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色下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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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哪裡才是屬於你的地方？」
盧雪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就是漂泊不定一個人過完一生吧?」
遠遠近近的樹上，蟬鳴一聲接著一聲，組成了巨大的浪潮，水缸里的水在月色的折射之下波光粼粼。
兩人彼此無言，一直等到夜色深了下來，他們才回房各自休息。
第二日盧雪沒有和陳老先生一道去山上寫生，而是邀請陳老先生跟她一起逛逛這個寧靜的小村子。
他們從小橋流水一直走到空曠的野地里，中途路過了許多戶人家裡的雞圈。
盧雪和陳老先生聊了她最近這幾年的工作狀態和精神狀態，又訴說了自己的困境。
陳老先生點點頭，在這些日子的相處當中，他已經從盧雪的對話之中了解了一大半。
「就如同先前我同你說的，你的作品太秩序化太從容，很多時候，這對你而言反而是一種束縛。」
陳老先生知道，這麼多話只在這短短的一時片刻說，是怎麼說也說不完，更多時候則需要盧雪去生活中體會。
只不過，在這段日子短暫相處之中，他在心裡格外的偏愛這個女孩子，只打心眼裡希望她可以變得更好。
陳老先生在臨行之前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的心裡一直都有心結，你只有打開這個心結，才能去迎接一個更加廣闊的自己，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修行，是你需要獨自去熬過去的，不是旁人的一兩句指點就能替你改變這個局面。」
盧雪琢磨著陳老先生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天她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夜色都黑了下來，遠遠近近是村子里的狗吠聲。
火腿腸在家門口的微弱的路燈下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盧雪的朦朧的身影從遠處的巷子那頭走過來。
火腿腸很激動大老遠的就蹦噠過來，圍到她的腳邊想要撲到她的懷裡。
盧雪有些疲憊的蹲下身摸了摸火腿腸的腦袋，對它輕聲開口：「明天陳老先生就要離開了，往後你就跟著我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火腿腸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只用腦袋拱了拱盧雪，用舌頭親昵的舔著她的手背。
夜晚慕玉澤坐在院子里，蹭著角落裡的信號處理幾份郵件。
但信號時好時慢，以至於平常五分鐘就可以處理完的工作，被他搗鼓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完成。
他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乾脆放棄處理這些事，將筆記本合上，去外頭走一走。
他一直走到不遠處的小河邊，見到陳老先生正坐在月色下的河邊釣魚。
遠近的樹叢里都是起起伏伏的蟬鳴，光線昏暗，一棵一棵的矮樹叢在河邊高高低低的立著，看樣子倒是跟有人坐在那兒差不多，一時慕玉澤竟分辨不出其中陳老先生的身形。
好在陳老先生的釣魚竿上有一顆小小的照明燈，慕玉澤才能準確的辨認出陳老先生的位置。
他走過去坐在了陳老先生的身邊，陳老先生似乎心中還有一些心事，沉默的釣著魚，側頭看了他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慕玉澤在一旁坐了一會兒，突然出聲開口：「陳老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陳老先生點了點頭，手中的動作卻紋絲不動，依舊穩穩噹噹的持著魚竿。
慕玉澤抬頭看著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河水，出聲開口：「我能問一下，盧雪在你心目中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
陳老先生想了想回答：「是個很好的姑娘家，只不過表面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內心卻還是有自己的心事。」
慕玉澤問：「您覺得她有怎麼樣的心事呢？」
陳老先生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這個世上哪有人真是了無牽挂的人呢。」
慕玉澤問：「她的畫作在您看來是什麼樣的水準？」
陳老先生側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慕玉澤一眼，大概是覺得他這個問題沒什麼必要回答。
「這個不需要我說，你們大概也很清楚外界的評價吧，她的畫作在年輕人當中應該是很靠前的水準，要真拿出去大概是屬於一流的水準了。你別看我這些日子對她吹毛求疵，挑了她許多不好，可她在我心中的的確確是年輕同輩們當中的佼佼者。」
慕玉澤有些訝異，陳老先生居然給了一個如此之高的評價。
他又試探著問：「那您覺得盧雪現在的水準可以以個人名義獨自開辦一個藝術展嗎？」
陳老先生覺得這個問題更加奇怪了。
「盧雪之前不就已經開辦過許多個人藝術展了嗎？怎麼難道你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事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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