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有什麼傷心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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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雪總算放下了心來，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
「你大晚上跑下來就為了在冰箱旁邊喝啤酒？」
慕玉澤目光微微下移，看到了盧雪手中的戚風蛋糕，他用下巴努了努示意。
「你大晚上不也下來跑來吃蛋糕，大家彼此彼此。」
盧雪低頭看了自己啃了一口的蛋糕，湊過去。
「你要不要也來點？陳阿姨的手藝挺不錯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
慕玉澤搖頭說：「不必了，我沒有胃口。」
說完他又仰頭喝了一口啤酒，透明的啤酒瓶很快就見了底。
慕玉澤什麼都沒說，又從冰箱里取出第二瓶，又仰頭喝了一口冰啤酒。
他就這麼寂寞的站在柜子邊上，任憑漆黑濃重的陰影籠罩著他。
盧雪倒是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找了椅子坐下來，將一塊戚風蛋糕細緻的吃完，又將手上剩餘的蛋糕奶油舔掉了，這才洗了洗手上樓了。
上樓的時候，她回頭看見慕玉澤依然站在他原先站著的地方，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一點點。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的模樣，這讓盧雪心中有些微微的不舍，又從樓梯上下來重新走到慕玉澤面前抬頭看他。
「慕玉澤先生，雖然我即將要走了，也沒有資格再管您生活上的事，不過我倒覺得冰啤酒能少喝就別喝，大半夜的還是早點睡覺吧，明天你還有許多工作要處理呢。」
慕玉澤臉上沒什麼表情，低頭看了一眼盧雪穿的拖鞋。
兩人穿的都是同款的居家拖鞋，是家裡面的阿姨採購的，盧雪穿的是粉色，慕玉澤則穿的是藍色。
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兩雙拖鞋彼此相對，上面的條紋都清晰一致。
慕玉澤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過，原來他們已經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已經形成了這麼多潛移默化的習慣了。
每天回家就能見到她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但想到從今往後或許再難見到她，以前的每一個簡單的屋檐下的寒暄似乎都變得可貴了起來。
盧雪見慕玉澤只是這麼站著喝酒，遲遲都不說話，試探的開口。
「我可以問一下你有什麼煩心事嗎？或者是有什麼讓你特別有壓力的焦慮的事情？不管是工作上生活上都好，我可以幫你排解。」
她盯著慕玉澤好一會兒，但慕玉澤只是搖了搖頭，垂下了眸子什麼都沒說，盧雪有些自討沒趣。
過了足足十分鐘，只聽慕玉澤沙啞著嗓音開口。
「我沒什麼傷心事，僅僅只是半夜想喝點酒而已，你快回去睡吧。」
盧雪見慕玉澤說這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情緒也不帶任何的波動，他除了說話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之外，一切精神狀態都很正常。
盧雪這才微微放下心，轉身朝樓上走去。
進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她悶頭就睡，也完全不知道後來冰箱旁邊那個黑影，究竟在黑暗之中站了多久。
……
第二天，盧雪就提交了辭呈，當這份辭呈送到顏驊手裡的時候，顏驊念著它，就同念一份死刑審判書，臉上滿是為難的表情。
他有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想要挽留盧雪，但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
顏驊不敢有任何耽誤，趕緊把手中端著這一份燙手山芋就這麼送到了慕玉澤的手中。
慕玉澤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見顏驊進門就立刻將會議中止，然後接過了顏驊遞過來的東西。
顏驊在旁邊猶猶豫豫，適當地開口：「老闆，這份辭職協議寫得情真意切，咱們也確實沒有什麼理由挽回盧雪，要不然還是批准了吧。」
慕玉澤盯著這份辭呈看了許久，指尖一點一點的收攏，將這份辭呈捏得越來越緊，薄薄的一張紙很快在他的手中變得不成形狀了。
顏驊站在一側誠惶誠恐，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的漫長。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慕玉澤才將這張被捏得變形的紙放在一側，淡淡地開口：「批准了。」
然後他就繼續忙起自己的事，又重新開啟了剛才中斷一半的視頻會議。
顏驊無從揣測自家老闆的心路歷程究竟是什麼樣的，默默地回去了。
盧雪遞交完辭呈之後，又把公司的離職手續辦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需要交接的工作，這就放心大膽的從公司走了。
之後，她就再也沒在公司露過面，所有的注意力重點全都放在了明天要和陳老先生見面的約定之上。
她跑到韓曉綠家裡，兩個人搬出了歷年這些年的媒體對她作品的報道，還有她過往作品的許多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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