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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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引蛇出洞

  「柒柒明白了,我以後定會找到一個好人家,幸福美滿地過完這一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卻滿是落寞。

  可是沒人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善意的謊言。

  晉中野史有載,名倌蘇柒柒,享年五十八歲,終身未嫁。

  此屬后話。

  一牆之隔,不小心聽了牆角的朱竹竹悻悻地坐回了凳子上,笑得傻兮兮的,扶蘇睥了她一眼,「都聽見了?」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我剛才只是想去試試那個牆的隔音效果好不好的,誰知它效果那麼差。」不該聽到的都被她聽到了。

  不過她隨即憂鬱了起來,蘇大美人那樣的天姿國色,男神都不喜歡,那她就更沒機會了。

  不過也沒事,男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扶蘇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她說:「走吧。」

  朱竹竹不解,「去哪?」

  「破案。」

  走廊里的扶蘇見兩人話談得差不多,便推門而進,對蘇柒柒道:「蘇姑娘,我們有一事相求。」

  「公子請說。」

  「我和朱姑娘推測了一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採花大盜應該是在暗中保護你,所以我們想讓你配合我們演一齣戲。」

  蘇柒柒也想讓採花大盜一事水落石出,於是道:「那我該怎麼做呢?」

  扶蘇壞笑著看了辜佑一眼,「那就得讓辜兄扮演一個負心漢的角色了。」

  扶蘇的推斷是,採花大盜原是知曉蘇柒柒喜歡辜佑的,所以才跟蹤辜佑想要除掉自己的頭號情敵,而如果辜佑再背負上負心漢的名聲,那麼採花大盜定會迫不及待地對其下手,只要他和朱竹竹埋伏得好,那人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採花大盜是林佚則本人。

  當年他出走後,左相可是派了大量人馬在全國範圍內搜索,但都一無所獲。一個大活人失蹤半年毫無音信,除了已經死亡外,那就是刻意隱姓埋名起來。

  而能讓他甘願在暗處生活的人,也就只有蘇柒柒了。

  扶蘇將整場戲如何去演告知三人後,得到了一致贊同,於是四人開始分頭行動。

  蘇柒柒先是聯合辜佑演了一出負心漢的大戲,她讓人把辜佑轟到門外,站在群芳樓門口哭訴道:「既然佑哥哥心裡沒有我,為何要替我贖身呢?」

  她的哭訴,引得街上的百姓紛紛聚了過來看戲。

  辜佑故作無奈道:「柒柒妹子,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日同你說清楚,也不會耽誤你的大好青春了。」

  蘇柒柒掩面而泣,「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了。說什麼只把我當做親妹妹對待,那你當初為何要發那樣的誓,為什麼在給了我美夢后又無情地將它打碎。但凡你早兩年跟我表明你已經有了心上人,我也不至於等到現在,結果只等來了一場空歡喜。」

  說著,人跑回了群芳樓里,留下的辜佑在那裡被千夫所指。

  大家的議論聲不絕於耳,「這不是那個新科狀元辜佑嗎?」

  「是啊,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當時他說要替蘇柒柒贖身的事,我們大傢伙都知道,還以為他是因為喜歡人家才想要幫其贖身的,誰知道不是。要我是蘇柒柒呀,也肯定會認為他是喜歡我的。」

  「你沒聽見蘇柒柒剛才說嗎,他有新歡了,他之前肯定是喜歡蘇柒柒的,不然也不可能為她做到那份上,只不過後來進京見了大世面,便拋棄舊愛了唄。」

  「照你這麼說,那他高中狀元豈不是也有貓膩,萬一是被哪家千金小姐看上了,得貴人相助才高中的。」

  「我可沒這麼說,辜佑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

  「我倒覺得你說的在理,哪怕他辜佑是潯陽城的大秀才,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京城裡厲害的人物多了去。我看呀,他八成是做了別人的乘龍快婿。」

  躲在人群外的朱竹竹差點忍不住想去跟那些愛嚼舌根的人理論一番,扶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別衝動。」

  她雙手叉腰,氣憤道:「那些人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人家靠實力得來的榮譽,卻被他們貶得一文不值,有本事他們倒是去考一個試試。狀元是那麼好考的嗎?」

  「我倒是覺得挺容易的。」扶蘇脫口而出道,說完后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去看朱竹竹的反應。

  「噗」,她縮著肩膀笑了出來,沒了方才的憤慨之色,揶揄地看著他道:「那今年扶蘇兄去考一個狀元來給小妹看看?」

  扶蘇尷尬地乾咳一聲,道:「余志不在做官矣。」

  朱竹竹點頭贊同道:「對啊,行俠仗義可是比浸淫官場好了幾百上千倍,可事實上也不乏那些爭破頭都要往皇宮裡擠的人。」

  「每個人生來的志向便不同,我們無法改變他人的想法,做好自己便是。」扶蘇說得頭頭是道,朱竹竹聽後有感,而後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他不解道:「這是幹嘛?」

  她用仰望的角度看他,雙手捧腮笑得狡黠,「暗示這瞬間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呀,整個人都高大上起來了呢。」

  他已經習慣了從她嘴裡時不時冒出的新奇辭彙,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

  此番易容來潯陽,收穫倒是不少。沒有見面就劍撥弩張的氛圍,相處下來,愈發覺得她多了幾分可愛之處。

  心裡也沒有那般排斥了。

  幾乎是下意識般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朱竹竹站起來活動了一番腿腳,然後面帶愧疚之色道:「不過倒是委屈柒柒姑娘了,讓她自揭傷疤。」

  「蘇姑娘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姑娘,她會理解的。」

  這一點說的是實話,她也沒什麼可糾結的了,只待夜晚降臨,引黑衣人現身。

  當群芳樓門前重歸白日的平靜后,有一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危險地眯起了吊角眼,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

  是夜,群芳樓不遠處的小巷裡,去酒館里喝得醉醺醺的辜佑搖晃著身子往附近客棧走去。在他身後不遠處,暗中觀察他兩個時辰的黑衣人緊隨其後。

  自下午辜佑從群芳院出來后不久,他就上了酒館買醉,直到月上枝頭才腳步虛浮地出了酒館,打算隨便找家客棧落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為蘇柒柒之事借酒澆愁,可落在黑衣人眼裡,卻是他虛情假意自找苦吃。

  一想到柒柒被他傷得那麼深,他就咽不下心口的那股惡氣,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過很快,他就能為她報仇了,所有傷她辱她負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哪怕是她深愛的人也不例外!

  這般想著,黑暗的巷道很快就要走到了盡頭,他一個飛身前躍,攔在了辜佑面前。

  眼前突然冒出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他的酒立刻醒了一大半,問向來人,「你是誰?」

  林佚則眼露凶光,陰惻惻地說道:「我是索你狗命的閻羅王。」然後不給辜佑任何反應的機會,腳步瞬移到了他面前,「負心漢,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隨著他的一聲大喝,凌空劈來一把長劍,直直拉開了他和辜佑的距離。

  長劍的主人在劍落地之前握住了劍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指在了林佚則的脖子前,劍尖與他的皮膚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扶蘇輕描淡寫,「你輸了。」

  正當林佚則打算後退撤身時,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抵上了他的命門穴,朱竹竹弔兒郎當的聲音響在他身後,「你若是再動彈分毫,就會立刻斃命的喲。」

  林軼則惱羞成怒道:「你們是誰?為何三番五次與我作對?」說到底他不該如此輕敵的,都怪他太過急切了。

  朱竹竹反問道:「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吧,作惡多端的採花大盜。」

  林軼則裝傻道:「什麼採花大盜,你們別想給我亂安罪名。」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追殺他呢?」扶蘇好整以暇地指著辜佑,而此時的辜佑,哪裡還有半分醉態,一雙清明的眸子同樣審視著他。

  他被算計了!

  原本他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今天所發生的的一切不過是在引蛇出洞而已。

  而他呢,就是那隻被嫉妒燒紅眼的蠢蛇。

  說是咽不下蘇柒柒被辜佑無情拋棄的那口氣,實則他更是在嫉妒辜佑,嫉妒他可以隨隨便便就將他愛而不得的稀世珍寶棄之敝履。

  而他呢,無論他為她做得再多,她也不屑一顧。

  或許這就是命吧。

  一個身份地位家世背景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的寒門書生,卻得到了心愛之人的青睞。

  朱竹竹趁機扯下了他的面罩,「說吧,那些少女被你藏到了哪裡?」

  林佚則下意識扭過頭,明顯不想讓他們看見他的臉。

  「已經晚了,我們都看到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們實情吧。」朱竹竹側頭打量他,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而扶蘇在看見林佚則真容后,心中暗喜。

  看來這次,他得送左相一個大禮才是。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朱竹竹早就死在了林軼則的眼刀之下,他沒好氣地說道:「無可奉告。」

  扶蘇一點也不意外於他的反應,「不說就不說吧,等我們把蘇姑娘請來,屆時由她來親自審問你如何?」

  「不要叫她來。」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他平緩了嗓音道:「她們被我藏到西郊外的一個山洞裡,我原本打算將她們賣去妓院的,讓她們父母也嘗嘗自己閨女被人糟蹋的滋味,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那樣說她了。」

  一直沒說話的辜佑卻是搖了搖頭,擲地有聲道:「但是你用錯了方法。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女孩子是無辜的,你這麼一劫,她們的清白就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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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豬的壓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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