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人眼，畫中人
3.75
清瑤審視地打量著言朔。
木槿覺得這修士有前途，平常就算自己背地裡什麼都沒幹，被仙上這麼一番打量，就能被嚇得胡說八道。
「真的，這次絕對是真的！」言朔對清瑤道，「不然就憑我們兩個肉體凡胎怎麼可能精確找到牽塵師妹的所在。請吧，牽塵師妹。」
木槿：「仙上，我們還要去.....」
「你先去查，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清瑤道。
鍾靈道觀。
靈曜門，先賢祠。
「牽塵啊，你做師姐的怎麼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修晏那孩子怎麼說也是你師弟，剛飛升不懂事，你遷就遷就他怎麼了嘛！他一個剛飛升沒多久的新神，在天界人生地不熟的，全指望你這個師姐罩著呢。為師氣運不好，雖座下弟子不少，但真正成器飛升的也就你們兩個。在天界，為師不求你們相親相愛，但也別相互坑殺啊，你知道道觀中有多少人想看我們靈曜門的笑話嗎？」
清瑤：「.....」就面無表情，她不能禁言師尊，只能忍著。
鍾靈道觀內共分十門，本無優劣之分，起初觀中修士都一心向道，隨緣飛升。
但近百年來，天界上古神祇凋零，需要飛升的新神填補空缺。凡人渴望長生，修仙之術盛行，道觀一座一座的建起來。
道觀間有排名，而道觀內部師門也開始有了優劣之分。
靈曜門幾百年在鍾靈道觀一直是墊底王，因為據說師尊不行，某些達官顯貴家的孩子有選擇的資格，基本上不會將靈曜門放在考慮範圍之內。
靈曜門下弟子一屆不如一屆。
而林牽塵和雲修晏先後拜入靈曜門下，似乎讓靈曜門稍稍冒了點青煙。
兩人的先後飛升，使得靈曜再回憶起兩人先後拜入他靈曜門時只覺得是雙喜臨門。
很多年後他才清醒過來，那是禍不單行.....
兩人未飛升之前，靈曜因為兩人之間的矛盾爭鬥愁掉了一半的頭髮。兩人飛升后，就近段時間，因為修晏信徒炸牽塵廟宇之事，靈曜的後腦勺上已經禿了。
這也是清瑤不再頂嘴的原因。
她幾次張了口，看著已經禿頂的靈曜，便不自覺得合上了....
靈曜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他雙眼本就很小，一皺眉那兩眼就擠成了兩道細縫，「牽塵，為師知道你只是一時氣急，緩過來之後還是會以大局為重的，你肯定不會讓師尊為難，讓我們靈曜門出醜的是不是？」
清瑤：「......」
靈曜雙手一拍，「我就知道！這做師姐的就是不一樣！這下我就放心了！」
他整個身體就比較圓潤，面相看起來就像是被哪個熊孩子隨意捏的，竟有幾分童趣，幾百年的老骨頭舉止間還有孩童的活潑也算是個奇葩，「這也幸好是炸你的廟比較多，如果修晏的那些信徒炸別的神官那麼多廟肯定就比較棘手了，一家人就是好說話！那，那你上去之後，幫修晏活動活動，讓那些被波及到的神官也別計較了。你師弟他認生，慢熱，臉皮薄，肯定不好意思向他們道歉，你身為他的師姐，就代勞了吧哈。」
清瑤看著靈曜道：「道尊又向師尊施壓了。」
她問這話時語氣沉穩，對靈曜並無不敬之意。
只不過她言語篤定，顯然知道是誰的意思。
靈曜臉上有些掛不住，「咳......哎，你這孩子，你師尊不要面子的嗎！」
靈曜能看出清瑤冰顏臉色已然陰沉了下來，帶著怨氣。
「師尊不妨告訴道尊，天界秩序規則與凡界秩序規則不盡相同，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偏袒。如果道尊和雲氏覺得自己能隻手遮天，那就不妨一試。」
「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才讓師尊讓門下的師弟師妹都對他寄予厚望。還是只是因為他是雲修晏，他一切就該順風順水，我就該給他鋪路？」
靈曜見自己這徒弟冰顏神色陰沉下來，忙道：「這個，哎，也不能....」
「他憑什麼？」清瑤問靈曜，「我又憑什麼要讓著他？」
清瑤大多時候都板著一張冰塊臉，很少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如果有那就是冷眼，冷笑.....就很冷。
靈曜於她到底有些不同。
她受過靈曜的師恩，靈曜也曾為她做過許多事。
長輩的青睞會使得小輩恃寵而驕。
在靈曜面前，清瑤直言直語，任性習慣了。
「師尊別拿師姐這層身份對我說教。我們兩個同年同月，甚至還是同日出生的。師尊當年還拿這個向我們開過玩笑，現在再拿這個開玩笑其實很沒意思。他從來沒把我當做是師姐，我永遠不會承認他是我師弟。」
「被炸的是我的廟宇，是我一年或接下來幾年的法力來源。且不說我單方面不追究會招致其他被禍及到的一眾神官的不滿，作為受人供奉的神祇，我也應該給自己的信徒一個交代。」
靈曜是無可奈何了，「瞧這氣鼓鼓的模樣，又小孩子心性了不是。」
「成吧！為師也不能可著一個使勁為難。」
「修晏那孩子座下的信徒，哎，沒法說，造孽啊！這次讓他長長記性也好。讓他以前不曉得討好師姐，活該現在被師姐嫌棄！」
平日里不顯，清瑤生氣時兩頰還未褪掉的兩片奶膘真的會鼓起來，「氣呼呼」，再沒有比她此刻這副樣子更加形象的了。
靈曜知道她這弟子清冷孤傲又記仇，性子並不討喜。在鍾靈道觀自己還可以護護她，在天界無親無友的，誰又會護她呢。修晏？最後別真的相互殘殺就算好的.....
「那畫像？」
踏入這先賢祠時清瑤並未注意到，而歷屆靈曜門飛升成神的弟子畫像被高高掛起，須得仰視才可以看得到。
「畫像怎麼了？」靈曜順著清瑤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得是清瑤自己那副，「像真人一般對不對？你飛升這麼久也不想著回家看看，但為師心裡可是常常惦記著你，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你擺擺貢品上上香。」
清瑤：「......我的畫像誰畫的？」
「不知道。」靈曜道，見清瑤明顯不信，笑道，「沒騙你，為師是真的不知。你飛升的第二天這畫像就掛在上面了，我覺得這畫像將你神韻描摹得栩栩如生，比你真人就好看便留用了。再看你師弟的畫像，據說還是出自雲城一流畫師，比真人可差的太多了。是吧？」
清瑤畫像旁邊就是扶光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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