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做我的
16.25
當初清瑤宮在天界剛落成之時，財神命自己宮的仙官向清瑤送過賀禮。
按照天界神官之間交際的約定俗成，人給你送賀禮，你是需要親自上門感謝的。
並且這清瑤仙子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剛飛升的新官。
那個時候財神對剛飛升的清瑤仙子有些好奇，他雖只貪財，不愛色，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且當時清瑤仙子的美貌在天界男神官中早已經傳遍了。可等了兩天，人家硬是沒親自登門道謝。
一開始財神只覺得疑惑，疑惑現如今從下界飛升的神官還有對金子排斥厭惡的？
後來知道給清瑤仙子送賀禮的神官不少，但清瑤仙子一家也沒親自登門道歉去，財神就平衡了。
財神將此事告訴了扶光，他說清瑤不行，單純指她忒不會辦事了。
「清瑤她不喜歡這樣。」扶光道。
財神所有的心眼都在錢里，難為扶光君面對自己這位老祖宗，一開始還「羞於開口」，而這個時候分明他都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這財神還是沒咂摸出什麼來。
財神對自己這十八代玄孫大殿上的那些舉動和陳詞，以及三司會審之後，對自己那些「大逆不道」的質問，之所以兜著逞著包容著，只是因為他玄孫這張臉。
臉都長得這麼好看了，怎麼還能對他的腦子有所要求呢？
所謂有得必有失，財神看得很開。
傻就傻吧，左右在天界有自己護著。
財神背過手，看著面前的少年，安撫道：「我已經通知了你的父王母后，還有鍾靈道觀里你的道尊和師尊，我也已經交代了下去。你放心，下界功德之事，他們會給你們安排好。你也是在鍾靈道觀苦修了多少年才飛升的，此次下界游游山玩玩水，全當是在飛升后給自己放鬆了。之後你回來，作為天界神官，每日政務壓身，就鮮少會有遊山玩水的時間了。」
「.....」扶光愣住了，「我自己可以。而且在事情完成之前，我不想驚動任何人。」
「我不可以！」自己一個人那怎麼能行！
帝君所說的將扶光下放到下界將功補過，沒有特指哪件事，意思就是他在下界要做出些感天動地的事來，帝君也要給那些投扶光定罪玉簽的神官一個交代。
在下界的功績，財神可以為扶光安排好，他到時候只需要走個形式就可以了。到時候下界百姓的讚美是他的，榮譽也會是他的。
如此扶光便可回天界了，但是他需在下界待一段時間，不宜過長，不宜過短，等到天界將其座下信徒炸廟之事淡忘了之後，畢竟那些信徒炸的不僅是清瑤仙子的廟，還有許多神官因此受到了波及。在財神看來，扶光此次下界避避風頭也好。
他老雲家十八代了才飛升了這麼一位後輩，財神自是會全力護住他。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扶光道。
他語氣沒有任何不敬之意，他知道財神對自己的用心，他只是覺得自己不能那麼做。
「我飛升沒有通過任何不正當的手段，這個神官我現在做的是不太好，但是我名正言順。律令規則如果輕易就被打破，就會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不管是下界還是天界，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需要律令規則界定是非對錯。我不是律令規則的制定者，但我覺得它是對的，就會堅定地捍衛它。我完全接受這次的處置，確實是我對座下的信徒管理不當。所以我會在下界將功補過。」
聞言，財神對扶光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立馬責備他，「那你知不知道，在天界，有些神官為了針對我，即便你在下界靠自己立了功德，他們也不會承認。你在下界所做的事是一個樣，傳到天界來又會是另一個樣。哪邊聲音大，哪邊的言論更容易落入帝君的耳朵中。」
「我做我的。」扶光道。
財神見少年意氣風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覺得好笑，但也嘲笑不出，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少年就是少年！哎，你可愁死我了你！」
扶光對他道：「財神，我已經長大了，我必須為自己的過失負責。你們如果因為我的身份在背後為我謀划，讓我只是走個形式，這對那些投我定罪玉簽的神官不公平，他們投我定罪玉簽很多應是為清瑤抱不平的。」
財神難得抓到了一回重點，擰著眉看著面前的少年，「.....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清瑤仙子？」
扶光：「一半一半。」
「？？？」財神就很迷惑，「真搞不懂你這小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或者說，作為祖輩，在財神看來，不論扶光怎麼向清瑤仙子賠罪，都是因為自家孩子單純善良，良心大大的好。
但扶光這小子總時不時地在自己這個祖輩面前提清瑤仙子，對於七巧玲瓏心有六巧都掉在錢眼裡面去了的財神來說就很迷惑。怎麼老提她啊？你們下界信徒不合，以後就是對家啊！這孩子還是有點傻。
財神攤開手，一個金盆狀的法器立在了他的手上，他將這法器遞給了扶光，「這個你拿著。」
扶光只覺新奇，接過之後把玩了片刻，「這是？」
只見財神化出一塊金元寶扔進了裡面，霎時間一堆金元寶從裡面噴薄而出。
「神官在下界不得輕易用法力，一旦亂了下界氣運，被監察處查到是要被問罪的。並且在下界使用法力稍有不慎也會反噬到神官本身，所以你到了下界一定要謹記，不要輕易使用法力。」
扶光倒不是嗜錢如命，只是他喜歡金燦燦亮晶晶的東西。剛剛從聚寶盆里噴出了一小座金元寶山，扶光蹲在地上，雙手捧起一堆小金元寶，燦金的光在他笑眯起的眼睛里。「知道了，我一定謹記。」
「你知道的，你祖宗我是財神，所有法器都與金銀財寶有關。你手中的這個聚寶盆，六界之中，不論在哪一界通行的金銀財寶，只要是可以交換或購買東西的寶貝，只要有一塊放進裡面，這個聚寶盆不用你法力催動便可源源不斷地噴出同樣的東西供你使用。如果覺得夠了，用手拍一下它，它便會停止。」
財神看著在下面撒元寶玩的扶光，面露慈祥，聲音和藹，「先別玩了，教你怎麼讓它認主，到時候即便是丟了，它在其他人手裡也不過只是一個金盆而已。」
認完主之後，財神對扶光道：「到了下界，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可以用金子羞辱他。」
扶光對財神的話不以為意，「這個法寶有趣。」他搖了搖自己手中的金盆笑說，「謝謝祖宗。」
「高興的時候祖宗，不高興的時候財神。」財神道，「行了行了，別再裝模作樣了，趕緊滾，滾滾滾吧。一上來就沒讓我省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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