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飯圈
17.58
當天小獅子並沒有在立政殿待太久，跟方舟苑一起用過午膳后，孟含鈞就回了甘露殿。方舟苑心裡踏實不少，雖然這事挺禿然的吧，但她天性堅強，接受得挺快的。
她睡完午覺起來，書晴面色不虞，顯然有什麼事要說。方舟苑便將其他人都叫出去，只留下她，道：「你可有事要說？」
書晴先跪了下來，開口便是請罪：「請殿下恕罪，書晴沒能管好下面的小娘子，丟了您的面兒。」
這做派方舟苑就不喜歡了，什麼都沒說明白上來就跪，講真，這叫道德綁架啊。她臉色也不好看起來，道：「你也別這樣，有事說事。」
原來後宮飯圈的火終於還是燒到方舟苑自己身上了。就在她睡覺這段時間，她殿里兩個小姑娘去領東西，遇見德妃宮裡的兩個小姑娘。
德妃和方舟苑向來不對付，兩撥人在那兒等著等著就陰陽怪氣起來，最後就變成了吵架。
書晴道：「本來我們的兩個小娘子是極懂規矩的，知曉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已是極力忍耐。但德妃手下那些小賤蹄子明裡暗裡嘲諷您……您沒有頭髮。」
「……草！」方舟苑一陣無語，最後吐出了一句髒話——簡直是精準打擊，實在是無力反駁。
書晴聽她突然說起草，卻有些迷糊，道：「殿下說什麼草？」
方舟苑乾咳一聲，道：「沒什麼，草就是普通草而已，不用在意。說重點，後來如何？」
聽到這句話，書晴臉上突然顯出幾分得意，道：「咱們的小娘子打贏了，德妃的兩個小蹄子被抓花了臉。」
方舟苑渾身不舒服，道：「什麼小蹄子，少侮辱自己的同胞了。德妃能善罷甘休？」
德妃氣焰不是一般高，遇見這種事，能輕易熄火才怪。書晴也是擔心這一點，是故專門先稟報給方舟苑一聲，就怕德妃有什麼后招。
除此之外，她今日被下面的通報了這件事，仔細了解一番，覺得還有很多情況必須要告訴殿下。
「殿下，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書晴謹慎道，「往日大家都是為自己主子吵架，但如今不知怎麼的，也有為別宮的主子爭論的。我聽那兩個小娘子說，還有互相抱團的。這……書晴也看不太明白了。」
她看不明白，方舟苑卻看明白了——這就是飯圈啊，後宮女孩男孩們這是自願自發為自己的愛豆打call。
講真飯圈本來就麻煩，到了後宮情形就更複雜了。平等社會，有良心的愛豆團隊還會引導粉絲向善，但這可是封建社會，後宮愛豆們恐怕不會明白什麼叫偶像應該起到正確的帶頭作用，只怕還巴不得有這麼多人都聽自己的，只維護自己呢。
這可真是件麻煩事，方舟苑頭痛起來，她簡直是沒事找事，後宮飯圈興風作浪，她作為後宮的高級主管，可就是在乘風破浪歷經艱險了。
而且後宮不安穩，說不定還會引起上司對自己的不滿意，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方舟苑在原地踱步，道：「不行不行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轉了十多圈，她管理後宮飯圈的法子沒想出來，生意經倒是出了不少。說到底，飯圈的錢是最好掙的啊。
方舟苑一屁股坐在榻上，這才發現書晴還跪著，心煩道：「起來，道德綁架什麼呢。」
這又是書晴不懂的一個詞，她聽出來方舟苑的煩心，更不敢起來了。方舟苑看著她，心想還真就是道德綁架高手了哈。想到這裡，她福至心靈，腦海中的那盞燈「唰」一下亮了。
她招手叫書晴附耳過來，道：「你就說，我大病剛好，最近因為後宮這些事，常常熬夜，身體恢復得很慢。」
她怕書晴不明白，便道：「要半遮半掩的，說三分藏七分，假裝不經意漏出去這個消息，明白嗎？」
書晴確實有些不明白，在她的認知里，自家殿下身體若真是不好的話，更應該藏起來，以免心懷不軌的人生出什麼別的心思。現在殿下身體大好，她感謝神明還來不及，怎要出去散播這種謠言呢？
方舟苑也沒多解釋，叫她著手去辦了，自己一個人坐著繼續思考剛才被打斷的生意經。至於飯圈，既然已經產生了，就不可能隨隨便便被方舟苑搞消失。
她要書晴散步這個消息，就是要賣慘。當然了，從以前她就明白，賣慘這件事永遠是不可能打動本來就討厭你的人的，對家粉絲說不定在心裡覺得你越慘他們越高興呢。
賣慘永遠是在針對路人和自家粉絲的，雖然現在各宮各殿天然自帶立場，但總有親皇後派勉強算作路人了，還有司樂司等等大批真正的路人。更重要的是，現在自己對皇帝還有用，賣慘給太后和皇帝看看，他們也不至於因為後宮風浪而對自己太過不滿。
方舟苑猜測，接下來她就能見識到各種前世飯圈的類似事件，心裡覺得麻煩的同時，還有些親切。她笑了笑，拿出白紙開始計劃自己的飯圈經濟宏圖。
這生意她顯然不能自己做，小獅子整天沒事就在她身邊，她要藏住生意還是非常難的。更重要的是，她還需要藉助太后的名頭，才能做起生意來。
她越寫越上勁，一口氣弄到天黑時分，小獅子從正門跑進來了她都不知道。
房門關上，小獅子往前走了幾步，眨眼間變成了孟含鈞。他走到方舟苑背後，悄無聲息地看了她放在一旁的白紙。
看了一會兒沒看明白，簡體字他不認識。他輕咳一聲，也不說話。
方舟苑嚇了一跳，轉身見他站在背後，忙起身要行禮，起得太猛，把站得太近的孟含鈞鼻子撞了。
捂著自己的頭頂哀叫了幾聲，方舟苑抬頭去看，眼睛立刻瞪大了，雙手捧住了孟含鈞的臉。
孟含鈞眼裡含著淚花，但表情仍舊沒什麼變化，心想，皇后又要幹什麼？
方舟苑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小心翼翼道：「那個，您，流鼻血了。」
「咳！」孟含鈞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明日記得去見太后。」
方舟苑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了，在心裡偷笑，也不揭穿他，只道：「是，我本也有事要跟太后商量呢。」
賺錢大計，在此一舉。要增加自己的崗位價值，才能不被淘汰啊。
方舟苑對第二天見太后的事情，充滿了期待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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