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客
14.46
我為安應說的話感到十分的欣慰,同時我也為那可憐的明總感到委屈,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腿摔斷了,安應卻賴到他頭上,雖然安應是為了我。
明總他兒子那麼噁心人,要是他繼續和我們公司合作,我是絕對不會再踏進公司半步。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安應還是非常了解我的。
這時我聽到站在房門外的安應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喂,水客。」
他的聲音的變得溫柔,和方才跟明總說話的感覺大相徑庭。
我坐在病床上覺得我表哥有點雙標,不過這個姓氏有點奇怪,百家姓里有姓水的嗎?
或許有吧,我自己對自己說,畢竟那天我在手機上看到了還有人姓死,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幾個奇怪的姓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我知道了,我會早點回去的,你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安應扣了電話后打開我的房門,我對他露出的笑容,安應關上門,朝我走來:「醒了,腦子還好嗎。」
他拖了張椅子坐在我的床邊,伸出了四個手指:「這是幾?」
我拍開安應的手:「別鬧。」隨後我一臉八卦的看著他:「剛才打電話的那是嫂子嗎?」
安應愣了愣隨後猶豫了一下才說:「算是吧。」
「那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我雙眼放光的看著安應,覺得能降得住他的一定不是常人。
後來,我看著無邊無際的灰濛濛天空,看著被濃重霧氣覆蓋所有的時候,我想我的嫂子的確不是平常人,他是怪物,從水底裡帶著對人類的貪婪爬出的怪物。
安應躲開我看他的期待視線,看著床頭柜上的一個印著一條金色鯉魚的白瓷杯子,只說:「再說吧,該讓你見的時候肯定會讓你見的。」
他不說,我也沒在追問了,畢竟我也不是無理取鬧到無邊際的人,偶爾我也會察言觀色的。
「我爸媽沒來看我嗎?」我主動岔開話題:「他們寶貝兒子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怎麼也不來看看。」
安應笑了笑,起身給我到了一杯溫水:「你昏迷了一天,我讓他們回家休息了。」
我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冷熱適宜就是沒啥味道。
我把水杯放在邊上,悠悠的嘆了口氣:「表哥我摔斷了腿,不知道你從這件事里學習到了什麼?」
安應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藏在眼鏡後面的雙眼鋒利狹長:「你覺得我學習到了什麼。」
他那樣的語氣讓我不由的慫了慫,但為了以後得幸福我還是說了:「以後不應該隨便的揍我,你看看我的腿,這就是你隨便揍的後果」
「你覺得我這次是隨便揍你?」
我囁嚅著說:「倒也不是隨便揍的,雖然事出有因,但是……呃…但是……」
我抓耳撓腮的想把自己的話圓回來,可顯而易見我口才並沒有我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
這時宋應為我解開了尷尬:「行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要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我迅速的點點頭,安應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我倒是想只動嘴不動手。」安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樂朝從你以往的表現來看你覺得記得住嗎?」
我特別想理直氣壯的跟他說我當然記得住,但從我過往做的事情來看,好像大概貌似讓我不能把這句話挺直腰板的說出口,這實在讓人遺憾。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安應站起身來:「待會兒會有護工過來照顧你,我先走了。」
「是去陪嫂子吃飯吧。」我嘆了口氣:「果然有了媳婦忘了弟,我理解,就是別忘了常來看看我,把我放在這裡招灰的時候別忘了來給我掃掃。」
宋應作勢要打我,我忙一縮頭抱著自己的腿唉唉的叫著:「我的腿,好疼,好疼。」
宋應只得收回手,看著我的腿目光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傷痛:「別貧了,好好照顧你的腿,要是殘了,我可不養你。」
說完這話安應便轉身離開了。
我聽他說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他後面說的不養我,而是他說的那句殘了。
我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一般的骨折腿會變成那樣的角度嗎?
「表哥你等等!」
我太過急躁,想追上去卻忘了自己的腿已經斷了,我上半身從床上探出去后收不回來了。
我用手撐著地板,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腿經過方才的動蕩從原本的頓頓的疼痛變得急切迅速,疼的我冷汗從額頭鬢角上不斷流出。
我欲哭無淚:「表哥,你把我扶起來再走啊!」
回答我的只有安靜的空氣,安應早走了。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喝涼水都塞牙。
謝天謝地我這樣的姿勢並沒有維持太久,沒過一會兒門就被小心翼翼的敲了幾下。
「進來。」
我說完這句話后,門一點點被打開,探出夏飛的頭來,他看我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忙推開門把我扶了起來。
「幹什麼樂朝,見到我有那麼激動嗎?」
我動了動有些酸軟的手臂,面無表情的道:「是啊,激動的想剝你皮。」
夏飛乾笑一聲:「我那又不是故意的。」
我抽出身後抽出枕頭給了夏飛的背一下:「你可把我害慘了。」
夏飛說:「我也只是聽說過安應有多麼凶,可是沒想到他比傳說的更加可怕,就他把你按地下的那一下看的我一哆嗦。」
夏飛給我剝了一個橘子:「我那天找到遊戲機剛從你那小區出來,就有兩人架著我就跑,我還以為我以前得罪的人來找我報仇了,可是沒想到我被一路架到安應那,我本來不想把你供出來的,但安應那眼皮一掀我就腿軟了,主要是我沒想到他的殺傷力這麼大。」
我面無表情的掰下一個橘子填在了嘴裡:「現在那個不重要,你幫我去問問醫生,我的腿還有沒有好的希望了,或者你問問他我腿這個樣子有沒有後遺症。」
夏飛一愣,不自覺的的看向我掛在半空中的腿:「沒那麼嚴重吧。」
「我的腿折成那個樣子了,我覺得有那麼嚴重。」我朝著夏飛伸出一根指頭,猛的往下一彎,表示我的腿就折成這樣的角度了:「剛才我把表哥說話的那表情,我覺得要不然我的腿好不了了,要不然就有什麼後遺症。」
夏飛雙眼瞪大,把手中橘子皮塞到我手裡:「不會吧,你等著,我這就去問問你的主治醫生去。」
夏飛逃也似的衝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還沒進門就開始大著嗓門吆喝著:「樂朝。」
我猛的抬頭看門口,期待又忐忑。
夏飛推門進來,一臉的悠閑,我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我知道要是我的腿有事,他一定不會是著幅樣子。
果然只聽他說:「醫生說你腿問題不大,不過要在床上躺上好一段時間。」他坐在我床邊上,往自己嘴裡扔了個粒大飽滿的葡萄:「不是我說,我覺得你這就是報應。」
「什麼報應?」我疑惑的問。
他撇了我一眼嘴裡沒咽下去又拿起了一個葡萄。
他說「這是你玩弄人感情的報應。」
我翻了一個白眼不認同這個說法:「你不也是提上褲子不認人。」
「那不一樣。」夏飛反駁:「我們是金錢交易,你是跟人家談感情,過完癮之後就拉到,也不管人家怎麼樣。」
「唉,對了。」夏飛突然想起來什麼:「你把那書送出去沒有。」
「送了。」我說。
「那就好。」夏飛又扯了一根香蕉剝開。
「幫我個忙唄。」我說。
夏飛咬了一口香蕉:「什麼忙?」
「你去告訴白客,我為了他揍了明達小少爺,被表哥踹斷了腿,讓他感動一下。」
夏飛頓了頓,嘴裡的香蕉都忘了嚼:「你不會又要這樣騙人家感情吧,你都這樣了怎麼還是滿腦子的花花腸子。」
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香蕉,狠狠的咬了一口:「摔都摔了怎麼也要讓這一摔來點價值,你到底做不做。」
夏飛看了一眼我的腿,神色微微凝重,他突然嘆了口氣:「既然你想我當然會做。」
我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給了夏飛號碼又仔細叮囑他:「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讓你告訴他。」
「知道了。」夏飛說。
夏飛的動作很快,下午的時候白客打來了電話。
「樂朝,夏飛說你的腿……」
我氣若遊絲的說:「我的腿沒事,夏飛那是騙你的,你不用擔心。」
「樂朝,對不起。」白客沉默了一會兒對我道歉:「我果然給你添麻煩了你現在在哪個醫院,我會照顧你直到你痊癒。」
我虛弱道:「沒事,只是一些小傷而已,幾天就好了。」
我雖然這樣說卻仍舊告訴他的我所在的醫院,隨後躺在床上玩著遊戲安穩的等著白客來照顧我。
其實也算不上安穩,腿的疼痛不激烈卻漫長,要是醒著倒也好,如果要睡著的話卻是難的,更別提睡著后無意識的動彈,往往會引起猛烈的疼痛,這時候會從夢中突然的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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