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準拿你家跟我家比
13.19
就在方舟苑和小獅子或者說皇帝本帝孟含鈞坦誠相見時，萬婕妤的宮室里也正在開小會。
萬婕妤的東家是賢妃，她自己不參賽，當然要培植自己的勢力，才能在後宮站住腳。賢妃當然不會親自來參加這種會議，她派了自己身邊的太監作代表。
此時太監道：「小恩小惠已經不夠用了，最近眾嬪妃有樣學樣，都拿些點心碎銀出來籠絡人心。」
萬婕妤道：「這可怎麼辦好？雖然我自信我自己表現足夠好，但……」
太監輕蔑地看她一眼，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能有今天，靠得是誰你心裡得有點數，這次御前伴遊的機會得利用好，該說什麼做什麼，你可明白？」
萬婕妤驚覺自己得意忘形，忙地了頭，道：「我明白，賢妃殿下不必擔心。」
太監這才哼了一聲，從袖帶里掏出一袋銀子，道：「這是殿下賞你的，你拿去記得多讓人買票，投給你自己。」
萬婕妤有些猶豫，支吾著：「皇后規定了一人每日只能買七票……」
「你蠢不蠢？」太監道，「皇后的票不好買，別人的票不好買嗎？不記名投票，你只要給足了錢，人家會不投給你？」
確實如此，方舟苑製作了一大批花箋，每人每日可買七票，買后自己書寫上想要支持的人名，在立政殿侍衛的監督下投入投票箱中。
「還有，目標需要轉換。」太監不耐煩道，「肖充媛是德妃的人，現在已經走了，你還整天和一個廢物比。記得叫發點心發錢傳話的人多說點傅昭儀的壞話。你附耳過來。」
萬婕妤眼裡有些厭惡，她不喜歡這閹人身上的味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屏住呼吸伸頭過去，聽他在耳邊如此這般耳語了一番。
她送走這位賢妃身邊仗勢欺人的太監，總覺得自己宮室里味道揮散不去，嫌棄地皺著眉，道：「春鵑，去花園走走。」
她如今架勢大了，出門光侍從就帶了六個，一路從殿里出來，往小花園去。還沒到地方，就聽到一陣爭吵和打架的動靜。
「我呸，害不害臊，我們婕妤這些日子多努力，還助我安葬了父母，哪是你們修容可比的？」一把聲音大聲道，「什麼也不會，就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年紀小，騙取大家的票。」
對方根本不怕，氣定神閑道：「有理不在聲高。我們修容長得就是漂亮，就是討人喜歡，怎麼樣，你難道要為這個打我一頓嗎？」
這種時候挑釁還能有什麼結局，果然打起來了。兩個小娘子互相扯著頭花，打得不可開交，直到一聲斥責傳來：「住手！你們不要命了？」
兩個小娘子抬頭一看，竟是萬婕妤。兩人都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不論怎樣，貴人都不是他們可以議論的，若是萬婕妤追究，她們倆今天少不了挨一頓板子。
看兩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下，萬婕妤面上冷若冰霜，實際心裡是偏袒自己的侍女的。可為了形象，她還是首先拿她開刀。她沖自己身邊的女官點了點下巴，那女官一點頭，走到跪著的侍女面前，抓著她的頭髮，響亮地給了她一耳光。
萬婕妤道：「修容其實你可以議論的？你可知錯？」
「知錯了，知錯了，婕妤饒命。」
她這才轉過眼睛，去看另一個小娘子。那娘子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萬婕妤道：「至於你，我無權處置，今天就帶你上你家修容面前去，問問她身邊的人在背後議論我是什麼道理？」
「婕妤饒命，婕妤饒命！」
萬婕妤話鋒一轉，柔和下來：「不過，念你是初犯，我便饒了你。你自己可不要張揚，若是……」
那小娘子立刻明白過來，忙道：「多謝婕妤饒命，絕不多說一個字。」
等到她連滾帶爬告退了，萬婕妤親自將自己的侍女扶了起來，柔聲道：「這是為了保你的命，你可不要怪我。」
侍女自然感動得涕泗橫流，再三道：「婕妤，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雖然她們家都不配跟您比，但我絕不會再輕易給您惹禍了。」
萬婕妤心中舒爽，被賢妃拿捏的不痛快煙消雲散。她嘗到了甜頭，決心裝作心慈手軟能歌善舞的老好人，總有一天，賢妃會對自己失去戒心，到時候……
要是讓方舟苑知道了，她定然要高呼一聲，公關做得好啊姐妹。人設立得巧妙而自然，固粉套路一流，連對家粉絲都能籠絡過來，簡直是成為一代巨星的可塑之才，潛力之選啊。
不過這些方舟苑都不知道，不僅這件事，還有很多事都脫離了她的意料。與今天類似的或大或小的衝突在整個後宮悄悄地不停上演，每個宮的宮人拉相好的別宮宮人互相給自己家主子投票，無師自通學會了友好換票。
除此之外，他們抱成一團，將自己主子的優點口口相傳，識字的便編寫順口溜誇讚自己主子，將這些東西在宮裡到處流傳。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飯圈，方舟苑自己也沒料到，她本意是想讓嬪妃們都找到事做，有個目標，別整天宮斗過來宮斗過去，能用合理的方法去攻略皇帝這個終極目標。當然更重要的是，能在這個過程中，順帶賺一些錢就更好了。
可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飯圈也跟著產生了，而且這些飯圈男孩女孩還無師自通了控評、反黑等等技巧，雖然因為身份限制不敢明目張胆撕主子的對家，但私下裡聊聊黑料的事情也不少見。
就因為這，方舟苑後來多出了無數事情要處理。要是早知道這樣，她才不搞這個後宮3003呢。
可惜方舟苑對這場正在形成的危機一無所覺，在萬婕妤回到宮室中，吩咐那名被掌摑的侍女向人家傳播有關於李修容的謠言時，方舟苑還在看著掉到地上的小獅子發獃。
那個皇帝孟含鈞，怎麼可能是眼前這隻蠢獅子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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