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遙不可及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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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遙不可及的相思

  梅霜反問道:「您不是要進去嗎?」

  奕臻賭氣一般,「她既然不想看見我,我便不去礙她眼了。」說著,抓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十四爺你要去哪?」

  「回府。」

  梅霜和十四皇子走後,朱竹竹也帶著巧兒出了穆王府,她們站在兩人原先站的位置,朱竹竹嘴角上揚,「這兩人倒是有趣得緊。」

  巧兒也是認同,「若真如小姐說的這般,梅霜姑娘日後成了十四皇子的妻子,也是一樁美事。」

  「嗯,那是自然。」

  說著便要玩轎子那邊走去,不料辜佑突然叫住了她。「竹竹,真的是你。」

  她轉身回頭,面上一喜,「男神。」但隨即便想到那日的不愉快,便有些尷尬地站著不動。

  「小姐,我過去等你。」巧兒識趣地走到了轎子前。

  辜佑跟顧壬烜一道過來的,他率先走了過來,語帶歉意,「上次我語氣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她點頭,「不會的。」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清楚的,但苦於出不了宮,便沒有機會來找你。」他想到太子拋出的誘餌,比起他在宮廷當差,可是自由多了。

  只不過,時機尚未成熟。

  朱竹竹坦誠道:「傅長淮是你好友,擔心他是應該的。」

  「對嘛,我就說朱小姐是位寬宏大量的姑娘,怎麼會把那些小事掛心上。」顧壬烜主動走了過來,「朱姑娘,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顧公子。」

  顧壬烜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我想起一件事來。」

  她不解地回望他,只見他將手搭上辜佑的肩膀,挑眉道:「你不會就是辜兄要守護的人吧?」

  「男神有要守護的人?」

  「對啊,他說要守護自己的一位故人。」他說話的這瞬間,辜佑後退了一步,讓他沒有了搭手的地方。

  朱竹竹瞧見這一幕,失笑道:「那定然不是我了,我跟男神剛認識不久。」

  「哦,這樣啊,是我唐突了。不過你要走了嗎?」顧壬烜往巧兒的地方看了一眼,驚喜道:「不知朱姑娘可否引見一番。」

  他與巧兒有過幾面之緣,但還沒跟她說過話,現在恰有時機,便生了些心思。

  她欣然應道:「好啊,你隨我過去吧。」

  巧兒生得貌美,府中下人不乏對她有好感的,但巧兒的心思不在那些人身上,朱竹竹自然不會幹預她的感情之事。

  她跟巧兒一樣,都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顧壬烜長得一表人才,而且為人明朗熱情,如若對巧兒有情,她應該也會歡喜的吧。

  抱著當紅娘的心態,朱竹竹走過去跟巧兒介紹道:「巧兒,還記得這位吧。」

  巧兒頷首,福身道:「自然,給顧修撰請安。」

  「巧兒姑娘不必這麼見外,叫我公子即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巧兒,他發現她的皮膚真是好得沒話說,肌膚吹彈可破,水靈靈的一雙杏眼更是惹人憐愛。

  巧兒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打量,低低叫了他一聲,「顧公子。」

  顧壬烜如夢初醒,將視線移向朱竹竹,「不知巧兒姑娘可有婚配?」

  「暫無。」

  巧兒一聽這話,頭壓得更低了。

  顧壬烜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卻是笑得更開了,「在下鞋碼七寸五,巧兒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為在下制履鞋一雙?」

  這是中原的婚俗傳統,若是兩家締結良緣,女方則會送繡鞋給男方,鞋與偕同音,寓意「白頭偕老」。而一般未婚女子也喜歡做鞋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顧壬烜這是,明擺著占人家的便宜。

  朱竹竹正欲換個話題,巧兒倒先出了聲,「若顧公子不嫌棄的話,七曜日後便可來將軍府拿。」

  「那在下便先謝過巧兒姑娘了,在下和辜兄還要去送禮,就不送二位了。」

  顧壬烜走回辜佑的身旁,朱竹竹與辜佑對視,兩人會心一笑,她在後頭喊道:「顧公子,你可賺到了。」

  巧兒的女紅,可是這長安城內數一數二的。

  她敢保證,如果巧兒去參加宮廷刺繡比賽的話,桂冠肯定非她莫屬。

  這是她這人低調慣了,對名譽榮華什麼的更是不感興趣。

  回府的路上,她擠眉弄眼地問巧兒,「你對那個顧壬烜,嗯,嗯?」

  巧兒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你說話可真有意思。」

  「你對他有意思。」她用的是陳述句。

  巧兒不否認,坐到了她的身邊,不無惆悵地看著腳下,「我本是一葉浮萍,虧得小姐搭救,才苟活至今,顧公子他一表人才,我自然欣賞他,但是感情一事,絕非三言兩句便說得通的。」

  「自古婚姻嫁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堂堂太傅之子,又豈是我能高攀的。」

  「這不是問題,」朱竹竹道:「我可以讓父親收你作義女,這樣一來,你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巧兒急忙搖頭道,「萬萬不可,我還是覺得當丫鬟自在,小姐你就別折煞我了。」

  她懂得知足常樂這個理,現在一切的都挺好的,不是嗎。

  轎子穩穩噹噹地穿過街道,去到它要去的地方。

  阿煥回去復命的時候,傅長淮正拿著一個話本看得津津有味,他有些忐忑地上前,小心翼翼開口道:「少爺,我今日見到朱小姐了。」

  「見到便見到,你跟我提她幹嘛?」他多少有些余怒。

  「其實,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朱小姐傷您那日,被人偷襲,流了好多血。」

  「她傷哪了?」他幾乎是一躍而起,很快又坐了回去,「她傷不傷管我什麼事。」

  阿煥這個局外人可是琢磨得頭頭是道,繼續道:「說是傷的肩胛骨,傷勢未知,不過我今日見她去穆王府,氣色不像是大病初癒的人,想來應該傷得不重。」

  傅長淮將視線重新放回話本上,漫不經心道:「你懂什麼,那種人就是逞強慣了,就算疼得要死,也不會哼半聲。」

  阿煥明白主子這是反駁自己呢,他腹語道,是是是,您最懂,明明一副擔心得要死卻口是心非的模樣,也是相當有趣了。

  「你派人盯緊那邊,若是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阿煥自是知曉少爺心思,「遵命。」

  是夜,穆王府內,南院主卧,宸毓頭上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待他的新婚丈夫。

  「王爺,您喝醉了,快些入洞房吧。」

  下屬把穆王扶進新房,讓他坐在凳子上,便出去將門帶關上了。奕允看著屋內的擺設,突然自嘲地扯起了嘴角,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將紅蓋頭掀開。

  看到宸毓的一瞬間,他的眼裡閃過驚艷,伸手撫摸她姣好的面容,如撫摸世間珍寶那般小心翼翼,「我的夫人,今日真是美極了。」

  聽到他的誇讚,她的耳尖都泛了紅,還好臉上抹著腮紅,不易讓人察覺。

  奕允前後左右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而後將她緊固在懷中,壓在了身下,清冽的酒香傳來,他在她耳朵吐氣,「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我們該就寢了。」

  宸毓閉上了眼,指尖在微微顫抖,這一刻,她滿心歡喜,以為他終於肯接納自己了。

  事後她才知道,他不過完成儀式般給了她此生唯一的一夜溫存。

  在很長一段日子裡,兩人過著相敬如賓卻形同陌路的婚後生活。

  直至穆王落馬,這段不對等的關係才得以結束。

  不過,純屬后話了。

  宸毓剛嫁進穆王府不出三日,穆王便納了小妾。這件事發酵得極快,百姓們都知道,穆王這是擺明了在打穆王妃的臉呢。

  梅霜甫一得到消息,便趕來穆王府,卻被府丁攔住,她想要硬闖,那些人下手也沒個輕重,將她推了出去。

  好在隨後趕來的十四皇子接住了她,對著那群無禮的守衛呵斥道:「我六哥平時都是這樣教你們待客之道的嗎?」

  守衛們自知理虧,一個個噤若寒蟬。

  老管家這時走了出來,「十四爺來了,快請進屋,王爺他陪側妃回門省親去了。」

  「不必了,既然六哥不在,那我改日再登門造訪。」奕臻使了個眼色,梅霜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但沒走多遠,梅霜便停了下來,對著身前高大的身影抱怨道:「十四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府看看郡主?」

  「她現在可是穆王妃了,怎麼,還改不了口?」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這句話說得多溫柔。

  同樣,她也沒感受到,「在梅霜眼中,小姐永遠是奕朝的宸毓郡主。」

  奕臻耐心解釋道:「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已經嫁了人,若我貿然去找她,指不定會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非但沒幫到她,反倒給她平添了麻煩。」

  「她現在一定很難受。」梅霜的淚水蓄在眼眶裡,彷彿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奕臻將她拉到身前,用指腹抹去她溢出的淚珠,「你忘了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嗎,此刻她一定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狼狽,所以我們再等些時日好嗎,等她自我癒合后,我們再去看她。」

  她淚眼朦朧地點頭,小姐她以驕傲示眾,卻把最柔軟的一面給了穆王。可他對她的一往情深不屑一顧。

  宸毓她,終究錯付了。

  「十四爺,你變了。」

  奕臻聞言一笑,「是嗎,罷了,你說是便是吧。人非草木,又怎會真的無動於衷呢。在她答應嫁給六哥的那刻起,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

  「而現在,不過是在消耗我對她昔日情分。」而這份情,遲早會有耗盡的那一天。

  「走吧,我想吃你做的紅豆酥了。」奕臻說完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對了,你做的時候可是用了什麼秘方,竟然比御廚做的都要好吃。」

  她模稜兩可道:「用心去做,勝過一切秘方。」

  但願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而他,便是她的相思。

  是她明明近在咫尺,卻依舊遙不可及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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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豬的壓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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