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會離開
12.8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楚寒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該作何回答才是。
好半晌，只能有些一言難盡的點了點頭，勉強算是接受了這種說法。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江阡陌並沒有回話，那副樣子，就彷彿是在思索著什麼，對此，楚寒倒也並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走出了幾步以後，楚寒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對了，將軍，你現在可還有時間？」
江阡陌微微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略有些玩味，顯然是在故意進行調侃。
「原本應該是沒時間的，可既然寒寒找我，哪怕是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啊。」
楚寒一時間無言，不知該做何回答，好在江阡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緊接著又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江阡陌生在江家，而江家又被皇上給派到了這邊陲之地，雖說美名其曰是鎮守邊境，護家國平安，可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江家是受到了排擠。
既已從軍，那麼自然是要忠君，即便是被發配至此，江家那些人也沒什麼怨言。
但老一輩如此，卻並不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會這樣想，就比如江阡陌。
自打出生起，未來就已經被註定了，那就是成為一名將軍，接管自己父親的位置，繼續鎮守著西北之地。
常年以來的不滿，根本無處發泄，久而久之反，倒是養成江阡陌這樣一副性格。
相比於其餘的那些將軍而言，他看似不夠穩重，常常喜歡開各種玩笑，可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其他人連他的果斷一半也不及。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鎮國將軍的脾氣很不好，江家的這位小將軍，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閻王，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
可在這一刻，江阡陌卻彷彿是把所有的溫柔耐心都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看向楚寒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楚寒並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他只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並非是想要拜託將軍幫我做什麼，而是希望將軍能陪我走一趟，我打算去看一看楚夫……我娘。」
接管了這句身體，融合了記憶，但卻始終沒有辦法進行共情。
就好比對於那些死去的親人，楚寒心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波瀾，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來到這裡這麼久，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去看一看楚夫人。
對此，江阡陌倒是並未覺得意外，反而這樣才更是在情理之中。
他想了想，貼心地詢問著江阡陌的意見。
「那些人現在被我暫時扣押在了軍營，並沒有被送往下一個地點，當然，如果你想要帶你娘離開，也並非是完全不可能。」
「對於國家而言，她們都是身上背負了罪名的人，雖然不可能再進入什麼大城市，但若是換個地方隱姓埋名，倒也未嘗不可。」
聲音落下之際，只見楚寒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的方向，江阡陌不由得反問，「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
楚寒慢條斯理地道：「你也知道，在現在這個年代，先不說我娘究竟能不能有忍辱負重的性格，只說即便是她有，但是一個弱女子在外，要想活下去，有多麼困難，我想將軍應該是能明白的。」
對此，江阡陌沒做回答，顯然是以清楚楚寒所說的這些。
他並非是京城之中那些權貴之人，即便是生在了所謂的江家，但卻也依舊是常常與最底層的人打交道，自然明白剛剛楚寒所說的這些事情。
「那寒寒你想怎麼做呢？」
楚寒看似一本正經，只是那聲音之中卻含著些許若有若無的調侃，「雖然我比一般的男子要生得瘦弱些，但也畢竟是男人，若是有我帶著她們，日子倒也不會太過於落魄。」
「問題是，將軍，你會幫我離開嗎？」
江阡陌現在能夠穩住心態，仔細地想一想楚寒的話，那麼必然可以覺察到他這語氣之中的調侃，可偏偏並沒有，反而是因為這幾句話而亂了心神。
尤其是在楚寒提到要離開的時候，江阡陌的臉色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難看，剛剛那樣的溫柔體貼已經全然消失，直接伸手扣住了楚寒的手腕。
「你想離開？」
或許倒是他想差了，不管再怎麼說，原本在京城之中，楚寒必然都是被嬌生慣養著長大，而這西北之地，畢竟不比那繁華之所，他能給楚寒的實在是太少了。
手腕處所傳來的疼痛，並沒能讓楚寒見好就收，看向江阡陌的眼神，反而是變得愈發感興趣了起來。
「如果我要離開呢？」
江阡陌沉默了好久，楚寒原本以為他會對自己說什麼狠話的，未曾想並非如此，那個向來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將軍，此刻看上去竟是有些低聲下氣。
「寒寒為什麼會想要離開呢？是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還是說寒寒想要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儘力想辦法來滿足你的。」
「但你不要走，留在我身邊吧。」
楚寒目光平靜地望著江阡陌的方向，即便看了他這情緒快要失控的樣子，卻也絲毫不見任何動容。
「若我執意要走，將軍又當如何？」
江阡陌彷彿是被這話刺激到了一般，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兇狠，硬朗的面孔透著些許的猙獰。
「走？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哪怕是要綁，我也要把寒寒綁在我的身邊。」
說話間，江阡陌從背後摟住了楚寒，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離老遠看上去，又彷彿是情人之間的低語一般，恐怕沒人能想到他此刻說的究竟是什麼。
若換了一個正常人，處於這樣的環境之中，恐怕最為強烈的想法就是要離開此處，只不過楚寒並不是什麼正常人。
想來也是，否則怎麼會選擇了來到這虛擬世界，並且偏偏還選擇了這見鬼的地獄難度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楚寒竟然是輕笑了一聲，他看著江阡陌的方向，眼神之中所流淌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不離開。」
在這個虛擬世界中，江阡陌便是他唯一的突破口，無論是何緣由，他都不會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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