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畫皮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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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畫皮高僧

  兩人於大街上分道揚鑣,朱竹竹選了一條行軍時常走的路線,而傅長淮則是選了一條鮮為人知的捷徑。

  兒時,父親將他託付給師父,他便跟著師父在終南山上住了五年。

  直到幼學之年,才回了右相府。

  所以,對這終南山的路,他再熟悉不過。

  等朱竹竹到終南山半山腰看見一間茅屋的時候,他已經好整以暇地坐在屋子裡品茗。

  朱竹竹將馬系在屋外的一棵樹榦上,走進茅屋的時候,在院子里看見了一個白髮老者,猜想應該就是傅長淮的師父了。她恭敬道:「老先生,請問您是傅長淮的師父嗎?」

  老先生點點頭,將人迎了進去。「姑娘,隨老夫來。」

  「那個,不知怎麼稱呼。」

  想到徒弟剛剛交代的,他和藹道:「老夫姓華,單名一個平字。」

  「華老先生好。」

  她以為傅長淮還沒到,心下不禁竊喜。正在想該讓他答應自己的什麼條件呢,不想甫一進屋,他就坐在茶桌前,沖他們粲然一笑,「夫人,你輸了。」

  華平一頭霧水,「輸了,莫非你們倆在打什麼賭?」

  「正是。不過這屬於夫妻間的情趣,就不告知師父您了。」

  情趣二字,倒讓朱竹竹羞紅了眼,兩人之間明明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被他這麼一說,就算沒什麼也定會被認為有什麼。

  「師父,你別聽他胡說,我們沒什麼的,不過就是賽了一下馬,對了,你的馬呢,怎麼沒在外面看見?」

  「我把它放了。」他有心揶揄她,「沒什麼會連師父都叫上了。」

  華平搖搖頭,好笑道:「油嘴滑舌。」他轉過頭來看向朱竹竹,「對了竹竹,你坐到那邊去,我給你號個脈。」

  「好。」雖然不知道華平給她號脈做什麼,但不用想知道這是傅長淮的主意。

  她跟著華平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將手放在他面前號脈的瓷枕上,而後對傅長淮道:「你把馬放了,要是被歹人遇上,豈不剝皮吃肉?」

  「大可放心,老馬識途,它能自己走回家的。」

  「那你等會兒怎麼回去?」

  「夫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除了跟你一道外,我還有別的好法子嗎?」

  敢情他把馬放走的原因,就是想蹭她的馬騎。

  她收回目光,看見華平的神色有些許凝重,不由憂心道:「師父,怎麼了?」

  華平方才笑了笑,「好事,你的脈象平和,流利有力,很容易懷上身孕。」

  「啊?」朱竹竹下意識看了傅長淮一眼,見他笑得花枝亂顫,忙不迭收回目光。

  她有些尷尬道:「師父,您真會說笑。」

  華平亦哈哈大笑起來,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傅長淮,「長淮,跟我去門口菜園子摘些菜來吧,今天就讓竹竹嘗嘗我的手藝。」

  華平與世隔絕,獨自生活在這深山老林,廚藝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話說傅長淮的手藝還是得他真傳。

  朱竹竹不好意思麻煩老人家,便道:「師父,燒菜做飯這種活還是我來吧。」

  傅長淮笑得別有深意,「你會?」

  她搖搖頭,「就是手生了些。」

  他走上前來,拉住她的雙手,「我夫人的這一雙手,是用來上陣殺敵的,若用在廚房裡,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所以,今後無論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便是。」

  「你,會做飯?」在朱竹竹看來,他們這些公子哥,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哪裡還用自己下廚。

  「竹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頭子我,別的本事沒有,就燒菜做飯稍微說得過去,而長淮啊,自幼陪我隱居於此,我們倆輪著來的。」

  「原來如此。那我就等著你們做的美食了。」她笑得一臉燦爛。

  「好勒。」華平先走了出去,傅長淮跟隨其後。

  經過朱竹竹的時候,他俯身在她耳邊道:「夫人,為夫今後會多多努力的。」

  努力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傅長淮這人,向來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雖然他嘴裡總是說些不正經的,但他的行為卻跟正人君子無二。

  她倒沒有那方面的擔心。

  閑著也是閑著,她在走到門口看了一眼菜院子,師徒兩人有商有量,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打算先拉馬去喝些水,順便吃些河邊草,畢竟它的功勞不少,總不能怠慢了去。

  傅長淮看著朱竹竹牽馬而去的背影,問華平道:「師父,方才你可是診斷出了什麼?」

  華平,不過是傅長淮臨時讓其隱瞞朱竹竹而取的諧音名,他的真實身份,可是叱吒江湖聲名顯赫的畫皮高僧。

  而畫皮高僧的高明之處,不僅在於本族一脈傳承的易容術,還在於其高超的切脈本領。

  華平點頭,「方才我給她號脈,發現其丹田處氣息紊亂,不像是一個常年習武之人的體征。」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何異常?」

  他搖頭,「其他的尚且未發現異常。」

  傅長淮不禁納悶,為什麼連師父都察覺不出的,他的直覺卻能感知到。

  竹竹她,不該是這個朝代的人,至於她來自過去還是未來,尚且不知。

  是何時發現她的不同之處呢?從她嘴中吐出的陌生辭彙,抑或是她未卜先知的能力?

  總之,她的反常,在那些相處的細節中,可見一斑。

  不過也無礙,她左右是自己的妻子。還怕她跑了不成。

  他何時這般患得患失過,果然啊,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只是,多少人跟他一樣,甘之如飴罷了。

  朱竹竹沒在河邊耽誤多長時間,見日頭差不多到了頭頂,這才牽著馬匹往華平的茅屋走去。

  身為一個資深吃貨,她對師徒兩人做得飯菜簡直讚不絕口,比皇宮裡的御廚們做的都要好吃。

  而且飯桌上素菜居多,菜式不重樣,她本是不大喜歡吃素菜的,但是這一次,卻也吃了不少。

  「師父,你們完全可以去開家飯館了,保准能成為長安城裡的天字第一號。」

  兩人笑得開懷,華平意有所指,「人就在你身邊,想吃什麼沒有。」

  俗話說,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所以,傅長淮這是,攻胃為上了。

  可恥的是,她對美食真的毫無抵抗力。

  離開華平住所的時候,傅長淮如願以償地坐到了朱竹竹的後座上。他抱住她腰肢的時候,感覺她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像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一樣。

  他忽地生出了逗弄的心思,嘴唇貼近她耳垂,聲音磁性充滿蠱惑,「對了夫人,我覺得有件事你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事?」

  「早日給右相府開枝散葉。」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要不是現在兩人在馬背上,她鐵定一腳飛過去。

  傅長淮在她身後放肆地大笑,爽朗男聲回蕩于山林間。

  涼風襲來,帶來陣陣清爽,此情此景,讓她忽地想起了一個句子: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第三日一大早,傅長淮就叫小廝備好回門禮。

  按照奕朝婚俗,女子出嫁后的第三日是要回娘家探親的。傅長淮打點好了一切,然後跟著朱竹竹一同去了將軍府。

  兩人到的時候,朱翰已經等在了將軍府門口,朱竹竹一見父親,便連忙跑了上去抱住朱翰,「爹爹,想女兒了沒?」

  傅長淮上前跟他打了招呼,「岳父。」

  朱翰跟傅長淮點頭示意,摸著她的發頂寵溺道:「有什麼好想的的,你不過嫁去了右相府,就是幾條街的距離,想見隨時都能見到。」

  她抬起頭,「那我以後常回來看您。」

  朱翰正色道:「哪有出嫁的女兒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你要是閑得慌,就多在府中跟著親家母做事。」

  傅長淮替她說了話,「不礙事的,若是竹竹想家了,想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

  見他儼然一副賢胥的模樣,朱翰樂道:「長淮,你可不能這麼慣著她。她自小跟在我身邊,別的禮數沒學得,倒養成了不少陋習,日後,還得勞煩你多擔待她了。」

  「岳父言重了,我倒是覺得夫人哪哪都好,況且夫妻之間,有什麼擔不擔待的。她想做什麼,我自是全力支持。」

  朱翰揉揉女兒的腦袋瓜子,「聽見沒,女婿對你這麼好,我便放心了。」

  她點頭,他好是好,卻未必是自己的良人。

  而且,右相府的那一劫,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前面的實例告訴她,她沒有改寫歷史的能力。

  不然,文熙不會死,巧兒也不會失去自由。

  可是她所預知到的一切,都朝著原本的劇情走。

  右相府,真的能躲過這一劫嗎?

  如果不能的話,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想到慈愛和睦的右相和龔夫人,她就無法置身事外。

  現下,唯有早日揪出那個幕後黑手了。

  回府的路上,傅長淮提起了皇宮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下月十五便是狩獵日,皇上會在皇家狩獵場舉行大賽,到時你跟我一塊兒去。」

  「圍場不是不允許帶女眷的嗎?」

  他頷首,「是不允許帶女眷,但你是以俾將軍的身份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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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豬的壓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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