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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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腿疼

  我施施然的站起身來,哼著歌往夏飛家走去。

  「夏飛,我讓你給我帶的衣服帶了……」

  在我打開門之前,我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我甚至還有心情問夏飛給我帶衣服了沒有。

  這種好心情,直到我打開門之後看到了在沙發上坐著的人之後,我的好心情就煙消雲散了。

  安應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五官薄而冷,稜角鋒利,他的視線淡淡的看向我,隨後輕輕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樂朝。」

  只是叫了我一聲,我的腿就不由自主的軟了,兩股戰戰差一點就要給他跪下,我咽了一口唾沫,覺得喉嚨里有些乾澀:「表哥,好久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帥。」

  這時夏飛從廚房裡端了一杯茶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放在安應的面前,隨後拘謹的坐在一旁:「哥,喝點茶消消氣。」

  老祖宗說的好三十六計跑為上計,我扯出了一個笑容:「表哥,那什麼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不等安應回話,我「砰」一聲關上了門,撒開丫子往下跑去。

  一邊跑一邊罵夏飛這個死玩意兒背叛組織,要是放在民國時期絕對是妥妥的通敵賣國的漢奸,等我躲過這一劫我一定要跟他絕交。

  我沖向電梯,卻發現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我轉身想跑樓梯的時候,莫名覺得這場景異常熟悉,在幾個星期前好似在公司大樓里我也經歷過這一遭。

  不知為何剛跑到樓梯口,我忽然覺得自己背後有一陣涼意,還沒等都想明白這涼意從何而來,腳底忽然被什麼東西一拌。

  我一個踉蹌之後背後有一股巨大的力氣襲來,我被宋應壓在了地上,臉緊緊的貼著冰涼的地板,膝蓋磕到堅硬的地板,不知到碰到了哪個穴位,整個腿麻的難受,而胳膊被壓在了身後,一動就疼的厲害。

  只聽上面傳來了宋應淡淡的聲音:「樂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厲害的。」

  我忙諂媚的笑:「我一點都不厲害,表哥,你輕一點兒,我胳膊疼。」

  宋應聽我這句話,手上使的力氣反而更大了,我只覺得胳膊像快掰斷一樣,不由得哎呦哎呦的叫喚起來:「哥,我胳膊要斷了,你輕點兒。

  「輕點?」宋應冷笑:「揍人的時候,你怎麼也不想著輕一點,現在人都在醫院裡,他父母都已經過來找我了,你當時下手的時候怎麼不輕一點兒?」

  跟出來的夏飛不忍我受如此苦難,在一旁勸解:「哥,你輕點吧,樂朝也不是故意去找他事情的,是那個小少爺先動手動腳的。」

  我十分贊同他說的這些話,不由的感嘆著夏飛原來還是有一點良心的。

  「是啊,表哥是他先動手動腳的我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安應呼了我頭一巴掌:「沒辦法你就把人揍得輕微腦震蕩給弄到醫院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明達兩家剛剛談好生意,你就給我鬧這一出,你怎麼這麼厲害。」

  那一巴掌呼力氣不小,夏飛在一旁看著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好像剛才那一巴掌是扇在他的身上一樣。

  「知道錯了嗎?」安應面無表情道。

  我瓮聲瓮氣的回答:「知道錯了。」

  安應頓了頓,又朝著我背來了一巴掌,疼的我背感覺像是有火在燒,他這才感覺心裡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

  夏飛被那響亮的一巴掌嚇的渾身一顫,默默的離的安應遠了些。

  安應起身把我放開,扶了扶自己鼻子上金框眼鏡,倚在牆上:「我以前怎麼教的你。」

  我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只感覺胳膊疼,頭也疼,方才跑的時候被安應壓在地上磕到的膝蓋更疼,渾身沒有一處妥帖的地方。

  聽安應問,我在他面前乖的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回答:「不要意氣用事,遇到像這樣的情況應該忍下來,要等回去之後偷偷的報復回來,不能光明正大的讓別人抓到把柄。」

  安應似乎覺得還是不解氣,便用力踹了我一腳:「你都知道還是要明知故犯。你是不是嫌我活的時間太長了。」

  我捂著屁股「嘶」了一聲,微瘸著躲在了夏飛身後,伸出手狠狠地擰了他腰一把,夏飛「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那聲音頗有小奶狗的韻味。

  安應透過透過眼鏡鋒利的鷹眼撇了眼夏飛,夏飛的聲音半截里便戛然而止,剩下的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隨後偷摸的一腳踩在我的鞋子上。

  安應拿下眼鏡擦了擦,隨後又帶了上去,對我招招手:「樂朝你過來。」

  我萬分不情願的從夏飛身後挪了出來,討好的對安應笑笑:「表哥,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你知道錯了,你過來我看看你的腿剛才是不是磕著了。」

  我微瘸著想要過去,卻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腳下一滑直直的摔向了樓梯。

  那是第一次我在安應的臉上看到了驚慌失措和擔憂。

  想起他打我的那裡巴掌和踹我的那一腳,我心裡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爽,這種心情挺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報復了他,但明明受傷害的還是自己。

  安靜和夏飛想抓住我,可是他們的手卻穿過了我的衣角,於是我從樓梯的第一層一路滾到了最後一個階梯。

  那可真是摔得我頭昏腦漲,但身上沒有卻沒有感覺到疼痛,應該是沒有受一點傷,我只覺得我是如此幸運的時候,夏飛卻恐懼的看著我。

  我向他招了招手,笑呵呵的示意他我沒事不用擔心,因為剛才安應的行為,讓我明白他已經原諒自己了,所以心裡放鬆下來,雖然挨了幾腳,又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但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於是我問了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問夏飛的那個問題。

  「夏飛,我的衣服你帶了沒有?」

  夏飛卻指著我的腿手指不住的打顫,隨後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跟小奶狗被踩了尾巴叫聲十分相似,安應看著我的表情也難以言喻。

  這時我才察覺到不對勁,低頭一看,我的腿竟然從小腿中部折成了詭異的角度。

  我:「……」

  不看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自己受傷,甚至連一絲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可剛才一看,細細麻麻的疼痛,便順著腿部神經直衝大腦。

  我兩眼一翻,疼的我意識直接陷入混沌,我最後聽見的聲音是夏飛和安應擔心的呼喊。

  「樂朝!」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圈兒里流傳著我揍了明達小少爺惹的安應發了怒,活生生的把我腿踹斷的謠言,至此安應不好惹的名聲愈演愈烈,他們不由得紛紛憐憫我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不過是犯了一個錯就要受這樣的家庭暴力。

  我昏迷的時候聽到了救護車呼嘯的聲音,鼻子尖上環繞著消毒水的味道,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我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只感覺腿上疼痛不斷的蔓延,疼的我想在原地打個滾兒,可是我卻動彈不得。

  我是被疼醒的。

  那是個裝修溫馨的房間,有大大的落地窗,墨綠色的絨毛窗帘,有米黃色格子沙發,白色冰箱和一個掛在牆上巨大的電視機。

  如果不是鼻尖繚繞著的消毒水味,如果不是身上穿著藍色條紋病號服我還以為我是在哪個人的家裡,而不是在一間病房。

  原諒我的孤陋寡聞,畢竟我從小到大身體倍棒,家人們也從來沒有生過病,我所有對醫院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別處,沒想到醫院的病房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我我還以為應該就一個房間里好幾張床,中間有個帘子什麼的。

  我看了看自己被白色石膏包裹著又吊在半空中的腿,欲哭無淚,我怎麼這麼倒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淤青破皮的布滿了全身。

  我都這麼慘了屋子裡還空空蕩蕩的沒有人,我頓時覺得委屈,所有人都不在只有自己,他們也不來看看我。

  我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瞥到一旁放著的輪椅,不過離的我有些遠。

  於是我坐在床上費勁吧啦的用手指頭想把輪椅夠過來。

  可這時我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外面安應隱隱約約的聲音。

  「是明總我理解,這件事是樂朝做得不對,但我想如果貴公子沒有對樂朝帶去的朋友動手動腳,我們兩家公司說不定貴合作的很愉快。」

  接著響起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但不知為何聲音裡帶著小心卑微。

  「本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也是兩方都有錯,現在也都得到應該有的教訓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安總還是要仔細考慮考慮,不能這麼輕易就下了決定。」

  安應卻仍舊淡淡的說:「明總,我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樂朝因為這件事摔斷腿了,在考慮到他的感受下,當然還有我的,我們的合作還是終止吧。」

  「安總,你在考慮考慮……」

  安應打斷他的話:「樂朝現在要靜養,請明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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