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錯覺
12.05
「樂朝。」夏飛撅著腚在我的行李里找什麼：「你的那個遊戲機呢？」
我躺在沙發上，逗弄著夏飛剛養的小奶狗：「我好像沒拿，應該在家呢。」
小奶狗十分兇猛的咬住了我的手指，那氣勢十分強大，好似它現在還不是牙都沒長齊還喝著奶的小狗，而是已經成長為一隻強壯的大狗。
我手一動便把它掀翻了，它便嗷嗷的又撲上來。
夏飛走過來提溜起小奶狗的脖子後面的皮：「你快回去拿，來我家不拿限量版遊戲機來當房租，難不成真來白吃白喝的，快去拿。」
我懶洋洋的翻了身，腿搭在沙發靠背上用後背對著夏飛：「我昨天剛揍了明達小少爺一頓，現在我表哥指定在那蹲著我呢，我要是回去了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那你給我鑰匙，我回去拿」夏飛把小奶狗放在地上，任由它撕扯自己的拖鞋，隨後夏飛把兩三本書放在我面前：「你去把你買的書給白客送去。」
我瞥了一眼在桌子上放著的書，那書面帶著女兒家的小清新，上面還畫著一個嬌羞的女人。
我只需看上一眼便覺得羞恥萬分。
「不送了。」我說：「這種東西怎麼能拿的出門去，就這還讓白客學習我國的文化？我看你就是在往外國人對我們的文化印象上抹黑。」
夏飛被氣笑了：「當時是你同意的這個主意，你愛做不做，反正花著錢連人家手都摸不上的又不是我。」
我：「……好吧，我去試試，對了，去我家的時候順便給我捎幾件衣服來，我懶得去買，喏，鑰匙在我那個黑色的大包里。」
夏飛走過去翻了翻，從裡面拿出鑰匙，換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我抱起地上小奶狗狠狠的擼了一把，隨後看著它烏黑圓溜溜的大眼睛，聽著關門聲，問狗狗也問自己：「我真要去送嗎，送了是不是不太好，可是不送我又沒有勇氣跟他明說，怎麼辦？」
小奶狗歪了歪頭，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又摸了摸它的頭：「算了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又聽不懂。」
小狗當即反嘴就又咬了我一口。
「松嘴，疼，死狗，松嘴！」
我還是拿起來桌子上的書去找了白客，路途中我走進了一個超市，買了一些小學生用的包書皮的東西，把書包了起來。
我看著在封面上張牙舞爪的粉紅吹風機豬和一兩隻帶著帽子的直立行走的狗，覺得這比原來書上的那個女人好看多了。
我十分滿意的拿著個書去支了錢，在走出超市前，我想了想把東西放好，又走了回去，白客喜歡吃水果，我打算給他買一些。
我不會選水果，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是甜的，長什麼樣子的是酸的。
我眼睛瞄向一邊挑水果的燙卷大媽，看她挑挑撿撿的，我瞅了半天也沒看出怎麼挑。
索性學著大媽的樣子煞有其事的都拿起來看看，最後還是選了那些長得好看的。
我就不相信長得這麼好看，裡面會不好吃。
旁邊大媽無意間看了眼我選的各種水果，下墜著嘴角搖了搖頭。
在上稱的時候我看到了大媽的這個表情，頓時我猶豫了，但選都選了，我一咬牙上了電子秤支了錢，拿著水果和書打了個滴往白客住的地方走。
快到了的時候我給白客打了個電話：「喂，白客你在不在家。」
那邊傳來一個磁性的聲音：「我在家，你要來嗎？」
「我帶了點好東西要送給你，這就快到了。」
「嗯。」白客說：「那我在家裡等你。」
我掛了電話，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到了白客的家。
按上門鈴，沒過一會兒白客就過來開了門，他手上還抓著一隻活蹦亂跳的魚。
我：「……你拿著魚這是要幹嘛？」
白客讓我走了進去：「我想試試我能不能自己做飯，剛把魚買回來，你就打電話來了，所以還沒來得及做，我先去把魚放下。」
白客進了廚房，我也放下東西，跟在他後面，只見白客把魚放在案板上，高高舉起他的手，我倚在門框上正拿不准他要做什麼。
忽的見白客高舉的手猛的落下，正中魚的腦袋，那魚高高翹起的尾巴猛的一顫，隨後軟踏踏的落下后便魂歸西天了。
我：「……」
白客拎著魚尾巴轉過身來，我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牛批！」
「你不是帶了水果嗎？」白客把魚放進冰箱，轉身對我說。
「放外邊了。」我指了指客廳沙發邊上：「別忘了給我洗上一個。」
白客說好，從我身邊穿過去的時候，我又聞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魚腥味。
我揉了揉鼻子，其實我覺得這種味道一點都不好聞，但不知道這是白客身上的自己帶著味道，還是他愛吃魚海鮮之類的東西沾染上的氣味。
但還好那味道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只要不刺鼻一切都好說，畢竟白客長得那麼和我心意，那麼一點小瑕疵也就無傷大雅了。
白客洗好水果后切開裝盤，端了出來，我從廚房拿了一包牛奶，盤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實在對我挑的水果沒有多大希望，雖然它們個個飽滿鮮艷，但那個大媽的眼神讓我對這個水果的期望並不是很高。
白客坐在了一旁：「你在看什麼電影？」
「我不知道。」我說：「隨便找的。」
白客隨手拿起一個水果放在了嘴裡嚼了嚼，隨後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咽了下去。
「好吃嗎？」我問道。
白客點了點頭：「還不錯，挺甜的。」
我就說嘛，好看的水果怎麼會不好吃呢，那個大媽的眼神指定是有點毛病。
我興緻沖沖的拿起一塊水果放嘴裡，一咬頓時一股酸氣在我的嘴裡橫中直撞，整張臉的五官都酸皺在了一起。
我連忙扯了個紙巾吐在了裡面，轉眼一看白客，卻見他嘴角扯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雖然儘力的憋著，但仍舊讓我眼尖的看出來了。
我把吐出來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隨後用力呼嚕了他的頭髮一把，將他柔順妥帖的頭髮揉的如同雞窩一般：「行啊你，敢耍我！」
他頂著雞窩頭，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樂朝你買的什麼水果，難吃死了，哎，這是什麼？」
他的視線被桌子上的書吸引：「這個粉色的豬我好像電視里看過一次。」
「這是佩奇。」我指著書皮上的粉紅色豬，然後看著後面兩隻帶著帽子的狗：「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白客疑惑不解：「為什麼要把動物做的跟人一樣？」
他問的我一愣，我也琢磨不透為什麼，只得說：「人都喜歡動物，尤其是孩子，所以做出這幅樣子大概是為了哄那些小孩子們開心。」
他恍然大悟，我拿起桌子上的書鄭重的放在白客手裡，不知道為何看著白客的眼睛我竟覺得有一絲羞愧，但我強作鎮定，沒有露出一點馬腳，我煞有其事的胡編亂造：「這是我想送給你的書，你雖然語言學的很快，但我國文化博大精深，一句話往往有很多的含義，你要是聽不懂別人罵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想要出去找工作嗎，不用急，先把一些東西學習好。」
白客看著封面的粉紅色的豬，疑惑道：「這書不是哄孩子開心的嗎？」
「你不要看封面這樣，這個書皮是保護書的，，跟內容沒什麼關係。」
我從沙發上放下腿，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畢竟我把這種滿滿羞恥的書交給白客，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
我往門口走：「你先看著，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我幾乎逃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打了出租往夏飛家走。
到夏飛樓下的時候，不知為何，我忽然有些頭皮發麻，背後似乎有涼風在嗖嗖的刮，我不由的打了個寒戰，仰頭看了要夏飛家所在的樓層，默默的收回自己已經邁出去的腳步，隨後立即遠離這棟樓。
離得遠的時候，這種背後刮冷風的感覺輕了許多，我的小區里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我其實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因何而來，但心裡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在樓下幾乎坐了半個多小時，路邊經過的人不斷的將視線投放在我的身上。
我受不了這些豬母粒，決定給夏飛打電話。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夏飛的號碼，手機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樂朝？」
「夏飛，你剛才去我家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麼人？」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
「你確定嗎？我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
那邊又答話：「你想多了能遇到誰呀，就回你家的時候，遇到了兩個保安被我甩開了，你不會以為我遇到你安應了吧？怎麼可能，安應天天那麼忙，他自己管理那麼大一個公司，哪有時間來蹲你啊。」
我覺得夏飛說的是有道理，我表哥日理萬機，最近還交了女朋友，哪有時間來管我，方才一定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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