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葉蓁蓁回來了
20.55
「陶姜？」柏文川將陶姜扶到沙發上，推了推她的肩膀，輕喚道：「陶姜？」
叫了半晌，陶姜也沒有蘇醒。
柏文川用手背試了試陶姜的體溫，發覺並沒有問題，卻見陶姜的臉色有些差，正打算撥打120的時候，陶姜倏地睜開雙眼。
「你醒了？」柏文川關切地問道。
卻見陶姜的眼神與之前的全然不同，眼神中多了一分凌厲，像極了葉蓁蓁的眼神。
「陶姜？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餓了？」柏文川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忽然，背後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誰是陶姜？」
聞言，柏文川的身形一頓，僵在了原地。
誰是陶姜？
柏文川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是卻知道人是有可能擁有多重人格的，難道陶姜具有人格分裂？
還沒等柏文川想清楚應當如何處理，便感受到自己身邊走過一個人影。
隨即，便看到陶姜徑直走進了廚房，十分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一包泡麵，又從櫥櫃下面拿出一口奶鍋。
那是葉蓁蓁最喜歡的奶鍋，而泡麵的味道也正是葉蓁蓁最喜歡的口味，老壇酸菜味。
以前，柏文川總說葉蓁蓁重口味，偏偏喜歡吃這麼一個味道。
陶姜很自然地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又用鍋子接上水，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問道：「文川，你吃么？還是吃紅燒味的么？」
這一刻，柏文川錯愕地站在原地，雙目瞪出薄唇微張，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像葉蓁蓁？
難道是因為葉蓁蓁救陶姜而死，所以陶姜分裂出來了一個葉蓁蓁的人格？
但是說不通……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口味，知道自己家東西在哪裡？
可是她是陶姜，不是葉蓁蓁，為什麼？
又或者是葉蓁蓁的魂魄附在了陶姜的身上？
就好像那些共生者一樣，一個軀體兩個靈魂？
而現在正是葉蓁蓁覺醒的時候？
柏文川走近，試探著問道：「蓁蓁，今天你有什麼打算？」
陶姜打開冰箱，掃了一圈，皺眉問道：「你怎麼又忘記買雞蛋了？」
隨即，陶姜才回應柏文川的問題，說道：「今天好像沒有採訪任務，不過我打算去查查高具溪，這個人真的有問題。」
「高具溪不是在和江云云交往么？」柏文川繼續試探。
陶姜一邊攪著速食麵，一邊說道：「呵，他這種不知道檢點的人，會只有一個女朋友么？」
這話……讓柏文川震驚在了原地。
這句話，以前葉蓁蓁便說過。
「哦，對了文川，你今天有拍攝任務么？」說著，陶姜轉過身看向柏文川笑道：「晚上，你做糖醋排骨怎麼樣？我想吃了~」
糖醋排骨是葉蓁蓁的最愛。
「吃不吃芹菜炒肉？」
聞言，陶姜噘著嘴搖頭道：「我最討厭芹菜了，你忘記了么？」
柏文川隱藏著自己的驚恐，乾笑道：「怎麼會……」
陶姜是吃芹菜的，上次還給他科普：芹菜可以降低血壓，有助於睡眠……
面前這個人，她的說話方式，喜好都與葉蓁蓁一樣，但卻與陶姜不同……
柏文川思索一番，問道：「蓁蓁，今天幾號了？」
聞言，陶姜抬起頭，將筷子抵在下巴上說道：「嗯，是19年10月20號吧。」
聽到這個回答，柏文川的表情更為僵硬了。
時間不對！
如今已經20年了，可她的時間卻還在19年……
此刻，柏文川不得不在心中認定，如今陶姜的軀體里裝著的是葉蓁蓁的靈魂。
他想上前擁抱她，可又害怕，因為她的外表是陶姜……
不多時，陶姜的面煮好了，將火關上之後，轉身見到呆若木雞的柏文川勾了勾唇角，走上前，一把將他抱住。
喃喃道：「今天起來，好像忘記抱你了，給你補上。」
此話一出，柏文川最後的防線徹底崩塌了。
這是他與葉蓁蓁的約定，每天起床與回家后都要擁抱一下，表示就算再忙，也要為對方做短暫的停留。
柏文川張開雙臂，將陶姜圈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之上，忍不住隱隱啜泣了起來。
這是他的葉蓁蓁……是他的……
片刻之後，陶姜鬆開柏文川，走向了廁所：「我先去個廁所，就開飯。」
「好。」
廁所里，陶姜上完廁所，走到洗漱台前洗手，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鏡子。
看到鏡子，她懵了。
鏡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於是，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里的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臉……
原來，鏡子里的人是自己！
陶姜又感到頭一陣頭疼，記憶混亂讓她分不清自己是誰，痛苦地叫出來：「啊！」
聽到聲音，柏文川趕了過來，敲著門：「怎麼了？有什麼事么？」
可他只能聽到廁所里的叫喊之聲，卻全然沒有陶姜的回應之聲。
無奈之下，他只能推門而入，卻見陶姜雙手抱著頭，面容痛苦地掙扎著。
柏文川走上前用雙手捧住陶姜的臉，驚慌地喊道：「你看著我，有我在，別怕！」
漸漸地陶姜的神情開始緩和，眼神再一次有了變化，讓柏文川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些失落。
終於緩過神來的陶姜，向後退了一步，生疏地道謝：「謝謝。」
隨即，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推開柏文川一溜煙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聽到門落鎖的聲音，柏文川才知道終究這是一場夢，葉蓁蓁又怎麼可能會回來呢……
頹然地靠在門上掩面哭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為葉蓁蓁落淚。
陶姜跑了出去，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剛剛自己一定是記憶出了問題，竟然把自己當做了葉蓁蓁，還和柏文川……
同時，她也肯定，自己的腦袋一定有什麼問題。
直接打車去了醫院，跑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便恐慌地說道：「醫生，我的頭有問題，我是不是有車禍後遺症？」
醫生一愣，問道：「有什麼問題？」
「記憶，我的記憶很混亂，好像不止我一個人的記憶，還有一個人的……」
醫生笑著安撫道：「放心，這是正常現象，只是車禍之後的後遺症罷了，對你生活沒有影響的，很可能是心理上有了陰影，所以才會記憶混亂。」
說著，醫生從桌上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陶姜：「這是任醫生的名片，C市著名的心理醫生，有問題可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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