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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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尋表面認命的樣子，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笑容燦爛:「那便請林大人莫要忘了您適才的話。皇上駕崩，本宮得在宮裡活下去。」
「娘娘英明。」此番拜訪收穫意外之喜——皇后的支持。林侍郎眼裡得逞之下藏著輕蔑。
超凡脫俗的皇後娘娘，也不過如此。
林侍郎走後，趙九尋扶著椅子才沒讓自己癱下去。
小白竟是江瑾行。
小白竟是冷漠無情的皇上。
打破她的腦袋她也沒法將兩者關聯到一起。
短暫的震驚后是遲來的后怕，若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自己當真與趙家密謀什麼，豈不是自投羅網。
朧月進來便見趙九尋像一座雕像似的一動不動，面色慘白，獃滯的盯著某處。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娘娘？」朧月提高聲音，輕推她一下。
趙九尋回過神來，倏然想起什麼，匆忙開口:「去將小六叫來，有要緊的事找他。」
林侍郎稱將巫師殺了，但既然此巫術能流傳下來，應當不只有一人會用。
立大皇子為太子，算得上是眾望所歸，僅僅是冊封大典，前朝後宮就都有準備，內務府忙了足足半月有餘。
典禮過後，東宮又命令內務府忙起來。
「娘娘，太子殿下說，他年齡不小，應當選妃了，也好早日有子嗣，為皇室增添子孫。」太子身邊的公公剛當職不久，就染上了太子的習氣，說話假的很。
「太子心智成熟，以後這種事不必告訴本宮。」趙九尋淡淡回應，眼底輕蔑。
太子的位子還沒坐熱，便行使權力了，真是不浪費。
公公退出去，正巧小白走回來，打量眼趙九尋的神色，見她臉色不太好，跳上軟塌窩在她身邊，低低喵了一聲，討好地給她捏腿。
感受到她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間，卻沒做任何反應，小白失落地收回爪子。
不知哪裡惹到她，被她冷落半月之久，跳上矮几看著她，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眼下太子即位，形式對他們十分不利，趙九尋也不再跟他慪氣，忽然叫了一聲。
「江瑾行。」
小白，也就是江瑾行，愣了一下，心虛不已，很快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轉身要跳下去。
趙九尋沒錯過他的愣神，伸手將他抓住:「我都知道了，我有話問你。」
完了。
江瑾行不知她是怎麼知道的，滿腦子都是尋兒知道這段時間陪她的是自己，可能很是反感。
「我問你，你知道你為什麼變成這幅樣子嗎，知道就喵一聲，不知道就喵兩聲。」
「喵喵。」
「那你……」趙九尋正要問他為何不告訴自己，想想還是算了。
現在已經能肯定，江瑾行白天是人，晚上是貓，與自己相處出感情的是小白。
趙九尋壓下心裡的震驚，繼而問道：「林侍郎說是巫師作祟，將你與貓咪的靈魂調換了，你見過那位巫師嗎？」
小白瞪大眼睛，他不僅沒見過巫師，還不知此事。亦處於震驚當中，原來這一年來的異樣都是林侍郎在作祟，他藏的如此之深，自己全然未發覺。
「給你作法的巫師被林侍郎殺人滅了，我已經讓小六告訴我哥，托趙家軍秘密尋找巫師同門，待找到將人秘密接進宮裡，你便能恢復原樣。」
這半月來，趙九尋內心不斷掙扎，說服自己，到如今已然接受這件事。唯有小白變回江瑾行，才能平息朝堂。
小白心中觸動頗深，趙九尋本是要回老家享清凈的，如今回來協助自己，得知此事分明可以離開，卻要將自己救過來。
小白心想，尋兒心中是有自己的。
趙九尋靠著軟塌躺下來，手裡還拿著奏摺，見小白湊過來要枕著自己手臂，下意識縮回胳膊，掃他一眼：「去那邊。」
小白坐起來看著她，耷拉著小腦袋，很是可憐。
得知他是江瑾行，趙九尋心中便不覺他可憐了，視若無睹，專心翻看奏摺，冷笑一聲：「前朝被林侍郎一黨掌控，不順從林侍郎的幾位老臣，已經自請離職，朝堂幾乎成了林家父子的天下。」
偏頭掃一眼小白：「你再不醒過來，皇位都沒了。」
小白驚訝地看著她，這女人笑容里怎麼還有些幸災樂禍？
「娘娘。」
朧月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跑回來，小臉跑的通紅，氣呼呼地倒豆子：「他們太過分了！太子還沒得勢呢，便全都眼巴巴的去向太子獻殷勤，好的貢品全都給太子和他的妾室送去了！」
鳳鸞殿一直在宮裡無人敢挑釁，宮女都比其他宮女高一等，何況是宮裡的一等丫鬟朧月，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又是個沾火就著的急性子，一路走的飛快，回來告狀。
趙九尋不以為意，親手倒杯涼茶遞給她：「宮裡人狗眼看人低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與他們置氣，氣的都不漂亮了。」
她眼含笑意，全然未放在心上。
見她不甚在意，朧月的火氣消了大半，道謝後接過涼茶，語氣平靜許多：「怠慢咱們宮裡也就算了，連太後宮中也有許多不周到。才是太子便這樣，若那天登……」
「喵嗚！」
朧月話還沒說完，氣的小白飛身衝上去，一爪子呼在她嘴上，不滿地瞪她一眼。朧月這才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退到旁邊。
「無妨，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我們等著就是了。」趙九尋見慣宮中人的趨炎附勢，心中波瀾不驚。
唯一擔心的便是巫師何時能找到，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
趙九尋宮裡每日必供的水果點心也沒送來，足以見得內務府有多怠慢。
小白看的心中不滿，怠慢別人也就算了，竟敢怠慢他的尋兒。
思及此，小白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跳下軟塌出門找場子了。
走到內務府，正要朝總管伸出利爪，一隻手從他伸手伸出來，拎著他的脖子提起來。
小白愣了片刻，惱怒不已。平時根本無人敢這辦對他，他便毫無防備了。
「哼，你就是皇後宮里那隻貓吧，平日人人見你都奉承，如今你主子失勢，你跟野貓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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