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的客戶
12.12
南歌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用意念去感受他此刻的夢境。
白色，茫茫的一片白色，說不清的感覺，直到陸易北渾身一震，從噩夢中醒過來，她才再次睜開雙眼。
「你沒事吧！」
陸易北的臉色難看的很，雙眼布著紅血絲。
果然，被夢魘折磨，還不如不睡的好，這種痛苦，只怕是精神上的，而精神上的痛苦，遠比肉體上的痛苦來的更加致命。
「過來。」他抬眼看著她，南歌俯身湊了過去，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而她的治療，以失敗告終了。
南歌整夜未眠，寫好一封郵件，發到了那個好久都沒有啟用過的郵箱里。
「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到回復。」南歌撥通了余小余的電話。
每當這種時候，她只能跟余小余訴說。
「你也別太悲觀了，你想嘛，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錢做不到的！」余小余不斷的寬慰她，「只要陸易北有的是錢，你們之間來日方長。」
南歌哭笑不得，在小余的眼裡，她是有多麼愛財如命。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我難不成一輩子被他隨傳隨到。」南歌嘆了口氣，「而且，不是說他活不過三十歲嗎？萬一有了我，也不會改變這個命呢。」
「這麼說也是。」余小余陷入思考，「你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我都沒見過。」
說起南歌的師父，連南歌都快記憶模糊了，自從她八歲被她救了之後，便鮮少見到她的身影，只是偶爾會收到她寄來的生活費。
最近的一封郵件，還是來自三年前的聖誕節。
所以，能請得動她的希望，是渺茫的。
可有希望總比沒有要強的多，畢竟她的煉夢術，和窺探夢境，都是從跟了師父之後，學會的。
睡醒一覺后，落灰的郵箱終於收到了回復。
南歌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興沖沖的整理好東西，到機場的路上，整個人都輕快的不得了。
「南歌小姐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葉楓坐在駕駛位上，語氣親切。
「想家了。」
南歌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南歌小姐的性格這麼好，想必你的父母，一定也跟南歌小姐一樣。」
陸易北刷著ipad的食指輕輕的頓了頓，歪了歪頭便看見旁邊女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說起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我八歲的時候是在山下被我師父撿到的，八歲前的記憶一片空白，更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南歌笑得沒心沒肺，「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是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正常人怎麼會對自己的父母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陸易北的臉上閃過不可思議，透過中央後視鏡，和葉楓做了一個眼神交流。
「那你沒有試著找過嗎？」葉楓問。
「沒有記憶怎麼找。」南歌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失落，其實她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身世之謎，而且她堅信她的師父，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她從未跟她說過。
不過好在，不久前收到的那封郵件中，終於透露出一絲苗頭。
飛機落地后，南歌的工作室迎來了師父給她接到的第一個神秘客人。
來人是一位女性，帶著一副大墨鏡，遮去了半邊臉，但南歌還是輕易的發現了她嘴角的傷口。
「伸出右手。」南歌禮貌的對她笑了笑。
王心貝將右手伸了出去，南歌握住她的手，然後閉上眼睛。
暴力又血腥的畫面，令人背脊發涼，夢裡的真實感，就像是一場大片，可每一幀都刺痛了南歌的心臟。
「多久了？」南歌不禁問道，「他這樣打你多久了？」
王心貝木訥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絲神采，她從來沒想過，真有人可以看到她的夢境。
南歌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滄桑可怕的女人。
摘下眼睛的王心貝，一張臉像是女鬼一樣猙獰，尤其是那雙眼睛，腫的可怕，甚至有一隻已經充血到腥紅一片。
「你可以幫助我嗎？」王心貝開口，門牙斷了一顆。
南歌感覺渾身的氣不打一處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一個大男人竟然這樣打女人，簡直應該被熱油燒死。
「我可以。」同理心令南歌保持一貫的溫柔，「我可以幫助你，擺脫這些噩夢。」
王心貝盯著她的雙眼愣了片刻，接著卻搖了搖頭。
南歌錯愕。
「我想死。」
這是南歌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想死」這兩個字說的如此稀鬆平常，末了對面的女子竟然還笑了笑。
這一笑，令南歌毛骨悚然。這人該有多麼的絕望，才能如此。
「你要是能幫助我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所有錢，都給你。」
南歌想都沒想，立刻搖頭否定。
她既不是死神又不是亡命徒，怎麼能幫助她去死呢。
再者說了，該死的人是她嗎？該死的人，明明就是夢裡那個一直對她拳打腳踢的男人。
「算了！我早就應該知道，你是幫不了我的，我不該相信那個人的鬼話，來這裡見你。」王心貝見她拒絕的那麼快，笑聲諷刺又癲狂，「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幫的了我，沒有，沒有......」
被余小余的無情鐵手拍了一巴掌后，南歌才回過神來。
一想起上午的那位客人，她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怎麼了？」余小余見她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不禁意外，「我聽說你一回國先忙著接客，還以為有什麼大生意呢。」
「去你的。」南歌白了她一眼，「什麼是接客，明明是造福蒼生。」
余小余笑容燦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南歌嘆了一口氣，將完整的監控調給她看，看得余小余也出了一身冷汗。
「南歌，雖說你這會煉夢是造福人類的事情，可這種人你還是別碰了吧，萬一真死你手裡了，你再攤上刑事責任......你說你還沒找到你父母呢，要是就這麼失去自由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值得。」
余小余說的的確有些在理，可她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尋找她身世的重要線索之一，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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