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不想回頭
36.25
「容時，你還要跑到哪裡去？！」
「別再跑了。」
「我是姐姐啊！」
清瑤見前面的白影停下。
她在白影身後，像是不敢確定，剛剛追的急，現在追上了，反而步伐變得十分沉重。
她一步步朝那個白影走了過去。
「容時，別再跑了，姐姐可以護著你。」
林容時背著身子，似是不敢回頭看，「可我如今這幅樣子丑極了。」
清瑤在他背後搖了搖頭，聲音溫和。
「我的弟弟沒有丑的時候。」
當清瑤在蘇府看到容時的時候，她確實有些不能相信，這個鬼少年就是容時。
他變了不少。
容時不該是這副模樣。
但他一聲「姐姐」叫出來，清瑤便確信他就是容時。
「對不起，是姐姐來晚了。」
「過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好嗎？」
容時緩緩轉過身，看看清瑤，鬼是沒有眼淚的，但清瑤卻好像在他的雙眼裡面看到了淚花。
她向容時伸出了手，而容時也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
「清理乾淨了？」
燕池向魔君行完禮后，看了一眼身後的木槿，他在魔君面前不敢言語不敬，恭聲道：「屬下本想將所有在場的人盡數滅口，可木槿仙子執意要留下他們的命。」
木槿道：「天界和魔界不同。神官在下界隨意使用法力有違天界律令，濫殺無辜對於神官來說更是罪孽，天界有監察處，如果只是為了圖一時之快殺了他們以後應付起監察處會很棘手。」
燕池：「木槿仙子這話的意思是暗指我魔界就喜歡濫殺無辜？」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過度解讀。」木槿的言外之意就是這個，儘管她絕對不會擺在明面上說。但就這麼直接被對方點出來，難免會覺得有些難堪。
燕池感覺面子受到了羞辱，只要魔君一個眼色，他會直接將對方的脖子給擰斷，而只見魔君似乎很欣賞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木槿，道：「不愧是小朋友身邊的人，雖不怎麼地道，但為自己的主子倒是拎的清。」
木槿：「......」
.....
清瑤帶著容時走了過來。
余客走上前，看著容時，笑問道：「容時，你還記得我嗎？」
容時剛剛一直跟在清瑤的身後，低著頭，這時候聽到熟悉的聲音，便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雙眼似乎霎時一亮，看起來十分驚喜的樣子，「.....大哥哥。」
余客笑了笑，「謝謝你還記得我。」然後他看向清瑤。
清瑤對容時溫聲道：「容時在這裡等姐姐。」
.....
竹林內。
余客看到清瑤的模樣笑了笑：「小朋友如果覺得『謝謝』兩個字很難說出口的話，笑一下代替也是完全可以的。」
清瑤唇角繃緊，一言不發，「......」
余客頭微偏，道：「不笑，讓我就這樣看著你，看一小會兒，也是完全可以的。」
剛剛清瑤只是被他那話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此時抬起頭便又是一如往常的清清冷冷，她道：「你從不做虧本之事。」
「是。我從不做虧本之事。」
余客眼神戲謔，看著清瑤。清瑤的話簡單直接，經他的唇齒研磨過之後似乎每個字都染了一絲色氣。
清瑤秀眉微蹙，明顯有些厭惡，但收斂的很好，沒有過多的表露出來，「先是在蒼梧國為我大規模地建立廟宇，馴養信徒，而後又安排容時與我重逢。你做的每件事看似都對我非常有利。我也應該承你的情。」
余客面露苦笑，由於他這張臉實在過於穠麗，眼型狹長，眼尾微微上挑，微笑時眼睛半眯起來，彎彎的弧度很像一隻狐狸精，所以他即便是在苦笑，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真的是無可奈何或聽之任之。
他像是一隻狐狸精，但卻勝過所有的獵人。
「我們之間不該這麼分明。」他道。
現在的余客和以前有很大不同，清瑤不敢掉以輕心。她以前就對他知之甚少，現在的余客更是讓她疑惑重重。
容時之事她承了他的情，還有蒼梧國的廟宇和信徒，都是她所需要的。
余客從不做虧本之事，所以自己一定對他有用。
在她向他詢問容時下落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容時是厲鬼，根本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面前。天界若是知道她清瑤有個化為厲鬼的弟弟，通過她那化為厲鬼的弟弟知道她那骯髒不堪的過去，那麼她和她的整個清瑤宮在天界那些神官眼中就會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而她寧願死都不願活成他人口中的笑話！
容時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余客可以拿來隨時威脅她的一個把柄。
清瑤是從小就明白了若想事事如願，必須付出與其相對等的代價。「分的清楚些，我們各取所需，這樣對誰都好。」
余客雙眼微眯，玩味道：「凡事，你對他也是這麼分明嗎？」
清瑤眸光沉了沉，看著他，冷聲道：「他和你不同。」
余客嘆了口氣，看起來似乎很傷心的樣子，「小朋友這樣就不對了，大哥哥也是男人，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他卻什麼都沒為你做過。而小朋友這麼說，當真是寒了大哥哥的心。」
清瑤不知道他是什麼開始修習的魔道，但他整個樣子確實改變了不少。
「你究竟是什麼人？」
余客看著清瑤，頭微微偏到一邊，笑說：「我不一直都是小朋友的哥哥嗎。」
清瑤很不喜歡余客這樣，甚至是厭惡，他這樣的笑，這樣的語氣，讓她覺得他在自己面前刻意地表演，刻意地去把帶她帶回從前。
她一點都不想再回到從前，連回憶都不想。
因為實在太骯髒，太不堪了。
所以她寧願自己這個故人早已經死了。
她不想回頭看，她只想繼續往前。
清瑤問他：「余客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你與蒼梧國皇室到底是什麼關係？」
余客聽到清瑤這麼問，似乎並不驚訝，「小朋友這麼想要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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