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33
沈天長的高高大大，笑起來桃花眼微微的上挑，整個眉眼彷彿有星辰大海一般，沈天歪了一下頭，笑眯眯的看著唐糖，腦袋後面的小揪揪跟著晃動了兩下。
「我剛剛就覺得，你很像我女朋友。」
沈天伸出右手擺了一下，對著唐糖特別紳士的彎了一下腰，「幸會，和我女友同一個名字的幸運女孩。」
唐糖尷尬的看著沈天，廁所里人來人往，目光時不時的往這裡撇兩眼，沈天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看著唐糖，唐糖咳嗽了一聲，匆忙點了一下頭，「幸會。」
女廁里出來人，匆匆的過去洗手，一邊洗手一邊通過鏡子打量他們幾個人。
沈天餘光掃了一下女生，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好的口罩帶上，唐糖這才注意到這個人的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的很乾凈。
手指勾著口罩往耳朵帶的時候，唐糖眼尖的看見，沈天的食指處，有微微的薄繭，在白皙的手上尤為明顯。
手指上有薄繭的，在唐糖的認知里，音樂家，醫生都是經常用手的，只是唐糖更偏向於醫生。
「沈先生是醫生？」
唐糖盯著沈天的手，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往左穆那裡站了站。
沈天挑了一下眉毛，張開手左右看了看，彎著眼睛看著唐糖，「你倒是機靈，不過猜錯了。」
「猜錯了？」
「猜錯了，」沈天把手插進口袋裡，點了點頭，腦袋后的小揪揪跟著動了動，沈天伸手摸了摸唐糖的頭髮，動作優雅，從發頂順到發尾，手下動作輕柔，沈天微微的彎了彎眼睛，「給你機會，下次猜對了，給你獎勵。」
說罷，沈天把手收了回去，認真的看著唐糖，「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唐糖看著那個人轉身離開，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個人的背影，左穆低頭看著唐糖，拿著棉花糖在唐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想什麼呢？」
「不用了，我的棉花糖。」唐糖接過棉花糖，心疼的看了看，湊鼻子底下聞了聞，撇了撇嘴，一臉不願意的扔垃圾桶里，這個棉花糖來廁所走了這麼一遭，也差不多毀了。
左穆看見唐糖的模樣忍不住好笑，「等出去再給你買一個。」
唐糖眼睛漂著棉花糖，卻謹慎的搖了搖頭，「別了吧，」
她小時候換牙之後，家裡沒人管，唐古整日忙著醫院的事，張泠泠滿世界簽售，兩個人一忙活起來，就忘了唐糖。
唐糖小的時候貪甜食，甜的東西來者不拒，上幼兒園整天叼著一個棒棒糖，日積月累的下來，唐糖長了好幾個蛀牙。
疼的飯吃不了，還不怎麼見到家裡大人，後來張泠泠知道了之後，壞的牙已經堵不上了。
唐糖被唐古訓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被押著去醫院把壞的牙拔了，疼得滿床打滾，眼淚糊了一臉，又看了一上午唐古的冷臉，之後再也不敢吃糖了。
直到懂事了之後，才肯再吃糖，只是知道了節制。
唐糖看著棉花糖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還記得我爸指著我鼻子罵我是不是這輩子都沒見過糖。冷不丁看見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
左穆忍不住一笑，唐古確實嚴肅，大學的時候有同學回答錯了，都要被唐古指著鼻子罵，這道題看著你都要橫著走了，你還不會！
想想那個男生後來上課就找旮旯坐著，還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和現在唐糖的模樣不謀而合。
兩個人後來走了一段，實在走不動了，打個車回來，唐糖到家攤在沙發上，搖頭嘆氣，「我們過高架橋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周圍車流量對我們的蔑視。」
「他們一定在想，這兩個人窮成什麼樣，連公交車都做不起。」
左穆洗了一盤水果，放到桌子上，點頭附和唐糖說，「對，兩個窮比鳴翠柳，一行車流上高架。」
唐糖笑得不行，拿著提子給左穆作揖，「是在下輸了，在下甘拜下風。」
左穆無奈的拿著提子塞唐糖的嘴裡，唐糖笑著躲了兩下，乖乖的坐了回去吃葡萄，「對了左穆哥哥，你說下午碰見那個人，沈天，他是什麼人？」
「沒聽過一句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左穆拿了一個提子順勢塞唐糖嘴裡，「而且小的時候不是說過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唐糖點了點頭，小聲的說，「知道了，」說完就想拿著手機回卧室，被左穆攔了一下，左穆把唐糖的手機拿過來，晃了晃，走到了電視櫃，放到了電視櫃里。
「這幾天，就先不要拿手機了。」
「可是，聯繫起來，不太方便呀。」唐糖皺了皺眉，她也想過不拿手機，但是不拿手機貌似不是那麼方便。
左穆起身去書房，拿出來了一個盒子，低頭看了一眼盒子，咳嗽了一聲，「要不這幾天，你先用這個，這裡我放了一張新卡，裡面有我的聯繫方式。」
唐糖看著盒子上的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艱難的接了過去，唐糖捧著盒子，生無可戀的轉頭看著左穆，「必須要這樣嗎？」
左穆咳嗽了一聲，指了指盒子，「我同事說，這個挺好的，評價是最好的。」
唐糖低頭看了一眼盒子，還是有一點接受不了，掙扎的抬頭看了一眼左穆說，「關鍵不是他評價吧……」
左穆摸了摸鼻子，辯解道，「廣告作的也挺好的。」
唐糖抬頭看著左穆，生無可戀的舉起右手，「是這樣嗎？如果你在那裡一個電話馬上能找到你？喂？能打電話的手錶，小天才電話手錶。」
左穆看著唐糖打電話的模樣，笑倒在沙發上。
唐糖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左穆，把盒子拆開，唐糖摁了兩下，左穆已經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存裡面了，裡面還有唐古和張泠泠的聯繫方式，唐糖看著聯繫那一欄，忍不住一笑。
左穆把自己昵稱前面加了一個A，穩穩噹噹的排在了第一個。
唐糖把手錶戴胳膊上，感覺要被粉嫩嫩的顏色刺瞎了雙眼了，無比艱難的懟了懟的胳膊，「左穆哥哥，這個手錶就沒別的顏色了嗎？」
「有啊，」左穆轉頭看著唐糖，「可是粉色小公主的不挺好看的嗎？」
唐糖，「……」
她已經不愛粉色好多年了。
唐糖無比心累的爬回去睡覺去了，左穆看著唐糖的背影，勾著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抬眸看了一眼唐糖的房門，微微眯了眯眼睛。
左穆伸手敲了敲沙發扶手，眼神清冷的看著時鐘，時鐘嘀嗒嘀嗒的轉到了十二，左穆伸手撫平衣角，起身走向書房，
十二點一過，書房裡手機的鈴聲一下子就響了，剛剛放在電視櫃的手機，左穆趁唐糖不注意，拿到了書房。
一條信息浮現在屏幕上，左穆輕輕的劃開，眼神一下子更冷了。
「今天的你真漂亮。」
下面是一張唐糖拿著棉花糖在大街上，笑得眉眼彎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這樣開心漂亮的你真是讓人嫉妒，尤其你漂亮的五官。」
左穆眯了眯眼睛，拿出來手機，摁了沈皓的電話。
沈皓正好是值班，剛剛處理了一波煤氣罐的問題，聽了左穆電話的意思，本來還困頓的腦袋，一下子精神了，立馬派人查了這個電話號的信息。
左穆聽那邊正忙，低聲道，「我知道沈警官忙，但是有一些話，我作為唐糖的哥哥兼監護人，我覺得我有權知道，這個案子的嚴重性，」
沈皓接水的動作一愣，左穆拿著筆敲了敲桌子，今天沈皓和李局對視那麼一下，讓他不得不多想。
如果只是簡簡單單的販賣器官的案子，那些人沒必要揪著唐糖不放。
左穆指尖輕輕的滑動唐糖的手機，從那天王琳來電，到後來的恐嚇電話，再到今天的騷擾簡訊。
這些電話號碼都沒有重複過，沈皓他們也沒有查出來什麼。今天這個電話，肯定也是一次性的號碼。
左穆心裡清楚，只是他要有一個給沈皓打電話的契機。
沈皓那頭微微的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今天下午看見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嘴角一直掛著微笑。
今天下午溫潤如玉的男人，和打電話質問的人，好像出入有點大。
沈皓心知瞞不過左穆，那樣的話瞞瞞唐糖還說的過去，瞞左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沈皓嘆了一口氣，「這樣吧左先生，電話里說不方便，我們明天約一個時間，把這個事情說一下，我們也怕唐糖出事，如果這邊有您配合，那就再好不過。」
左穆眯了一下眼睛，點頭說好，兩個人約定了時間，要掛的時候，左穆點了一下桌角道，「對了，我們今天遇到了一個人，叫沈天，」
沈皓那頭愣了一下，「我知道了，明天見左先生。」
左穆掛了電話，皺了皺眉，他總是有一種感覺，今天碰到的那個沈天，肯定不是一個路人。
他的存在感太強了。
左穆手指在手機上劃了划，找到一個人名，定了定神，點了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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