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巧兒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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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赫魯被姜恆活捉了去。
而朱竹竹等人,也是回了軍營里。夜間,朱竹竹找巧兒談了話,問她要不要回去母親那裡。
她搖頭,「我還沒想好。」
平心而論,蠻夷公主的身份對她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她只是想做一個自由的人,從身體到靈魂。
但扶蘇的一個重磅消息,殺她個猝不及防。
他說:「姜玲兒瘋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跟朱竹竹作別,已然做出了選擇,「小姐,我得回去照顧母親。」
「我讓人護送你過去。」她叫的不是其他人,就是老大老二老三他們。「別人我不放心,你們三就負責把巧兒成功送回家。」
三人點頭,老三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巧兒姑娘,走吧。」
「小姐,今後你我相隔兩地,但我會時常挂念你的。你可不要把巧兒給忘了。」一句話,道出滿滿不舍與酸澀。
朱竹竹張開手臂抱住了她,「答應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她重重點頭,「顧公子那裡,勞煩你去知會一聲了,就說謝公子垂青,但巧兒福薄,怕是要辜負他的一番美意了。」
「我明白。」
臨行前,巧兒深深地望了朱竹竹一眼,而這一次分別,也是她們之間的最後一次照面。
見到姜恆的時候,巧兒只說了一個要求,「我留下來可以,但是你得把姜赫魯交給奕朝元帥。」
「我答應你。」
她走在痴獃狀的姜玲兒身邊,搭著她的肩膀道:「母親,我來了。」
姜玲兒的反應慢半拍,「你是誰呀?」
「我是巧兒啊。」
「巧兒,巧兒,」她嘀咕道,隨即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情緒波動很大,「不,你不是,巧兒她已經死了,她被我害死了。」
在姜玲兒的潛意識裡,她從沒忘記過自己有罪這一事實。
姜恆無奈地搖頭,解釋道:「自從看到那張血書後,她就被刺激到了,巫醫說她是急火攻心導致的精神失常。」
「什麼血書?」
「就是你被姜赫魯捉去后寫的遺書。」
「我知道了。」
她好像隱隱猜到了是誰動的手腳。後來看見血書後,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除了小姐外,就只有他能在戒備森嚴的營帳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再想出一箭雙鵰的法子。
看來,那人也不簡單。
至於母親害了失心瘋一事,不過是陰差陽錯。
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了。
而且,這樣的母親,不被前塵往事所累,活得輕鬆多了。
「巧兒,依你母親先前的意思,我們是打算擁護你繼承王位,成為下一任蠻夷首領。」姜恆在她身後道。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太荒唐了,自古就沒有女子即位的先例。」
「那你便開這先例。」
「可是我不想……」沒等她說完,姜恆便打斷道:「我知道你無心政權,但是你是王室唯一正統的血脈,這就註定了,落在你肩上的擔子,不會輕。」
「況且,這也是我和你母親多年以來的夙願。」
巧兒緘默,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推辭的。她頷首,「就依姜大人的吧。」
姜恆神色一黯,她終究還是沒有原諒他們。
可他沒有任何資格和立場,求得她的原諒。
朱竹竹收到父親來信的那天,嘴唇已經消了腫,朱翰在信里寫道:「女兒不必挂念,為父今已痊癒,盼兒歸來重聚之日。」
她高興地跑去扶蘇的住所,跟他分享這一喜悅。
「扶蘇,我爹醒了,他的病已經被治好了。」
扶蘇在來之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他還是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真的嗎,那太好了,等你回京,就能見到令尊了。」
她重重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姜恆把姜赫魯送了過來,我打算親自押送他回長安。」
「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夜長夢多,還是儘早把人帶回后聽侯聖上發落。」
「你呢?」她又問道。
扶蘇淺笑,習慣性打開了摺扇,「今日。」
「怎麼這麼突然?」她疑惑道。
「其實,之前就計劃好了,沒來得及知會你一聲,實在是抱歉。」
「沒事,現在不是告訴我了嗎。」
兩人相視而笑。
朱竹竹想到他交給自己的玉佩,「姜赫魯已經坦白了一切,穆王的謀逆罪確實被坐實了。等我們回去,便告發他。」
「你們還得小心應對才是,穆王怕是早就知道了這邊的境況,正想辦法脫身呢。」
她點頭,「自然。」
扶蘇看了看門外的景象,回過頭來道:「今日,是蠻夷新王即位的日子。」
意有所指。
她點頭,想到巧兒藏鋒斂芒的一面,「巧兒她,會是一個賢能的管理者。」
只是今後,難以相見。
翌日,浩浩蕩蕩的三軍一同出了朔關,班師回朝。
姜恆已經簽署了那份代表兩國友好邦交的協議,朔關這一仗,算是不戰而勝。
回朝後,皇帝龍顏大悅,應諾授予她俾將軍的官職,在百官面前,她直言道:「皇上,臣有要事稟報。」
「愛卿請說。」
「據俘虜來的前蠻夷首領姜赫魯說,穆王曾與他勾結,打算起兵造反。」她取出腰際的玉佩,「這是我們從其營帳里找到的玉佩。」
一旁的穆王,淡定從容。
皇帝把御前總管呈上來的玉佩仔細端詳片刻,沉聲道:「這不是朕賜給允兒的玉佩呀。」
朱竹竹震驚地轉頭看向穆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眼神似笑非笑。只見他慢慢悠悠拱手道:「還望父皇為兒臣做主。」
「這件事就交由太子徹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亦不會放過任何心懷不軌之人。」
奕華站出來道:「兒臣遵旨。」
下了早朝後,太子便去了右相府,傅長淮正在府中拿著一個粉色藥瓶子發獃,見他來后連忙把要瓶子收了起來。
「莫非那裡面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跟我分享分享?」
傅長淮很實誠地點頭,「的確是個好東西,不過你用不著。」
太子越發好奇,「什麼東西是我用不著而你用得著的?」思索片刻,他驚訝道:「難道你不舉?」
傅長淮剜了他一眼,他趕緊做投降狀,「好了,不跟你貧了,我是來說正事的。」
他正了正神情,將今日朝堂之事和盤托出。最後總結道:「父皇向來不喜兄弟鬩牆,偏偏將這件事交給我,想必這也是他的考驗吧。」
「事情確實變得越來越棘手了,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皇上他向來精明,怕是已經懷疑了穆王吧,不過穆王是他較為寵愛的兒子,這就不言而喻了。」
穆王是林貴妃的長子,皇上自是對他青睞有加,雖說穆王做事手段狠厲了些,但他的謀略膽識深得皇上賞識,功大於過,對他的所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而且如今已打草驚蛇,他們行事定會更加小心,我們想要搜集證據就更難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
「不過,目前我缺少一個契機。」他若有所思道。
「什麼契機?」
他露齒一笑,「娶俾將軍的契機。」
太子失笑,這傢伙就是典型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還以為他浸淫風月場所看破紅塵沒了娶妻生子的打算,卻不想栽在了一個厲害人物手裡。「這還不好辦,待我找朱將軍疏通疏通,只要他答應了,朱小姐能不嫁?」
「你不懂,朱將軍可是很疼她的,若她真的不願意,定是不會為難她的。」他話鋒一轉,俊美面孔上綻開出笑容,「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能引起她的愧疚。」
他招手讓太子靠近他,然後附在其耳朵邊說:「到時你這樣,這樣……」
說完后,太子一拍圓桌,「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臨走前,他回過頭來陰惻惻問了一句,「不過說實話,你能駕馭她嗎?」
傅長淮搖頭苦笑,「我從未想過駕馭她,到時願意被她駕馭。」
「嘖嘖嘖,傅公子,你真的墜入愛河了。」太子最後總結道。
或許吧。也只有面對那人的時候,他才會變得不理智。粉色的藥瓶在他的手掌里靜躺著,他看向門外,神思飄遠。
回了將軍府後的第一件事,朱竹竹就去看望朱翰,見他面色紅潤精神抖擻,高興得撲進了他懷裡,「爹,你嚇死女兒了。」
朱翰慈愛地摸著她的頭頂,「是爹爹不好,讓竹竹擔心了。」
她不說話,只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
出了父親房間后,見有下人路過,她便逮住那人,問道:「我不在的這三個月,可有發生了什麼大事?」
「回小姐的話,您剛走不久林小姐就受了重傷,還有就是穆王妃前幾日小產了。」
「若歆她怎麼會受傷?」
「聽說是她哥哥將她刺傷了。不過林公子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卻是出了名的寵妹,真不想通他為何要那樣做。」
朱竹竹想,她大概知道原因了。
一定是林軼則找主人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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