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穆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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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穆王大婚

  朱竹竹再度醒來的時候,巧兒正靠在床沿打瞌睡,此時已是深夜,她垂下頭倒是把自己給驚醒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竹竹,發現她眼睛睜著,便驚喜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她欲起身去通知大家這一好消息,但朱竹竹阻止了她。

  「很晚了,別吵大家了,明天再說吧。」

  「好。」巧兒乖巧地坐下,「小姐,你可把我們嚇壞了,特別是將軍他……」

  想到將軍的叮囑,她即可住了嘴。

  但朱竹竹已經聽到了關鍵,不由得擔心起來,「我爹他怎麼了?」

  雖然將軍讓瞞著不告訴小姐,但巧兒還是覺得這種事應該讓小姐知道,而且看將軍先前吐血的樣子,更像是久病不愈。

  「你是被家丁抬進府的,將軍看見你受傷后直接吐血了,大夫說將軍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氣血不暢。但將軍好像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淡淡地交代不要告訴你。」

  「父親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明日我便問清楚。」

  「好,小姐你渴了嗎,我去給你倒茶。」

  「嗯。」

  喝了茶水后,巧兒問她餓不餓,自己去廚房給她弄些熱食來,她搖頭說不餓,繼續昏昏沉沉地睡去。

  因為心裡挂念父親的狀況,她很早便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傅長淮現在怎麼樣了,她當時下手並不輕,而是刀口靠近心臟的位置。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殺了他給秦山寨報仇。

  現在,兩人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小姐,你怎麼醒得這麼早呀?」巧兒跟朱竹竹同睡一張床,她下床穿好衣服,「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打洗臉水來。」

  「謝謝你,巧兒。」許是生病讓人脆弱,她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什麼謝不謝的,小姐你可別跟我客氣。」

  朱竹竹還記得巧兒曾經說過的,說謝謝是外人之間的客套詞,她們可是一家人。

  「嗯,我們是一家人,不談客氣。」

  巧兒這才出門去。

  洗漱完畢后,朱翰便迫不及待地來了女兒房中。

  「竹竹,怎麼樣,好些了嗎?」

  朱竹竹依舊虛弱地平躺在床上,但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不像昨日剛發現她時那般蒼白。她微微眨眼,「好多了,爹爹。」

  朱翰頓時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探尋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父親可有什麼瞞著女兒?」

  他心下一慌,還是選擇撒謊,「沒有的事,爹爹怎麼會瞞著寶貝女兒呢。」

  朱竹竹分明看見父親眼裡的閃躲,直言不諱,「可是你昨天吐血了。」

  「哦,這個啊,大夫說我是急火攻心,還不是你把我嚇的,差點把心臟都嚇出來了。」

  「是在邊關受傷的嗎,在我失蹤的那段時間。」

  失憶之前,「她」一直伴隨父親左右,如果他受了傷,那她肯定有記憶,可是她腦海里一點相關的記憶都沒有,而父親回來后更是不可能會受害,這太好推斷了。

  朱翰知道瞞不過了,坦誠道:「嗯,你回去的第三日,兩軍交戰,他們將毒藥抹在劍刃上,我不慎被割破了皮。」

  「其他人呢?」

  歷經生死的大英雄也不忍心提起那段慘痛的往事,「中了毒劍的將士,除了我以外,其他的都死了。」

  「皇上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他已經命人暗中配製解藥了。」

  朱竹竹的一顆心瞬間跌落谷底,「可是直到現在,解藥還沒配製出來。」

  「女兒別擔心,你爹我命硬,閻王都不敢收我的。」朱翰顧自開解道。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右相府內,阿煥穿過長廊,走到了傅長淮的卧房裡。

  他將打聽來的消息彙報給卧床休養的傅長淮聽,「少爺,打聽到了,總捕頭小六子是被人刺殺的,至於是何人做的,尚未找到線索。」

  「這還用找嗎,那人擺明了就是沖我來的,小六子的位置是我給安排的,而剛好那麼巧,他死之前將真相告訴了朱竹竹,論殺人動機,我不就是最大犯罪嫌疑人,一看就是有人想借刀殺人。」

  「那少爺知道幕後元兇了?」

  「除了那位外,誰還把我傅長淮放眼裡。」

  少爺這些年來一直韜光養晦,別的皇子倒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但近年來鋒芒漸露,特別是以穆王為首的那群人,個個視他為眼中釘。

  若是穆王做的,便不足為奇了。

  過幾日便是穆王大婚,傅長淮突然想到了一個整人的法子,「這樣,你去紅螺寺買個送子觀音,在穆王大婚之日送去,就說是我特意送的,祝穆王和宸毓郡主早生貴子。」

  阿煥照辦,卻在心裡竊笑一番,少爺不愧是少爺,真是半分虧也吃不得的主兒。

  穆王大婚那日,朱竹竹大病初癒,原本朱翰是不同意她去穆王府的,但她執意要去,他也就隨她去了。

  轎子穩穩落地,她掀開車簾走了出去,穆王府三個燙金大字映入眼帘。她抬腿走了進去,巧兒緊隨其後。

  進門時,剛好聽見阿煥的聲音,「穆王,這是我家少爺的心意,恭賀您大婚,祝您和宸毓公主早生貴子。」

  穆王皮笑肉不笑地接下了賀禮,「替我謝過你家少爺。」

  朱竹竹總算鬆了一口氣,傅長淮沒在這裡。

  拜堂儀式進行的時候,她看著宸毓鳳冠霞帔,跨過火盆,在喜婆的攙扶下緩步走來,頭上的步搖搖曳生姿。難怪世人皆說,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便是嫁人的那一天。

  她也曾穿著親手縫製的喜服,化著新娘妝,塗著口脂,點上美人痣,只是這一生中最美麗的瞬間,卻以悲劇收場。

  而宸毓呢,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最後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機會生下來。

  她不適合在這樣的地方久待,跟林若歆打過招呼后,就先回了府。剛要走出穆王府,便見府門外站著兩人。

  一男一女的搭配向來是引人關注的。

  她沒急著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觀察兩人。巧兒也看見了,跟她耳語道:「小姐,那是十四皇子,至於那女子,應該是十四皇子的人吧。」

  「梅霜。」她喃喃自語。

  巧兒納悶,「小姐,梅霜是誰?」

  她驀地笑了,發自肺腑的喜悅之情,「那位女子叫梅霜,是未來的十四王妃。」

  「小姐,你不會真的料事如神吧?」

  朱竹竹但笑不語,心裡卻滿是歡喜。

  梅霜,人如其名,如臘梅那般堅韌不屈,飽經風霜雨雪,獨自綻放於冬日。她原是宸毓郡主奶媽的女兒,生母去世后便被宸毓收作貼身丫頭,直到十五歲那年,才被宸毓郡主送給十四皇子。而十四皇子弱冠封王之後,不顧母妃阻擾執意要娶梅霜為妻。

  梅霜也算是苦盡甘來。兩人婚後生活美滿和睦,死後亦同穴而眠。

  只是個中苦澀,也只有當事人明了。

  她這個局外人,預料得到結果,卻看不見過程。

  十四皇子原本是去買醉去了,梅霜不放心他,便一路跟著他,可他出了酒樓便直奔穆王府而來,她知道他心裡的苦,她何嘗不是與他一同受著煎熬呢。

  「十四爺,我們走吧。」梅霜不忍看他那般神傷,故而出聲提醒。可是她的好心提醒,到了他的耳中,便成了原罪。

  「你們滿意了吧?」他回過頭,泛著紅血絲的雙眼緊盯她,「她可真夠殘忍的,明知道我對她痴心一片,卻偏偏把你推給了我。她明明知道,但凡是她的請求,我便拒絕不得,可她偏還這樣踐踏我的真心,往我的傷口上撒鹽。」

  梅霜跟自己強調,這些話不過十四皇子酒後胡言,但她心裡卻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酒後方吐真言。

  十四皇子奕臻陷入了自己情緒里,他不能讓毓姐姐嫁給六哥,她不會幸福的。沒有人比他更愛她了,只有嫁給自己,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念頭一旦出來,便再也抑制不了,他拔腿欲往裡沖。

  奈何守衛早就得到穆王的吩咐,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放十四皇子進去。這是宸毓跟穆王談判的結果。

  他說:「郡主如今夙願如償,但須與本王約法三章。」

  「第一,胤親王府始終與穆王府一條心;第二,你嫁進來后便住在南苑,沒我允許不得入北苑;第三,他日後院之事你不得干擾,無論我納幾房妾,都無須你過問。」

  「好。不過宸毓有一小小要求。」

  「說吧。」

  「大婚當日,請穆王務必讓人攔住十四皇子。」

  「我原本還想著讓十四弟來,如若他來,場面必定熱鬧,不過既然夫人這般說了,那為夫遵命便是。」

  穆王走後,她虛脫在床上,心裡卻是難受得厲害。

  可她沒想到的是,嫁入穆王府後,才是新一輪痛苦的開始。

  只是這痛,遠比之前來的,痛多了。

  梅霜見十四皇子被人攔住,跑過去拖著他的手往外走,「十四爺,你喝醉了,我們回宮吧。」

  奕臻一把甩開她的手,「放開我,我沒喝醉。你別以為進了我宮裡就可以得到我的寵愛,我告訴你,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

  「我知道。」她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吹進了他的耳朵里。

  「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她抬起來,雙手緊攥,神情倔強,「我知道你為郡主做的一切,你為她做的風箏,你去寺廟求的平安符,你給她買的血玉鐲,那些為心愛之人做的事你都一件不差地為她做過。可儘管是這樣,她心裡還是沒有你,而她心裡一旦沒有你,你對她的所有好便成了她的負擔,她生性洒脫,最怕感情上的束縛。」

  「所以,她寧願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甚至厭惡自己的人,也不願嫁給一個滿眼是她的你。」

  「奴婢言盡於此,十四皇子好自為之。」說完,她便瀟洒地轉身而去。奴婢二字,將兩人的界限劃得分明。

  奕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你去哪?」

  梅霜依舊不卑不亢,「回十四爺的話,奴婢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回胤親王府,雖然小姐出嫁了,但看在奴婢多年侍奉的份上,王爺定不介意賞奴婢一口飯吃。」

  奕臻的酒這下醒了大半,嚴肅道:「既然你進了我宮中,便是我的人了,沒我的允許,你哪也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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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豬的壓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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