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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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賴在了白客的房間打死都不自己一個人住。
我當然想在白客面前表現出我英勇無畏的樣子,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允許我這麼做,於是我不得不暴露出我的本性,相比我一個人擔驚受怕,這點丟臉壓根算不得什麼。
這裡的床不大一個人在上面尚顯寬裕,若是兩個人那就不行了,於是怎麼度過這兩三個個小時就是問題了。
至於為什麼是兩三個小時,自然是因為夏飛,我們已經排好順序,輪流去照看夏飛,差不多兩三個小時半夜十二點的時候輪到我,凌晨十二點可真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雖然白客極力的想讓我睡在他的床上,可作為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晚上因為害怕跑到別人的房間也就算了,若是在鳩佔鵲巢那可就不行了。
白客在我的堅持下還是做出了讓步:「好吧。」
我仍舊站在原地不動:「你陪我一起去把被子拿來吧。」
白客嘴角微揚,眼裡閃過促狹的笑意:「那麼近,你自己去就好了。」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白客這麼的壞心眼兒。
我咳了兩聲:「因為一些原因,所以你陪我一起去吧。」
白客嘴角蕩漾起來笑意,他明知故問的說:「因為哪一些原因呢?」
我嘴角抽了抽,白客這樣的壞心眼兒是從哪裡學來的,明明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那麼的乖巧。
我在心裡糾結三番之後,還是小聲的承認了:「我有點兒害怕。」
說完這句話后,我的有些窘迫的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而白客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立馬陪我回去拿了床鋪上的東西,看起來心情十分舒暢。
他的手溫暖又有力,莫名的我看著外面一片寂靜的黑暗感覺自己被那「鬼」嚇得有些飄忽的靈魂忽的平穩下來,但是剛才的窘迫我仍舊記得。
我看著白客的背影覺得自己已經無言面對他了,當初我是怎麼想的才會把白客一起帶到這裡來,現在好了我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出現了裂縫。
我在白客的房間里打的地鋪,其實我感覺在這裡床上和地下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硬。
雖然說早上還見過的人死在了山裡我怎麼都不應該睡的香甜,但大概我是真的沒心沒肺情感淡漠,只認識一天的人死了我並沒有什麼感覺,當然也或許是沒有親眼見到他死亡的過程,所以我還算是平靜,但是我知道夏飛他們恐怕心裡很難受。
我感覺剛睡了一點時間,身體還沒有完全休息過來,耳邊就傳來了白客好聽的聲音:「樂朝,醒醒到時間了。」
白客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從高處滴落的水滴融入大海的瞬間發出的聲響。
不過此刻對於睡眠不足的我來說任何好聽的聲音都是噪音。
「樂朝醒醒。」白客一直鍥而不捨地對著我說話,我煩躁的睜開眼正要發脾氣,看見他那張在夜晚彷彿也令人心醉的臉,心中的那股子怨氣忽的就散開了。
我該改一改這個無時無刻發花痴的毛病,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追到他了恐怕就變成白客指哪我打哪兒的舔狗,雖然我倆遲早要分開,大,就算只持續一段時間的這種情況,我也是不同意的。
我這樣迷迷糊糊的想著,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幾點了?」
白客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十一點五十。」
白客到時間點卡的很好,從這個地方到夏飛在的小醫館大概也就十分鐘的路程。
我坐在被窩裡懵了幾秒鐘才開始穿上外套和鞋子,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整個身體都使不上力,懶懶散散的。
我又在原地緩了幾秒鐘后才往房外走,腿剛邁出去一步,我看到外面寂靜和黑暗又默默地將我的腳收了回來,回頭見正在收拾東西的白客,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拋棄自己的面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我有些害怕。」
白客放下自己手裡的東西走了過來,遺憾的把一個手電筒放在我手裡:「我很想陪著你,但是我今天晚上有別的事情要做,放️心去吧,你不會有事的。」
我有些疑惑:「我們行李不是收拾好了,你還有什麼事要做?」
白客對著我眨眨眼:「這是秘密。」
最終我還是一個人走在去夏飛所在小醫館的路上。
我警惕的看著周圍,大概是神經太過敏感的原因,我總感覺那草叢後面有什麼東西看著我。
忽的有一陣涼風吹過,道路兩邊的樹葉嘩嘩作響,被月光投放在地面斑駁的樹影搖曳著像是一個個鬼影一般。
那恐怖片里各種各樣的可怖形象在我的腦海里一一閃過,嚇得我心臟跳動的頻率越發快,砰砰的聲音響在耳側。
我咽了咽口水,在心裡給我自己打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貓叫,在這樣的夜晚顯得凄厲又恐怖。
我腦子裡綳著的那根弦似乎也因為這一聲的貓叫而斷裂,我終於忍不住狂奔起來,方才剛醒的時候身體上的懶散全都飄散在空氣中,想當年我上學考試一千米都沒有跑這麼快過。
所以說恐懼專治我這種不愛運動的人,如果有人有興趣可以嘗試一下。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去看,後面黑漆漆的,越看我就覺得越害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我的一陣尖叫和心悸。
我大概花了四分鐘時間跑完了十分鐘的路程,一路衝進了那個小診所之中。
老醫生是大概聽到我的慘叫,身上的批了一件外套,穿著秋衣秋褲就急急忙忙的出來了查看。
他似乎認出我來了,指著我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話,我壓根聽不懂也沒有心思去聽。
重新見到一個大活人對我來說十分的激動,感覺他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當然,他身後亮著燈的房子對我來說誘惑力更加大,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衝進了那個小診所,無視了正在門口說著什麼的老醫生。
老醫生:「……」
我兩步找到了正在床上休息的夏飛,掀開被子迅速的捂住自己,好像溫暖的被窩就是一個封印,能帶給我許多安全感。
夏飛這感覺自己身邊刮過一陣風,隨後邊兒上就窩了一個大活人。
夏飛:「……樂朝我琢磨著你是不是有點兒病。」
我瑟瑟發抖的從被窩裡伸出一雙眼睛:「我剛才從外面來差點嚇死我了。」
老醫生走了過來,嘰里咕嚕的說了些什麼,我還是聽不懂只能無辜的睜眼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我眼睛里的意思。
老醫生大概是也明白了,我聽不懂他說什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彎著腰離開了這裡。
「你看到了什麼那麼害怕?」夏飛說。
我仔細的想了想,那些恐怖片兒的身影依舊帶我腦子裡回蕩,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歸根到底那些情景都是在我腦子裡閃現,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於是我誠實的回答:「什麼都沒有看到。」
夏飛:「……你也是自己嚇自己的一個人才。」
我借著小診所的燈看了一下周圍:「那個陪你的外國人人呢?」
夏飛摸不著頭腦:「什麼陪我,我一睜眼身邊就沒有人,難不成不是你們沒有良心的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嗎?」
「不是啊。」我有點兒懵:「我們說好今天晚上輪流來照顧你的,他人去哪裡了?」
「或許是先走了吧。」夏飛不在意的說,他看起來精神還是有些萎靡,大概是中毒后的後遺症,雖然燒退了,但是身體大概還是沒有恢復,當他還閉上眼睛時臉上那樣的疲憊更加明顯。
「你能不能從床上下來,你難道不覺得擠得慌?」夏飛閉著眼睛說。
的確,這個小診所的床並不是特別大隻能躺上一個人,如果是身材嬌小女人躺在上面可能綽綽有餘,但一個大男人躺在上本就是放不開手腳,更別提兩個人。
我看了一眼夏飛,又看了一眼一直亮著的燈光覺得這裡還是比較安全的,所以我從床上下來了。
大概是剛才我跑的太快,超越了身體的極限腿到現在還有點兒發軟,腳剛一碰到地面差點兒跪在地上。
夏飛毫不留情的嘲笑:「樂朝你是縱慾過度所以腎虛了嗎?」
我翻了個白眼兒:「你才腎虛了呢,要不是為了你,我能這樣嗎?」
幾分鐘之前我還困得要死,可經歷過走夜路的驚嚇之後,我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現在頭腦清醒也無聊的要命。
而夏飛身體虛弱,正是需要睡覺來養足自己的精神,所以我來之後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沒有人陪我說話,沒有人陪我聊天我閑的無聊,開始研究這個小診所的陳設,這個小診所應該年代已經很久遠了,旁邊放的桌子都是實木的,上面的漆已經開始掉了,露出斑駁的底色,放在桌子上面的水杯很是很長時間以前流行的大白瓷缸,上面底色也已經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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