會問下去。
「小白也不要放進來了，那是皇上的貓，總是來這兒不合適。」或許小白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趙九尋有點神經質了，關於江瑾行額一切都產生懷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在他面前偽裝的滴水不漏了。
她躺回床榻，頭很沉重，頭暈目眩的，卻有些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跟江瑾行在冷宮對峙的畫面，他冰冷的話一遍遍響在耳畔。
滅了趙家。
打死朧月。
廢掉皇后。
趙九尋頭痛欲裂，蜷縮著捱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小白被擋在門外，窗戶禁閉，它便在寢殿離床榻最近的窗戶外面守了一夜，天亮才離去。
江瑾行下了早朝便匆匆往鳳鸞殿趕。
「皇上，娘娘可能心情不大好，要不奴才去內務府尋些禮品一併帶去，或許娘娘心情能好些。」
「尋兒是那等膚淺之人嗎？」江瑾行白他一眼，一副「你不懂尋兒」得樣子，外帶嫌棄他想法膚淺俗套。
小李子連連認錯，心裡犯嘀咕，皇上您之前不就這麼做得嗎，還老給皇後娘娘賞賜新鮮玩意兒。
江瑾行忽然想到什麼，放慢腳步:「尋兒不食人間煙火，你說送什麼合適？金銀珠寶她不喜歡，首飾也不愛戴。」
小李子嘴角輕抽，皇上那麼多女人都摸不透女人的心思，自己一個宦官哪裡懂這些東西，這不是往他嘴裡塞狗糧嗎。
他心裡暗忖，表面那叫一個奉承：「皇上，奴才瞧著先前從七王爺府里抓的那隻鸚鵡就挺好，會說人話，定然能逗皇後娘娘開心。七王爺馴養的極好，滿大慶也找不出第二隻，絕對不俗。」
「那還不快去給朕取來。」
半個時辰后，江瑾行負手走進鳳鸞殿，身後跟著的小李子手上提著一個金絲鳥籠，裡面一隻羽毛翠綠的鸚鵡，豆大的黑眼睛靈氣十足。
「娘娘，皇上來了。」朧月在窗口看見江瑾行走來，快步回到床榻邊。
「該來的躲不過。」趙九尋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她的確病了一場，整個人提不起力氣，聽聞江瑾行來了也只是坐起來，見他進來便下床要給他請安。
「尋兒快躺下，不必起來。」江瑾行快步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太醫說你憂思過度，受了刺激，可能會發熱，現在看來恢復的還不錯。」
趙九尋躲不開他的手，任由他探完溫度，目光無法直視他的面容，語氣很是疏遠：「多謝皇上挂念，臣妾無礙了。」
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回到幾個月前，趙九尋冰冷不接受他的好意，江瑾行全然無視。
朧月和小李子對視一眼，眼裡皆是擔憂，眼看帝后二人感情越來越好，怎的忽然出現岔子。
「尋兒，看朕給你帶什麼來了。」江瑾行揮揮手，小李子將鸚鵡帶上來，鸚鵡十分機靈地開口，「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趙九尋驚訝地看著綠毛鸚鵡，噗的笑出來：「它居然知道叫人。」朝鸚鵡籠子伸出手，隔著金絲籠逗弄鸚鵡，眼底的光芒逐漸暗下去。
「一隻小鸚鵡能博尋兒一笑也是它的榮幸，就留在尋兒宮裡吧，切莫讓小橘子禍害了，老七可寶貝了。」
「這是七王爺那隻？難怪這麼靈氣，七王爺馴鳥果然厲害。」趙九尋表面順著他的話網下說，說幾句話便打個哈欠，略帶歉意的朝他笑笑，「臣妾有些累了。」
想起夢裡他絕情殘忍的模樣，一劍刺穿自己胸口的狠絕，任由他做什麼自己都感動不了，只覺嘲諷。
「那便睡下吧，朕等你睡了再走。」江瑾行扶著她躺下，坐在床榻邊等她呼吸均勻才起身往外走，叫來朧月詢問趙九尋夢見了什麼，朧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半響，趙九尋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桌上的金絲籠子，神色黯淡：「朧月，拿出去吧。」
「就知道娘娘沒有睡，您剛睡醒怎麼會這麼快就困了。」朧月知道她的心思之後就能很默契的跟她配合了，走到桌邊看了眼鸚鵡，「娘娘不喜歡嗎？奴婢瞧著很有靈氣。」
「再有靈氣的東西被關久了也獃滯了。」
趙九尋擺擺手讓她帶出去，自己又何嘗不是被關在皇宮這個巨大的牢籠里，面對冷血無情又虛偽至極的男人，只能虛與委蛇。奈何四周銅牆鐵壁，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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