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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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山

  我騰的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去找白客。

  夏飛仍舊躺在床上,只掀開眼皮瞅了我一眼,翻了個身後跟我說了句:「你現在的樣子就跟狗見到了骨頭,你也不怕白客有一天也像米歇爾的女朋友一樣把你拐走。」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打開門就出去了。

  白客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只得在外面重新敲了敲門:「白客。」

  沒過一會兒白客就打開了門,他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連頭髮一縷一縷的滴著水,白皙如玉的皮膚上凝結著透明的小水珠,滴落在地面。

  我嚇了一跳:「白客外面這是下雨了?」

  白客搖了搖頭,隨著他的動作又是一串水滴灑落在地面:「沒下雨,我去撈魚了。」

  我抽了抽嘴角,感覺自己不太想知道他的撈魚方法,我把白客推進浴室:「你快去洗澡,我去行李箱里拿你的衣服別凍感冒了。」

  白客回過頭來對我眨了眨眼,指著我的身後:「可是我的魚還沒地方放。」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地板那幾條活蹦亂跳肥頭大耳的魚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把白客往浴室推:「我去找東西盛著,你不用擔心,快去洗澡別感冒了。」

  白客這才進去洗澡,我看著這幾條魚又看看整個房間里確實沒有什麼能盛的東西,所以我去了賓館的廚房找了老闆要了一個臉盆放了點水把魚放了進去,就立即離的遠了些。

  太陽已經開始西沉,這是應該去做飯的時候了,白客正在洗澡,或許我該幫幫他處理魚之類的事情。

  但是我腿傷的一段時間白客天天做海鮮,搞得我一聞到這種帶著水裡腥味的東西就感覺反胃,當然白客本人除外。

  我打開白客的行李箱,拿出幾件衣服走到浴室的門口敲了敲:「白客開門,我給你拿了衣服。」

  白客打開浴室的一條縫,伸出了一隻肌肉線條勻稱的胳膊,小小的水珠附著在上面晶瑩剔透,淡淡的青色血管蔓延著。

  真想摸一摸啊,我有賊心沒賊膽,只是在心裡想一想也就罷了。

  把衣服遞給白客后,那門又輕輕的關上了。

  我坐在床上看著那些長得十分樸素的魚兒濺起小小的水花,腦子裡卻想著米歇爾的女朋友的奇怪之處。

  沒過一會兒白客從浴室裡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出來了。

  我接過他手中的浴巾,示意他坐在小板凳上。

  小板凳是這家賓館的標配,像是這裡的某種特色,小板凳是木頭做的,只有成人半個小腿高,白客身形高挑縮在上面顯得格外的可憐兮兮。

  但是他這樣坐著我給他擦頭髮就方便許多,我頗為享受勾了勾他的頭髮,沾了水的頭髮不想從前那般乾燥柔軟,卻涼涼的像極了在海里漂浮著的水草。

  我等自己享受夠了才慢吞吞的給他擦頭髮,一邊擦一邊說:「白客,我今天在米歇爾的行李中找到了他的日記本,他那女朋友跟有很多相似之處,我想她不是你妹妹就是你姐姐,我們找到她之後,就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誰,又來自哪裡了。」

  白客坐在小板凳上:「我不在乎我是誰,又從哪裡來。」

  我沒有再說話,但是我心裡是不信的,人都是好奇心旺盛的,總會刨根問底的去搜尋自己從哪裡來,宇宙是怎麼誕生的,人吃飽了總是胡思亂想還想不出一二三來,於是急得抓心撓肺感覺哪裡都不對勁兒,這時候大部分人的做法是睡一覺或者給自己找點事做。

  「樂朝,你想不想知道人類是從哪裡來的?」白客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愣了愣,隨後迅速反應過來,我雖然弔兒郎當,不做正事,但人類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想每一個人都曾考慮過,於是我點了點頭:「想知道,但是以人類現在的科技恐怕找不到源頭。」

  白客說:「我在書上看到你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從海里來的。」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這只是一個猜測,沒有證據,而且相信的人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還是覺得我們是從猴子變來的。」

  「這樣啊。」白客說:「那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我說:「我覺得有些荒謬,不過其實是不是猴子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白客沒在說話了,我就靜靜的用浴巾將他的頭髮水珠全部吸盡,再用一個破舊的吹風機吹乾他的頭髮。

  第二天我們就出發到遠處被霧氣籠罩著的山上。

  那山看起來很近,像是伸手就能觸摸到,可真正去接近它才知道,那可真他媽遠啊。

  這裡的路還沒有修,路面凹凸不平我們坐在三輪車上感覺整個五臟肺腑都要被顛碎成肉醬。

  這裡的路簡直是超乎我的想象,我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崎嶇不平的道路。

  前段時間答應夏飛陪他一起來這裡,因為我那時候根本不認識米歇爾,所以我來這一部分是因為擔心夏飛,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也想出來放鬆放鬆,畢竟因為腿的原因在那個城市憋了那麼長時間,我把這裡當成了可以旅遊的好地方。

  可是我沒想到米歇爾的女朋友竟然和白客有關,也沒有想到這裡的路居然會那麼難走,生活狠狠地給了我一拳重擊把我從旅遊的夢裡打醒了過來。

  而白客顯然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煞白,看起來難受的很。

  我也有些受不住了,叫出了司機大叔:「叔,等等先停車。」

  司機一臉懵逼的停下了車,我腳一個用力迅速的翻身下車吐了個天昏地暗,早上吃的東西一個不落的全出來了。

  白客也跳了下來,擔心的拍了拍我的背:「怎麼樣了?」

  我擺了擺手:「沒事兒吐出來好受多了。」

  夏飛拿著一瓶水遞給我:「沒事吧。」

  我接過水漱了漱口,將水吐在了旁邊的草叢裡:「沒事兒,咱們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不然晚上可能回不來。」

  我們又上了車,五臟肺腑被震碎的時間又持續了大概幾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那個開車的司機停了下來,接過我們給的錢之後又好心提醒我們:「這可是有名的鬼山,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上去了吧。」

  大鬍子不屑道:「這個世界哪裡有鬼,不過是你們的愚昧罷了,就算是真的有鬼我們的上帝也會保護我們的。」

  等翻譯過去的時候,那個司機大爺翻了個白眼:「這個鬼山都存在幾千年了,我們祖祖輩輩為這裡搭進命去的了不少,好心勸告你們還罵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串我就聽懂了後面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但我也差不多理解了他前面那些話的意思。

  翻譯十分真誠的一字不落的翻譯了過去並解釋了最後一句話的含義,大鬍子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嚷著:「上帝會保佑我們的,我們也不是狗,請把你的嘴給閉上,我們不想聽你說話。」

  司機大爺聽不懂大鬍子在說些什麼,但大鬍子的氣勢大爺是明白了,當即跟他吵成了一團,他們倆雖然各自聽不懂對方講什麼,但仍舊阻擋不了他倆罵的歡快。

  在他們倆的吵聲中,我打開了手機發現這裡手機沒有信號,為了我們以後著想,我連忙插到司機大爺和大鬍子中間充當潤滑劑,我給夏飛使了個眼色,夏飛立即心領神會,去勸說大鬍子,而我則去找司機大爺。

  在本地人翻譯的陪同下,好不容易把大爺安撫下來了后,我往他手裡塞了幾百塊錢:「大爺,能不能麻煩你快晚上的時候來接我們。」

  大爺面露猶豫。

  我打算再從口袋裡摸出點錢來,卻發現自己的口袋已經空空蕩蕩了,從賓館里出來沒帶太多的現金。

  我朝白客招了招手,白客便走了過來:「怎麼了樂朝?」

  我沒說話手掏進他的口袋裡,摸出一打現金,我抽了一半放回了白客的外套口袋裡,另一半放在司機大爺的手裡:「大爺剛才我那個朋友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我們在這裡人不生地不熟的,你可要幫幫我們,請晚上的時候你一定來接我們。」

  大爺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錢揣到了口袋裡:「那你們晚上的時候出不來怎麼辦?」

  「那就麻煩大爺您多等等我們。」

  大爺說:「那我就等到你們第二天中午,如果你們還不出來,大概就出不來了。」

  我不知為什麼聽著大爺說這話覺得有些晦氣,但這個時候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著大爺開著三輪車「突突」的離去,而大鬍子大概是不甘心還在罵罵咧咧的,夏飛則是在努力勸說。

  而本地翻譯也跟著大爺走了,他也是說:「這裡的山不祥,有進無出的,祖輩都告誡我們不能靠近,我們也從不敢靠近,我小時候就有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進入了這座山從此再也沒有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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