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30.83
「對了，警察同志，我還記得，就不久前，這個黎明突然打電話對我說他很快要發大財了，發了財之後回老家縣城買套房子，要跟我踏實過日子來的。可是那晚來過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女人說了日期，恰好也是監控上顯示的黎明最後出現在這裡的日期。
這條線索倒是對上了。
老李問清楚了黎明大概情況之後，對女人自己的事情便沒了多大興趣。
「你知道黎明原來在哪裡工作嗎？」
「知道啊，他在紅太陽洗車行里當一個洗車工人，沒什麼大出息，我看呀，他也就是跟我吹吹牛罷了，哪那麼容易發財啊？」女人絮絮叨叨的聲音不斷。
小陳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對生活還有些期盼的女人說黎明很有可能是殺人犯或者是幫凶。
那太過於殘忍了。
女人最後還是沒有問他們為什麼要來調查黎明。
最後他們知道了黎明的消息之後沒有再繼續呆著了。
「警察同志，以後有什麼需求了可以叫我喲，我理髮手藝還是不錯的。」
明明是正常招客的言辭，小陳總聽出了嫵媚的感覺。
出了樓門，老李嘆了口氣，兜里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
小陳離得近，被嗆得咳嗽了幾下。
老李調侃他：「小年輕你不來點？」
小陳咳的面上微紅，拒絕了老李遞過來的煙，表情很正經：「我爸醫生，看到我抽煙恨不得打斷我的腿。」
「哈。」老李接回煙，自己猛抽一口，再把那根被小陳拒絕的煙夾在耳朵和後腦勺那塊地方，感慨：「還是年輕，干咱這行的，你就是不抽最後也會愛上它的。」
「前輩，煙有什麼好的？」
老李沒有回答他，很憂傷的看著遠方，心裡默念：還是年輕，多辦幾個案子，煙能給你靈感，能給你對人性絕望時候短暫麻痹一會兒。
「前輩，剛剛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那個女孩真相呢？」
或許是因為那幾株開的芬芳的鮮花，或許是因為說起買房子時候帶點期盼，小陳不願意用女人去形容裡面那個被調查的。
老李狠狠抽了一口，看著被吐出的煙圈在空氣里慢慢變淡再到消散，他感慨：「不忍心啊，你沒看出來，裡面那個女人，分明對那個黎明還是有期盼的。」
或許如她所說，如果黎明真的能給她一個保證，哪怕是回小城市，那個姑娘應該也是樂意的。
小陳聽了沒吱聲，心裡跟打碎了調料盒子，五味摻雜。
「前輩，給我來一支吧。」小陳冷靜的開口。
「不過看開點，這就是操蛋的人生，沒辦法的事情多了，你要想想，黎明雖然對這個女孩有愛，但是受害人呢？王琳做錯了什麼？一個愛情都沒有享受過的女孩子就那麼沒了，我們是不是該把這種人繩之以法？」
小陳知道這是老李安慰他，但是情感上還是沒法接受。
一個罪犯，卻對另一個女人這麼柔情。
如果沒有走上犯罪這條路，兩人應該能幸福吧？
「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嗎？跟罪犯鬥爭。」
「不，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給那些善良的人希望和光明。」老李一支煙完事，看著盛放的太陽感慨。
小陳嘴裡反覆嚼著老李的話，心裡突然又一掃黑暗，亮堂了起來。
「是！」他堅定的應和。
紅太陽洗車行離這裡並不遠。
尤其是小陳站在洗車行，發現站在外面居然能看到那個女孩兒住的地方，他心裡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黎明不會是因為這裡能看到心愛的人才選擇的工作吧？
當他們找到負責人，知道黎明離職的時候毫不意外。
不管黎明在這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既然跟王琳接觸過了，那下一步肯定是跑路了，不然等著警察來抓嗎？
「他什麼時候離職的，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裡？」老李問負責人。
負責人是個幹練的職工，能鎮得住場子，碰上警察深知要跟他們打好關係，便很配合。
「黎明說過要在老家買房子，難道他回老家去了？」
小陳也有些懷疑了。
「這不可能。」老李斬釘截鐵。
「為什麼？」
「你想，他要是回去，怎麼捨得把那個女孩留在這裡受苦？」老李看透一切的表情。
「這倒也是。」小陳嘟囔。
「那他去哪裡了？」
老李沒接這個話茬，而是轉頭問負責人了：「能讓我們看看這個人的員工保管箱嗎？」
黎明在這裡是管吃管住的，按照規定，在這裡工作的都有宿舍，還有儲物櫃。
負責人帶他們先去了黎明的床鋪那裡。
鋪蓋整整齊齊，都有些塵土，看得出來好幾天沒回來過了。
小陳翻了一通，除了幾張白紙，也沒發現什麼。
「帶我們去儲物櫃吧。」老李建議。
於是，他們到了儲物櫃跟前。
負責人拿鑰匙要開鎖的時候發現怎麼也開不了。
在試了無數個鑰匙以後，他仔細看了看柜子鎖那裡，有些泄氣：「怎麼換鎖了？」
「王春！」他叫過一個工友問：「怎麼鎖給換了了？」
王春解釋道：「這個啊，經理，黎明說鎖不好用了，就自己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換上了。」
他們這裡的儲物櫃是員工一把鑰匙，負責人那裡留一把，為的是擔心他們粗心丟了鑰匙還能出去配一下。
沒想到直接給換了。
老李眼睛一眯，很客氣的對負責人說：「那把這個柜子撬開還方便嗎？」
「方便方便，為了辦案么，配合辦案是我們應該的。」負責熱笑眯眯的，絲毫沒有不滿，又喊過來王春，讓他直接暴力拆開了箱子。
洗車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工具，王春拿了個扳手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鎖給破壞了。
柜子門打開了。
小陳屏住了呼吸，覺得裡面會有什麼東西。
沒想到箱子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
空的話為什麼還要另加一把鎖呢？
他不死心，走上前上下檢查了一下，確實全是空的。
小陳求助的看著老李。
這種時候老兵出馬總能穩定軍心的。
老李不慌不忙挪到柜子跟前，大手一揮，這裡敲敲，那裡敲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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