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他上頭條
8.22
「你不要覺得你對不起我，或者對不起柏文川。這是蓁蓁的選擇，我們都尊重她，更何況事情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她不是因為你才會遇上車禍，對於她來說那是躲不過的劫難，而你是她不小心牽扯的人，這一切與你無關。」
「如果你只是因為蓁蓁是記者，你想替她活下去，才來當記者，那你沒必要。」
陶姜打開筆記本，在紙上寫下「與你無關」，在一旁緩緩打了一個問號。或許是覺得問號太小不夠顯示自己心中的疑惑，於是又將問號描繪了好幾遍。
「與你無關」這話柏文川說過，現在林清夢也是這樣說。這讓陶姜心中生疑，根據他們的話，以及那些簡短的報道，陶姜只有一個解釋：葉蓁蓁的死亡是蓄意謀殺。
那些關於柏文川的夢境，關於葉蓁蓁的死亡之謎，始終縈繞在陶姜的腦海里，讓她想要一探究竟。不管自己是否對此感到愧疚，既然她活下來了，她一定要知道那個救了自己的人，究竟為什麼會被蓄意謀殺。
即使那是龍潭虎穴，她也一定要去探清楚。
這一夜，陶姜又做了夢。
半夜，天色漆黑，只有昏黃的路燈照亮著黑夜。背著包從大廈里走出來，便感到身後有人跟蹤自己。可是每次回頭卻發現身後無一人，這不禁讓陶姜心跳加速，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
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陶姜已經看到那人的影子。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將陶姜從夢中驚醒過來。伸手看了看手機，原來是鬧鐘。
陶姜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後背，早已一身冷汗。
這一夜，陶姜寫下了一篇小文章，標題叫做《意外死亡記者的男友現況如何？》。
陶姜知道，只要是想上頭條，只有博人眼球的事才能做到。而將死亡與影視男友聯繫起來，就會讓人關注。
但是陶姜並沒有急著發，她在等，等一個時機。
清晨的辦公室，只有不規律的滑鼠聲，還有飛速的鍵盤聲。有些同事蓬頭垢面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夜未眠。陶姜打了一個哈欠，昨夜的夢實在太逼真，讓她感到有些疲憊。於是她猛地喝下一口咖啡，來壓制自己的困意。
放下杯子的一瞬間，陶姜看到林清夢穿著一身黑色走了進來。
陶姜輕輕走到林清夢的座位旁，表情嚴肅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想好了，我要做好這個記者，我不會走。」
「哦？是嘛？」林清夢從包中拿出筆記本，偏過頭笑著看向陶姜，「那以後我們一起戰鬥！」
「好！我會努力的！」陶姜右手握拳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陶姜並不想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告訴林清夢，如果葉蓁蓁遇害是蓄謀，那麼她根本不知道誰可以信任。
哪怕這個人是林清夢。
一位穿著白色衛衣藍色牛仔褲扛著攝像機的少年走了進來，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人。陶姜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於是抬起頭，卻對上少年詢問的目光。
「請問，林記者是誰？」少年的聲音很乾凈，就好像他的打扮一樣，讓人覺得仿若是清晨的陽光，溫暖而舒服。
陶姜指了指正在打電話的林清夢，又有些疑惑地掃了一眼少年，問道，「你是？」
「主編，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們派個攝影師來？」林清夢皺著眉頭，語氣溫和卻不失力道地質問著電話那一頭的主編。
林清夢轉著手中的鋼筆，一抬眼看到扛著攝像機的少年，站起身詢問道，「你是主編派來的攝影師？」
少年聞言看向林清夢笑了笑，忙扛著機器便跑了過來，「是的。」
林清夢隨手便把電話掛了，也不去理會電話那頭的人。面帶職業性微笑向少年微微點頭，「你好，我是林清夢，今天要麻煩你和我們出去一趟。」
「我叫唐白，請多多關照。」
在陶姜看來，唐白的笑容就好像是棉花糖，讓人身在其中無法自拔。
林清夢開著車，坐在副駕駛的陶姜正拿著手機幫她導航。導航里傳來一聲，「請在前方紅綠燈路口左轉。」
除了導航的聲音，誰也沒有說話。陶姜通過後視鏡看到唐白正在收拾自己的攝像機，安靜而專註。
「我們今天是去採訪誰？」陶姜沒有忍住終於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方寧遠，」林清夢拿出太陽眼鏡戴上，「聽過吧？」
陶姜聽到這個名字總覺得很熟悉，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小心」，耳畔忽然想起唐白的驚呼，卻為時已晚。林清夢的四輪小轎車已經撞上了突然出現的電動車，「嘭」的一聲響讓陶姜瞬間獃滯。
車禍的一瞬間，她想到了葉蓁蓁。上一次在「小心」這句話後面，便是天旋地轉，最後與一車人成了陰陽相隔，讓陶姜對這句話很恐慌。剛剛唐白的那句「小心」，讓陶姜徹底失去了思維。
一聲巨響之後，電動車側翻在地上，林清夢有些慌神，在車上愣了幾秒。馬上下車查看對方的情況，並撥通120，最後叫了交警來判責。
好在當時林清夢正在轉彎，速度很慢。電動車車主也是輕傷，但林清夢卻不得不留下來處理交通事故。
陶姜從車上下來，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發痛的頭。回頭看到唐白正在抱著自己的攝像機，很關心的愛撫著。
林清夢將電動車車主扶到馬路旁，看到走下車的陶姜。走過來將自己包中的筆記本遞給陶姜，然後不緊不慢地安排道，「陶姜，我要留下來等警察，你和唐白先打個車過去。」
陶姜看了看眼前的情形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又忽然看到林清夢的右手有些血跡，有些慌，「清夢姐，你受傷了！」
林清夢低頭看了一眼，淡淡一笑，「不礙事，我會儘快趕過去的，你不要擔心。」
「好，你放心，」陶姜不敢再廢話，只好馬上答應便拽著仍舊在愛惜設備的唐白，「唐白，我們先過去，快點。」
一直到陶姜與唐白離開之後，林清夢這才皺著眉頭，將四周的情形掃了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電動車車主身上，看見那人正一副痛苦的模樣摸著自己的腳踝。
林清夢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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