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魚
6.02
想起表哥的兇悍樣子，我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把白客的手撒開了，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你說的很對，是我大意了，我應該考慮考慮你的感受，你既然不願意那我們就這樣出去吧。」
我覺得我這話說的體貼入微，白客也一定覺得我是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男子。
白客這個人和我以前交的男朋友不一樣，他長得太合我的心意了，眉毛五官就像是仿著我心裡的相貌一點點刻下來的，說的煽情點，從此我的夢中情人有了臉。
不過，他再合我心意，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獵物，我知道我的劣性根，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見異思遷，我曾經想改改我這個毛病，可惜的是這玩意跟刻在我骨子裡一般消失不掉。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或者女媧，那他們創造我的時候大概是多加了點東西。
我十分紳士的給白客打開副駕駛的門，又在白客沒反應過來之時給他系好安全帶，我故意靠的他極近，隨後滿意的看著白客低垂著眼眸不好意思的模樣。隨後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說:「別忘了系安全帶。」白客抿著唇點了點頭。
我將車停在本城最大的海鮮店附近，拉著他下車，我定了一個包廂，將手中的菜單放到白客的手中:「看看想吃什麼，隨便點就好。」
白客翻了幾頁后遲遲未決定吃什麼，我雙手撐在桌子上問他:「你喜歡吃清淡點的還是比較重口味的？」
白客說:「清淡些的。」
我十分帥氣的打了個響指，告訴服務員:「菜單上所有清淡的都給我來一份。」
服務員刷刷的在本子上記上隨後恭敬的彎了彎腰后離開了。
我將下巴放在手上看著白客。他似是讓我看的不自在:「樂朝，你看我幹嘛？」
我笑眯眯的說:「因為你好看啊……」我正打算再撩撥他幾句，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暗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打擾我約會。
我看了眼手中的屏幕寫著安應兩個大字，我頓時噓聲，畢恭畢敬的出了包廂接聽了電話:「喂，表哥。」
那邊傳來了他冷淡的聲音:「樂朝你居然敢跑。」
我討好的說:「表哥，那都是從前的文件就算再整理也整理不出花來，浪費那時間幹嘛。」
「行，這事兒我不找你，明天來上班為期一個月，這是你答應的。」
我哎呦哎呦的將手機拿遠:「表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清楚呢，這裡信號不行，表哥我先掛了。」
「樂朝，你……」
我按下掛斷鍵，沒了表哥絮絮叨叨的聲音，我頓時感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我又重新回到了包廂，這次我沒有坐在白客的對面，而是坐在了他身旁緊緊的挨著他。
我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白客的面前:「餓不餓，你先吃點緩一下。」
白客猶豫了一會兒，笨拙的拿起筷子把菜放在自己嘴裡，嚼了嚼頓時眉頭便皺了起來，隨後胸膛一震，看起來有些受不住了。
我一看這是不和胃口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捧在他面前:「快，快點吐出來。」
白客吐在紙巾上，整個眼睛都難吃的眯了起來。我忙扔了紙巾給他倒了點水:「
喝點水沖沖。」白客捧著杯子一點點喝著水，緊皺的眉頭這才漸漸的舒展開。
我拿起筷子嘗了嘗小菜，嗯，清脆爽口，好吃。
我看著白客喝水的好看模樣，約摸著此人有些難養，我自小也是被精細著養大的，吃的喝的都是不錯，可也沒他這樣挑食。我都不問他不吃什麼，直接問他:「你喜歡吃什麼？」
白客回答:「海里的東西。」
我嘴角抽了抽，試探的問:「其他東西不吃嗎？」
他點點頭說:「那些東西不好吃。」
我剛要開口再問問，這時門口卻被敲響了。
「進來。」
服務員推著推車攜帶著食物香氣開門進來，上面擺滿了各種的海鮮，各種各樣卻又無一例外的清淡。
服務員將食物擺上桌后，就推著車離開了。
白客夾了一口面前放著的一條魚，大概是這幾天吃了太多不和口味的東西，他嚼的小心翼翼，整個身體都處於緊張的狀態下。
他那個樣子，看的我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怎麼樣？」
白客慢慢的放鬆下來，眼裡露出笑意:「很好吃。」
我的心也放了下來:「好吃就多吃點。」
等白客把一整條大魚吃了一半的時候，我指了指他那邊放著的杯子:「白客能幫我倒一杯酒嗎？」
白客點點頭，起身去拿了酒和杯子，倒滿後手里拿著杯子等著我接:「樂朝，給你。」
我笑了笑，並沒有接過杯子，直接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隨後意味深長的接過酒杯，指尖像是不經間擦過白客的手心。
「嗯，不錯，是好酒。」
白客的睫毛頓時像羽蝶一般顫個不停，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吃完飯後我送白客回酒店，送到門口時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放在他的手心。「
這是銀行卡嗎？」白客拿起手裡的卡看了看。「是銀行卡，裡面有一百萬，你拿著。」
白客雖然會說話也能理解最基本的字面意思，但對錢的大小，以及一百萬能換到什麼，我給他一百萬的卡代表什麼含義，他看起來還是一知半解。
我也不好明說給他卡的意思是包養他，只是拍著他的肩說:「以後你就懂了。」
白客一知半解的點點頭。
我從賓館走出來后忽的覺得後面有一絲涼意，我猛的回頭看去有一熟悉的人正看著我，是我的前男友，他從前陽光俊郎，打扮休閑，如今卻雙目猩紅，鬍子拉碴，眉眼中有深深的疲憊，他看著我像是在看著一個遊戲人間的人渣。
我有些心累:「你還有事嗎？」
「那個是你的現任男友。」很肯定的語氣。
我思索了一陣告訴他:「不是。」
他凄慘的扯了扯嘴角:「現在不是，以後也肯定是了。」
「樂朝。」他叫了我一聲，眼睛里除了灰敗的暗淡還有星星點點的期盼:「你從前跟我在一起時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我回答:「你長得挺不錯的。」
這一句話我告訴他，我喜歡過，喜歡過他的臉，為他的相貌而喜歡過。
他顯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那眼中的期盼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忽的就滅了。
「我為了你放棄了訂婚的未婚妻，向父母出櫃在他們面前整整跪了一夜，樂朝，你當真是沒有心。」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抱歉。」
然後尋了個借口轉身就想離開。
這時身後又傳來了他的聲音:「樂朝，你遊戲人間玩弄感情，你會遭報應的。」
那聲音充滿濃濃的怨恨和憤怒，在夜晚的昏黃的路燈下激的我生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失戀男子手持橫刀當街殺人。
我只得加快步伐往前走去，以防可能出現的慘劇。
我覺得自己以後還是收斂點，不然H市可能就會多一條命案。
我一路走，一路回頭張望我那陰魂不散的男朋頭有沒有跟上來。
直到坐在了車上我才鬆了一口氣，這不能怪我膽小，實在是方才的前男友太嚇人了，跟電影中那些要黑化的人一樣。
我發動汽車，一路行駛回了家中，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門口處有兩個人影影影綽綽。
他們行動鬼鬼祟祟像是在等什麼人，下意識的我把車燈打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別車燈太過閉眼，他們抬手遮住燈光。
可我借著燈光卻發現那兩人竟分外熟悉，那不是公司樓下的倆保安嗎，這是因為我跑了所以來小區堵我？
我覺得他們大概率是表哥讓他們來的，原因我就不必多說了。
他們在強烈的燈光中眯縫著眼看我，有一人似乎認出我來了叫了我一聲:「樂副總。」
我頓了一下后立馬反應過來，於是在他們的叫喊中，把方向盤往邊上一打慌忙逃竄。
我這表哥慘無人道，跟古代的周扒皮有一拼，這麼晚了竟還讓保安加班，簡直是沒有人性。
事實上我名下的房產有許多，散落在各個地方，可是那些地方不是讓我給租出去了，就是太久沒住裡面的灰塵能有一指厚。
楊純穆家也不能去，他男朋友也不知道走了沒有，萬一他還守在那裡可就不好了，而那些狐朋狗友的聚會莫名的我不太想去。
馬路邊上昏黃的燈光下，我開著車漫無目的的繞圈，偌大的一個城市中我竟無處可去，不由得我品到了空虛的意味。
我平常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可能是受前男友的感染，竟覺得這無邊無際的黑夜好似沒有盡頭。
我把車停在一個路燈下的停車位里，蹲在地上點燃一支煙，我吸了一口隨後又緩緩吐出，看那裊裊清煙緩緩上升又逐漸消失。
我有點討厭這種感覺，所以將煙頭扔在在地上，用腳碾滅了它，開上車打算隨便找個網吧去一晚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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