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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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呼吸一滯，猛的往後退兩步，大口的喘氣，剛剛吸了兩口氣，唐糖就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感覺整個廁所都瀰漫著血腥味。
唐糖皺著眉緩了一會，感覺心臟不是那麼跳動了，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了一樣，輕輕的敲了敲廁所的門，小聲顫顫巍巍的問，「裡面有人嗎？」
裡面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水的聲音，嘀嗒嘀嗒的往下落，唐糖摁在把手上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一下子鬆開了手，毫不猶豫的轉身出去了。
黃曉黎站在外面，看見唐糖臉色蒼白，心裡猛地一跳，「怎麼了？」
「走，找老師。」
唐糖一把手拉住黃曉黎，不讓黃曉黎往廁所里看，黃曉黎被唐糖的弄的一激靈，差點沒有跳起來。聲音都變了，帶上了一絲絲的顫音，「你看見了啥？你和我說說，你不說我總想。」
人總是這樣，最嚇人的，往往是內心底的幻想。
唐糖回頭看了一眼黃曉黎刷白的臉，忍不住的慢下腳步，輕輕的說，「其實我也沒看見，我就看見裡間有一灘血，還有一雙鞋，我就出來了。」
其實她本來想進去的，但是她一想到早上左穆哥哥和她說的話，她摁上去的手就鬆了。
「啊……」
黃曉黎回頭看了一眼廁所，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很快這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上來了，她們看見老師領著警察過來了。
李進走在最前面，看見她倆，不著痕迹的把她們兩個人拉到身後，抬頭看著警察說，「這裡就是了，發現之後，我們沒有及時封鎖現場，我的兩個學生誤闖這裡，實在抱歉。」
沈皓看了一眼唐糖，沒有什麼，轉身去了廁所。
沈皓調了整個一隊過去，進去動作迅速，把廁所門打開了，看了一眼之後，臉就黑了。
唐糖站在旁邊，看見沈皓從裡面出來，後面跟著幾個小警察一臉菜色的捧著一個……娃娃從裡面出來了。
後面跟著的幾個人一臉的不忍直視。
李進看了一眼娃娃，臉一下子就紅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積極的配合沈皓調查。黃曉黎本來臉色慘白，看到了那個娃娃，面部表情及其複雜。
「我還真沒想到……」
趙時嘆了一口氣，從窗戶里探頭出去，看著警察拖著一個娃娃從容鎮定的從近萬人的學校操場上走過去，啪的一聲甩上了門。
趙時背對講台，坐在桌子上，搶了唐糖的一個餅乾，一邊吃一邊說，「咱們學校還真是……竟然有這麼一號人物，我敬佩他是一條漢子，好好的刑警，硬生生的被逼的去做了掃黃大隊。」
那個娃娃簡直太醒目了。
唐糖拿著紙巾掃了一圈趙時噴的渣子，轉眼一看，又噴一書。
唐糖，「你能不能好好吃別說話？」
「不行，我心裡突然有點複雜。」趙時拍了拍胸脯，努力的咽下嘴裡的渣子，抬頭看著唐糖，「我剛剛聽說，他們去查監控了，你說會是那個能人？」
這一號能人到底是誰，沈皓也不知道，他們去查了監控，那個時間段的監控，一片空白，顯然是被人毀了。
左穆剛下了一台手術，就聽了實驗高中的事情，本來還懸著的心，在給唐糖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放下來了。
「我差點進去。」
唐糖想了想，還是決定主動交代，走到天井那裡，趴在欄杆上，插著耳機說，「但是我想到了左穆哥哥的話，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這才乖，」
唐糖眼睛彎了彎，嘴角微微的揚起來，又小聲的說，「我還去拉了一個同學，曉黎和我一起去找了老師，」
說完這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都想給哥哥打電話了。」
左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心裡知道唐糖是趁機想撒個嬌，但還是忍不住的問，「害怕了？」
不害怕才怪，那個架勢，唐糖當時腦袋裡一片空白，所有的想象都是屍體。
唐糖摸了一下鼻子，唐古張泠泠從小教她的就是獨立，讓她獨立面對任何事情，要有自己的判斷，要自己保護好自己。
但是，有人罩著的感覺也挺好的。
唐糖閉了一下眼睛，捏著手機的手用了一下力，沒張嘴，用氣聲說了一個嗯。
左穆心一動，輕聲哄道，「別怕啊，都是假的，你看警察叔叔不是從只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那什麼，娃娃嗎。」
唐糖一聽那個娃娃，忍不住的想笑。
「再說，怕什麼，你一個活人還怕一個死人？他也不能站起來咬你。」
唐糖，「……」
說不定就詐屍了呢？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左穆好像知道唐糖怎麼想的一樣，繼續說道，「作為二十一世紀少先隊員，唐糖同學，你要相信科學。」
聽到少年隊員，唐糖噗嗤一聲樂了，糾正道，「不是了不是了，不是少先隊員，是共青團員！」
「哇哦，這麼厲害。」
左穆用手輕輕的撥動了一下茶杯，一抬眼，看見沈皓從門口走進來，左穆抬手示意了一下，低頭對手機輕聲道，「那先這樣，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放學等我去接你，聽話，先掛了。」
沈皓看了一眼左穆，在座位上坐下來，伸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輕嘆了一聲。
「真香。」
沈皓又喝了一口，點了下頭說，「比我買十塊錢一袋子的茶葉子好喝多了，我那個一喝一嘴的渣子。」
「他家的茶向來不錯。」
左穆轉了一下杯子，抬頭看著沈皓說，「聽說沈警官今天去實驗，碰到了一個奇案？」
「什麼奇案……」沈皓一臉的一言難盡，「查出來了，是一個學生惡作劇，放廁所里的，那個學生已經拘留了。」
現在的學生也不知道怎麼了，腦袋裡也不知道想的什麼東西，腦迴路特神奇。
左穆一笑，「青春期，正常，」
左穆把手裡的杯子推到了一邊，雙手交疊，抬頭看著沈皓，「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該說的昨天電話里已經說過了，今天我過來主要是想和沈警官聊聊，這個案子到底有多大？」
沈皓默了一下，抬頭看著左穆，「挺大的，」
沈皓往後一倚，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煙，放在手裡捻了捻，「十年前咱們市破了一起重大的販毒案件，咱們市刑警大隊聯和特警支隊，以及……特種兵雪狼大隊，一起端了犯罪團伙，犯罪團伙非常狡猾，我們好幾次撲了個空，就算抓到的人，也是無關緊要的，對於他們上面的，他們一無所知。我們偵查他們費了很大的勁，」
當年他們抓到幾個人之後，就意識到同之前小打小鬧的不同，這是一個有組織的團伙。
他們分工明確，而且還有一套死的條律，就像電視劇里演得一樣。
沈皓也是後來審問的時候知道的，這個老闆很有治理人的一套。
沈皓把煙湊到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繼續道，「後來我們警校，出了一個女學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一點也不像警校的人，長發披肩，按理說這樣的女生應該很溫柔，她呢，做事卻乾脆利落，帶著一股子狠勁，給她配一根煙，完全可以做老大了。」
「上面好幾個人動了她的心思，她不太想去的，她有男朋友，她做警察，只是為了完成小時候的夢想，她只想做一個民警，為人民服務。」
說到這裡沈皓突然不說了，停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左穆，左穆一直安安靜靜的聽沈皓說話，沈皓看了一眼左穆，咧嘴一笑，「後來，他男朋友……和她分手了，她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去執行公務，他男朋友害怕他回不來，她突然就像明白了一樣，和上面的人說，同意去執行特殊任務。」
「這個特殊任務，就是卧底，她很成功，和我們做到了裡應外合，一舉端了犯罪團伙的老巢，」
「她叫湯棠，這個是她的照片。」
左穆雙手接了過去，一下子就愣住了，是一個和唐糖眉眼很像的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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