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9.17
唐糖有些不習慣，還是主動開了口，「今天警察局的人又來我們學校了。」
左穆步子停下，幾乎是有些急切地詢問，「他們來幹嘛？」
「我哪知道，又不是來找我的。」唐糖覺得左穆這個樣子真的很莫名其妙，肯定是私下裡瞞了自己挺多事兒的。
不過他既然不想說，那她也不打算問。
左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本身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只是依然沉默著。
「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唐糖試探性地問道，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犯什麼錯。
不對……
唐糖看著左穆有些黑著的臉，一瞬間想到自己逃課的事情。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釋的！」
左穆有些莫名其妙，一臉疑惑地看著唐糖，小姑娘似乎是越來越心虛，頭幾乎是縮進去了。
「我……我不該逃課去湊熱鬧的，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唐糖覺得老師真是沒有原則，明明說了在學校解決，結果還是告訴左穆了。
身前的人遲遲沒有說話，唐糖更是心急，左穆以前雖然也總愛教育自己，可是從來沒使用冷暴力。
正在左思右想怎麼辦的時候，就聽見腦袋上面幽幽地傳來左穆的聲音，「好呀，唐糖，你現在居然學會逃課了。」
唐糖有些懵懵地抬頭，結合語境得出結論：左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老師……沒告訴你？」唐糖破罐子破摔地問道。
左穆還是站在原地，也不說話，就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光是那眼神唐糖就不好意思對視了。
「哥……我是覺得他們這次來肯定是跟王琳的案子有關係，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們有什麼進展，我錯了，你罵我吧，或者打我也行。」
唐糖依舊滴著頭，自覺把手掌心伸出來，她知道是自己錯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就像是突然進了沙子，酸澀得淚腺不受控制，雖然她努力地想把眼淚憋回去，但是還是不小心放過了幾滴。
「唐糖？」左穆溫柔地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小姑娘的回答。
即使是漫漫的人流中，左穆也聽到了唐糖極力壓制的抽泣聲。
「對不起，是我情緒不好，下次不會了。」
左穆單膝靠在地上，伸手把唐糖整個人圈在懷裡，小丫頭似乎是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東西，順從地趴在左穆的肩膀上，幾乎是一瞬間，左穆就感覺到了肩上襯衫的濕潤。
在他的認知里，唐糖一直都太過於懂事了。即使是會跟自己小打小鬧，但大多數時候都不太像這個年歲的孩子。
隱忍又堅強，即使是一個人被扔在家裡不管不問，也會自己拿著錢出去找餐廳吃飯，吃完了還大大方方地跟人分享哪個菜好吃。
要不是他無意中看過她的日記，也不會知道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渴望家的溫暖，和父母親的關懷。
所以唐古提出讓他照顧唐糖的時候，左穆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他是對唐糖有憐兮的，也大多數時候都順著小姑娘的意思。
今天確實是第一次把負面的情緒展示在唐糖面前，預想到唐糖會生氣，只是沒想到直接掉了眼淚。
「我背你回家好不好？給我個贖罪的機會？」左穆輕輕拍著唐糖的背，感覺到懷裡的女孩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
唐糖沒說好還是不好，但是左穆知道這是默認了的意思。
伸手環住左穆的脖子之後，唐糖帶著哭腔地問道：「你今天為什麼心情不好？」
「醫院的事情，有個患者情況不太好，有點無能為力。」
唐糖微微地點頭，接著把頭耷在左穆的肩膀上，也不太想說話了。
星星爬上夜空的時候，左穆靠著陽台，把唐糖的手機翻開，又看見了那張血淋淋的照片。
是一截斷掉的手指，從形狀和大小來看，應該是個女孩子。
「有看到我送你的禮物嗎？是不是特別的美？你應該聽聽那個小姑娘被砍掉手指時候的叫聲，那簡直是世界上最婉轉的歌聲！不過……你的手指當然比這更美。」
唐糖已經熟睡，只有左穆知道。
不是醫院，沒有病患，只有那張手指的照片，才是他們矛盾的起因。
第二天送完唐糖到學校，左穆就去了警局。
沈皓看見他一點也不意外，直接請人到裡面坐了。
「聽說你們找到了新的線索？」左穆直接開門見山。
李局正在泡著鐵觀音，調侃地回答了一句，「看來你的情報比我們警察還要快。」
左穆也懶得羅嗦，直接把唐糖的手機往桌子上一扔。
「我們是在實驗高中的廁所里找到一截手指，巧合的是，上次唐糖遭遇惡作劇的那次，也是那個廁所。」
沈皓接著說：「看來罪犯很是了解唐糖的習慣。」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唐糖的安全。雖然除開上學的時間我都能保證她的安危，但是上學的時候我並不能陪同在她身邊，然而顯而易見，這個罪犯在唐糖上課期間能夠輕鬆自如地接近唐糖。」
沈皓眼睛一跳，「你不會是想讓我們派警察實時保護唐糖吧？」
「我知道這行不通，罪犯警惕性極強，甚至會打草驚蛇，只是提醒你們多注意學校的動向，說不定會找到什麼線索。」
沈皓扶額，這難道不就是變向地保護嗎？還被這人說得冠冕堂皇。
「那截手指已經被法醫拿去做DNA檢測了，應該下午就可以拿到結果，不過按照你所說的，估計就是王琳的了。」
左穆點頭，他自己這邊也沒什麼頭緒，只是目前看來，罪犯除了給唐糖發些簡訊還有製造一些恐怖訊息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動作。
只不過到目前為止……還弄不清楚罪犯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們有猜測罪犯行兇的目的可能性嗎？」
沈皓搖頭，「我們去查了，王琳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幾乎就是與父母還有學校里同學的普通關係，沒有結仇更不會存在什麼報復行為……按目前的狀況來看，罪犯應該具有極強的反社會特徵，其餘的，暫時沒有什麼結果，至於罪犯跟唐糖的關係，那更加沒有什麼線索。」
左穆想到那天那個陌生人沈天，提到的湯棠，仔細一想，如果真要說，也就只剩下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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