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龍陽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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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龍陽之癖

  朱竹竹不願與他多談文熙的事。轉移話題道:「聽說穆王最近幾年可是立了不少功呢。」

  這話多少有些含沙射影,更何況是穆王這麼精明的人,又怎會聽不出其中的隱藏含義,「坊間那些傳聞,終是不可信。」

  朱竹竹眼睛看著地上零星散落的枯葉,意有所指,「不過我倒是覺得極為貼切。」

  「噢?貼切在什麼地方呢,是說我不擇手段還是殘暴不仁?」他的丹鳳眼微眯,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盯著她。

  朱竹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直言道:「都有。」

  「哈哈哈,」穆王大笑起來,然後指著自己對她說:「你看我哪裡殘暴不仁了,我的眼裡心裡此刻全是你呢。」

  ……

  朱竹竹忍住他那張白皙的臉上揮拳頭的衝動,咬牙切齒道:「穆王莫不是想重蹈覆轍?」手中的拳頭捏得「咯吱」響。

  「好了,不逗你了,話說我們就不能像久別重逢的故人那般敘敘舊嗎?」穆王有些小沮喪。

  當初可是朱竹竹激起了他的鬥志和野心,哪怕他走到如今的位置,可也沒有一個可供分享喜悅的好友或枕邊人。

  朱竹竹搖頭,無比實誠道:「你的人緣一向不好,要是我跟你走得近了,免不了被樹公敵。」

  「我的人緣不好?」穆王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哪個人見了他還不是趕緊巴結一番,她卻說他人緣差?!

  她問道:「你可看過《鄒忌諷齊王納諫》這篇文章?」

  穆王點頭,「自然。」

  「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於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她原封不動地將原文中的選段背了出來,接著解說道:「近年來穆王的所作所為我有所耳聞,雖說你做事一向秉公辦理,但卻缺少了一些人情味,不然坊間也不會給你取個笑面虎的稱號。大家表面上對你敬重,那是因為你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若你沒了穆王這層身份,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那樣做不好。」穆王的語氣,略帶委屈。

  「這就得從你自個兒身上找原因了。」朱竹竹看向交泰殿的方向,轉過頭對穆王說道:「我該回去了,告辭。」

  穆王趕緊起身送她,像個與夥伴作別的孩童一般充滿期待道:「以後常來宮中找我玩呀。」

  回答他的,只是一陣呼嘯而過的風聲。

  三千青絲隨風起,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

  如果,他們不是敵對的雙方,該有多好。

  要是她一輩子都記不起失憶前發生的那件事,那又該有多好。

  朱竹竹回到交泰殿的時候,巧兒正到處找她的人,見她回來后趕緊跑了過去,氣喘吁吁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她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你跟我來。」巧兒把朱竹竹拉到一個高視野的地方,指著下方不遠處的兩個人影跟她說:「你看,辜公子怎麼和傅公子走一塊兒去了,而且兩人還很親密的樣子。」

  朱竹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辜佑與傅長淮兩人。最主要的是,傅長淮那廝居然把手搭在男神的肩膀上,說話時嘴巴直接貼在了他的耳朵上!

  那姿勢,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一頓熊熊烈火自她體內燃起,巧兒冷不防道:「莫非,他們有龍陽之癖?」

  聽到成語的一瞬間,朱竹竹差點一腳踏空從台階上摔下去,驚魂未定道:「你剛剛說什麼呢?」

  巧兒重複道:「龍陽之癖呀。我還從未見過哪些男子這般親密呢。」

  朱竹竹再次向兩人看了過去,似是確認一般道:「男神好像不排斥那樣的肢體接觸。」

  瞬間,一幅幅腦補過度的畫面浮現了出來。

  水汽氤氳的洗澡池中,波光粼粼,水面上飄散著霧氣,若隱若現之中,一個男人的背部出現在了視線里。

  膚白賽雪,背腹勁瘦,光是一個大致輪廓就讓人浮想聯翩。水霧散去,一片水花迭起,隱匿於水中的男子暴露了面容,是溫潤如玉的辜佑。只見他伸出手去拉身前的人,一陣天旋地轉,那人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

  姿態妖嬈,面容嫵媚,竟是傅長淮那隻妖孽!

  朱竹竹打了一個激靈,將方才的畫面甩出腦袋,對巧兒道:「我們下去吧。拯救失足少男計劃,從我做起!」

  在她看來,風流成性的傅長淮已然是個十足的變態,男女通吃,照這樣下去,會不會演變成老少皆宜?

  這畫面,光想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朱竹竹想過無數種與傅長淮重逢的場景,她以為再見時,自己會惡聲惡氣地質問他,禁軍攻進秦山寨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出面,那時候的他在哪裡?

  說不定他出面了,禁軍便不會血洗秦山寨了。

  可是無論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惡果是她一手造成的,豈能推諉。

  她努力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走到辜佑身後,拍了一下他左肩道:「男神。」

  傅長淮與辜佑一同回頭,看到朱竹竹的一瞬間面上閃過幾分不自在,搭在辜佑右肩上的手也放了下去。

  看在朱竹竹眼裡,成了赤果果的做賊心虛。想勾搭他家男神,沒門!

  於是她主動挽上辜佑的胳膊,像是成心膈應傅長淮道:「男神,不是說好了等我的嗎,你怎麼一個人就來了。」

  這話,完全是把傅長淮當成透明人了。

  辜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今日怎麼對他這般熱情,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不過也沒拆穿她的謊言罷了。

  他解釋道:「方才在路上偶遇傅兄,便同他一塊兒來了。」

  「經常跟你一起的那個同僚呢?」

  辜佑知道她說的是顧壬烜,回答道:「他今日執勤,便不過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朱竹竹在沒話找話啊,沒辦法,誰讓死對頭在面前呢,氣勢不能輸。

  穩住。

  傅長淮睥睨著朱竹竹,先發制人道:「想不到在這遇上了姑娘。」

  「你們認識?」辜佑納悶道。

  他將青羅扇子打開,悠悠扇了起來,冷笑道:「何止認識,還差一點拜堂成親呢。」

  這下倒輪到辜佑驚訝了,他吃驚地看向兩人。

  朱竹竹趕緊擺手否認道:「男神你別聽他胡說,傅公子可是自小有婚約在身,要成親也只能跟對方成親才是。」

  「誰說我只能跟對方成親了。」情急之下,聲量不免大了些。

  說完話後知後覺的傅大公子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林若歆貼身丫鬟小紅的。

  「傅公子,方才你那話是個什麼意思?敢情我家小姐配不上你?」

  小紅這番逼問,倒是把周遭人群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不過大家的言論當然更傾向於林若歆,畢竟傅長淮的品行有目共睹。

  傅長淮走到身穿青羽流仙裙的林若歆跟前,解釋道:「若歆,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善解人意地一笑,「我知道。」然後對身旁的小紅道:「休得無禮,跟傅公子道歉。」

  縱使百般不願,小紅還是扭扭捏捏地跟傅長淮道了歉。

  他倒是大方地原諒道:「沒事,以後都是一家人。」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一群人,見沒戲可看又都一個個全神貫注地盯著戲檯子。

  林若歆聽到他說一家人的時候,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視線越過傅長淮,看向了他身後的辜佑。

  「辜公子。」她頷首道。

  辜佑回禮道:「林小姐。」

  朱竹竹見狀也跟她打了招呼,「林小姐好。」

  林若歆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朱竹竹,問道:「這位是?」

  「我是驃騎將軍的女兒朱竹竹。」她熱情地自我介紹道。

  「原來是朱小姐,倒是若歆眼拙了。」

  「沒有沒有,林小姐沒見過我,不知道再正常不過。」

  林若歆的長相符合東方古典美,天生麗質這詞像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眉若遠山,目如秋水,齒若含貝,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般。

  朱唇微啟,她回憶道:「在十九公主的滿月宴上,我曾見過朱小姐駕車的風姿,當時便覺朱小姐定是洒脫的女中豪傑。」

  還是頭一遭被人這麼誇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林小姐謬讚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叫你若歆嗎?」

  叫林小姐什麼的,太過生疏客套了。

  林若歆頷首:「當然可以了,那我以後也叫你竹竹?」

  「一言為定。」

  不知何時離開的巧兒復又跑了回來,對一臉傻笑的朱竹竹道:「小姐,將軍要回府了,讓你跟著一塊兒回去。」

  朱竹竹應道:「好。」然後跟辜佑和林若歆作別,「男神,林小姐,我就先告辭了。」

  走的時候,她連半個眼風都沒施捨給傅長淮,從頭到尾都把他當成透明人一樣。

  他暗自失笑,至少,她沒把他當仇人對待。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若無其事才是對一個人最狠的報復。

  回程的路上,小紅不解道:「小姐你怎麼不多跟辜公子說說話?」

  「他自有疏遠我的理由,我要是再巴巴貼上去只會適得其反。來日方才,我相信就算他是塊千年不化的寒冰,也總會有被捂熱的那一天。」

  「那要是捂不熱呢?」小紅忍不住問出口。

  她抬頭看了眼碧空如洗的天際,豁達道:「捂不熱便捂不熱吧,總不能為了一個人就尋死覓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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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豬的壓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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