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67
因為昨天李局的一句話,左穆提前起了一個大早,要去送唐糖上學。
其實他們住的那裡離學校挺近的,也就是三站地的事,都不到半個小時。
但是左穆提出來要送她,唐糖找了一晚上反駁的話,都沒反駁過去,反倒是第二天六點就被提溜起來了,到學校時唐糖雙眼還是迷離的。
趙時看見唐糖就樂了,哎呦了一聲,說是不是昨晚被揍得太狠了。
唐糖翻了一個白眼沒理他,剛把書擺上,曉黎就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唐糖,我覺得咱們學校可能要出事。」
唐糖強提起精神,把眼睛瞪大了,點頭啊了一聲,邊打哈欠邊說,「能有什麼事,有事還有個高的頂著呢。」
曉黎沒有因為唐糖的話放鬆下來,一手緊緊的拉著唐糖的手,緊張兮兮的說,「我聽說,咱們學校,失蹤了一個女生,我家不是離學校比較近嗎,昨天我就看見好幾個警察來這裡,今早的時候我聽說,失蹤的人是十三班的王琳。」
唐糖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轉頭驚訝的看著曉黎,「王琳?」
「是,王琳,我記得你們兩個還挺熟的,」
唐糖把書放下來,喝了一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失蹤幾天了?」
「算今天,三天了。」
唐糖拿著水的手一抖,灑出來一點,唐糖趕緊摸乾淨。
要說起來,王琳確實同她關係不錯,王琳是文科生,她是理科生,高二那年因為會考結下來的緣分。
一個理科白痴一個文科白痴湊一起,還互補了。
唐糖用手磨了磨書角,心裡忍不住的發毛,王琳失蹤三天了,可是她昨天早上剛剛聯繫過她,說想要借她的數學筆記,讓她中午送到她打工的地方。
昨天中午她們出去,就出了板寸那麼一檔子事,這麼一來一回的,唐糖把這個事都忘記了。
晚上想起來,一看都十二點了,本來想今早送他們班的。
唐糖心裡有一些發毛,就想要找點事情緩解一下,正巧語文老師過來發早讀的卷子,唐糖摸了摸卷子,覺得踏實了一點。
實驗高中信息封閉的挺緊的,這麼一天都沒有人討論,晚上回去的時候倒是碰見幾個警察。
其中還有嚼著餅乾的小胖警察和沈皓,沈皓還是一臉嚴肅,和李局討論什麼,李局一直淡定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頭,眼神卻四處的飄。
唐糖自覺的站的離他們遠一點,剛剛左穆給她打電話,說今天堵車,可能會晚一點到。
曉黎這一天神經都緊繃著,聽唐糖說要在校外等左穆,說什麼也要跟唐糖一起等,唐糖拗不過她,也就買了冰淇淋兩個人站在大馬路上啃。
「你說到底什麼時候能找到啊,好好的一個人,警察也不給點力。」
曉黎嘟囔了一句,唐糖知道曉黎緊張,拍了拍曉黎的肩膀說,「咱小時候玩捉謎藏,還指定區域呢,還有找不到的時候,現在線索太少了,」
「也是這麼回事,」曉黎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路邊,想了想然後說,「其實我就是覺得挺可怕的,就在我們身邊,突然就沒了一個人。」
曉黎的話一落,唐糖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賓士停他們旁邊,左穆從車上下來,看見曉黎笑了一下,指了指車要送曉黎回去。
曉黎也沒拒絕,說了一聲麻煩了,就跟了上去。
她今天心態不好,就連左穆都看出來了,下車之後左穆就和唐糖說,「你這個小閨密,應該應該有心事了,你多關心關心她。」
唐糖一手抱著書包,聽了這話一笑說,「好的。」
「我剛剛看見你們學校旁邊的警察了,失蹤的女孩有消息了嗎?」
唐糖一聽這話,忍不住的皺了下眉,「沒有,」
左穆趁著紅燈,轉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唐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裡帶著笑意,「怎麼了?被你的小閨密傳染了?」
「沒,」唐糖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突然轉頭認真的看著左穆,「左穆哥哥,失蹤的哪個女孩,是我們……」
唐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震了一下,唐糖也沒怎麼在意,她平時也沒有聯繫的人,當時買手機也不過就是為了聯繫她爸她媽,唐糖低頭掃了一眼手機,一下子就定住了。
握著手機的手無意識的抖了一下,唐糖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靠在椅背上。
左穆聽話聽了一半,紅燈就變了,左穆一邊啟動車一邊問,「是你們什麼?」
左穆一轉頭就看見唐糖的變化,餘光掃了一眼唐糖的手機,抓了一下唐糖的手說,「這是怎麼了?誰的電話?」
唐糖盯著手機,反手回握住左穆的手,咽了一下口水,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是王琳。」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學校失蹤的哪個女生。」
左穆回頭看了一眼唐糖,趕緊把車停到路邊,伸手揉了揉唐糖的頭髮,盡量放緩語氣說,「接,沒事,我在呢,放外音,然後點錄音。」
唐糖握著左穆的手緊了緊,聽話的摁了綠色的接聽鍵。
「王琳?你還好嗎?」
那頭沒有迴音,就聽見刺啦刺啦的聲音,像貓撓鐵板子一樣,從聲筒傳過來,聽的人抓心撓肝的。
半天那頭傳來了一點聲音,挺遠,聽的不是特別的真切,是幾個人對話。
最後終於聽清一個字,一個男的說的是,然後就聽到沙沙的聲音,唐糖聽的有一些摸不清頭腦,
正想要開頭問的時候,那頭不知道誰突然清了清嗓子,戲謔的男聲從那頭傳過來,「你是那個女生的同學吧,叫唐糖的?」
唐糖手下意識的握緊手,左穆把手放在唐糖的頭髮上拍了拍,唐糖回頭看了一眼左穆,舒了一口氣,謹慎的說,「我是唐糖,你是誰?」
「我是誰?」
那頭的人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笑著拍了拍桌子,「我是誰?誒呦,我是誰。」
那人笑了一會,突然聲音一緩,聲音低低的從話筒里傳過來,「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唐糖心忍不住的一撲騰,下意識的珉了珉嘴唇,「我……」
唐糖有一點說不出來,就像失語了一樣,嗓子乾澀的疼。
那頭也不怎麼在乎唐糖說什麼,緩緩的說,「那天你為什麼沒有來呢?你同學還說你們關係很好的。如果你來了,你同學說不定就活著了。」
「我那天……臨時有點事,我同學,現在還好嗎?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放不了了。」
又是一聲刺啦刺啦的聲音,唐糖下意識的去捂了下耳朵,就聽到那頭的人說,「據說你們是好朋友,你覺得她那裡最好看?我覺得她的眼睛,不過我還是最喜歡她的心臟。」
唐糖吸了一口氣,平緩一下內心的緊張,「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說的很簡單,我和她的遊戲結束了,我可以放了她,但是我相中了她的心臟。」
那頭的人說話語氣輕挑,說出來的話,卻能夠把人凍住。
唐糖腦子有一點懵,混混沌沌的什麼也不清楚,有一點喘不過氣來,手緊緊的抓著左穆的手,就像是一個依靠一樣。
「明天護城河,記得給你同學收屍。」
那頭的人手機應該是磕到了那裡,唐糖只聽見咔的一聲,然後又聽到哪個人說,「對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天你同學找你做什麼?」
那人低聲一笑,話音一轉,「不過你沒機會了。」
手機顯示的通話已經掛斷了,唐糖只感覺手腳冰涼,後背也是涼的,耳朵旁邊還都是那個人的聲音。
唐糖緩了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剛想要說話,手機叮鈴響了一聲,唐糖握著那個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界面,瞳孔皺縮,一下子把手機扔到了地上。
左穆離唐糖近,看清了屏幕上的照片,一個躺在白色床上的女孩,心臟那裡被挖出來一個洞,涓涓的往外流著血,還有一個裝著心臟的盤子。
左穆回手將唐糖抱在懷裡,伸手拍了拍唐糖的後背,低聲說,「沒事,不怕,我們現在就去報警。」
唐糖閉了閉眼睛,任由左穆順自己的頭髮,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唐糖用手捂住心臟的位置,低頭掃了一眼哪個手機,就看見哪個手機新來了一條消息。
「我反悔了,我現在不止覺得她心臟漂亮,其他器官,也挺漂亮的。」
「不過,現在,我們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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