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遇上流氓
8.77
何明輝健身完畢，獨自回了家。
畢業后，父母為他在公司附近置了套房，方便他上下班。
一個人住著雖然自由舒服，可是也有些孤獨冷清，尤其是在剛失戀的情況下，更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孤苦伶仃。
下午女同事的邀約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心中煩悶不已，運動也沒能緩解。
丟下包，何明輝一頭栽進書房，打開電腦隱藏的文件夾，開始一張張地觀看起裡面的照片來。
照片上的女子時而巧笑倩兮，時而嗔怒哀怨，稍一留心便能發現，這是同一個女子。
何明輝跟著她笑，跟著她嗔，看她嘟嘴委屈，心裡也不好受，好像裡面的女子正在自己對面一樣。
一張張瀏覽完后，何明輝對著閃現出來的用他們兩人合影做的屏保，忽然嚎啕大哭。
這邊，洪仙和林字還是順順利利地坐到了烤串店裡。
出來都出來了，只要林字不再那麼吵鬧，她自己也懶得再找地方吃飯。
「老闆你吃什麼就點什麼，今天我請客。」林字樂呵呵地將菜單遞過來。
洪仙沒吃過烤串，也不知道什麼好吃，輕輕搖頭：「你來點，我請客。」
林字一怔，女孩子要付款請他吃飯，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看洪仙真的沒有要看菜單的打算，林字收回伸出去的手，臉重新掛上笑容：「行，我來點。」
「要一手烤羊肉，一手肥牛……最後再來兩瓶純生。」
考慮到洪仙是個女孩子，林字又要了一杯果汁，看看好像也差不多了，徵求洪仙的意見：「老闆，你看還有什麼補充的？」
洪仙也不餓，點頭道：「先這樣。」
服務員先上了啤酒，林字拿起杯子，笑著問：「老闆，你來一點嗎？吃烤串嘛，就要配啤酒才有味道。」
「來點。」
既然是來嘗鮮的，那就什麼都試試。
啤酒入口，洪仙眉頭輕蹙。
這是什麼怪味道？
像潲水一樣。
林字看見洪仙皺眉，朗聲大笑道：「老闆，你不會是第一次喝啤酒吧？」
洪仙和林字兩人本來俊男美女，坐在這簡陋的烤串店已經非常惹人注目，他這麼一笑，更是引來了周圍人的好奇目光。
洪仙不喜歡被人關注，睨了他一眼。
林字趕緊收了收笑容，放輕聲音道：「多喝幾次，就會喜歡上了，我第一次喝的時候也覺得味道怪。」
末了補充道：「實在不喜歡就算了，喝果汁好了，我還點了果汁。」
服務員將烤串送上來，林字揀了根牛肉給洪仙：「趕緊吃，烤串就是要趁熱吃才好。」
接著回頭吩咐服務員：「我還點有果汁，麻煩快點上啊。」
洪仙接過來，嘗了嘗，點點頭，味道還行。
林字一直留意著洪仙，看她點頭，笑得更開心：「味道不錯吧，這是我吃吃喝喝多年挖掘出來的好店，一般人我可捨不得帶來。」
「嗯。」
洪仙淺淺點頭，一口一口仔細地吃著。
知道老闆喜歡清靜，再加上先前老闆還嫌他吵，林字除了仔細照顧洪仙，也不再多說什麼，安靜地吃著烤串。
「美女，這麼干坐著吃有什麼意思？我們那邊有好玩的，一起玩唄！」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忽然從旁邊竄出來。
洪仙扭頭，一個穿著打扮流里流氣的黃髮男子正沖她淫笑。
這是碰上流氓了？
林字趕忙起身，箭步衝過來，用身體擋住黃毛猥瑣的目光，正言厲色：「這是我女朋友。」
聲音鎮定，身軀偉岸。
黃毛像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
笑畢，操起雞公嗓說道：「女朋友？哪裡有叫女朋友老闆的？我們都看了好久了。」
林字一時語塞，很快又反應過來，疾言怒色地說：「我就喜歡叫女朋友老闆，不行嗎？」
「蒙誰呢？」黃毛嘿嘿一笑，斜著肩抖著腿，慢條斯理地點了支煙，噴一口濃煙到林字臉上：「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我都不忍心往你臉上招呼，還是趕緊走吧，留下這個妞就行。」
林字面不改色，毫不退縮：「你馬上走，我當這事沒發生過，不然……」
洪仙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們為她起衝突，心裡漾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印象中，好像從來沒有人站在她面前，為她擋事。
「不然怎樣？」黃毛扭頭沖身後一大桌子的同夥怪笑道，「兄弟們，這小白臉在威脅我！」
「哈哈哈哈……」
那夥同樣流里流氣的人哄然大笑。
洪仙聽著嫌吵，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掐了個指訣，彈在黃毛膝蓋上。
黃毛哎呦一聲，跪倒在地，捂著膝蓋齜牙咧嘴地叫嚷：「哎呦，疼，疼，疼……」
這是怎麼回事？
林字疑惑地看了看黃毛，身體后傾，雙手抬至胸前：「我可沒碰你啊，還沒動手你就喊疼，是不是想碰瓷啊？」
兄弟出事了！
那幫同夥呼啦一聲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黃哥，你怎麼了？」
「怎麼忽然就跪下了？」
「你是膝蓋疼嗎？」
從他們的視角，能清楚地看見黃毛和林字沒有肢體接觸，現在黃毛忽然跪下，他們也搞不清狀況。
人太多，有些擠，洪仙站起身來，淡淡說道：「走吧。」
林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看到此時那伙人沒人留意他們，也身手敏捷地跟著走了。
走出來好遠了，林字還是一臉懵逼，不可思議地說：「老闆，那個黃毛怎麼忽然就倒下了？我也沒碰他啊。」
「不知。」洪仙平時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不徐不疾地走著自己的路，淡淡說道：「我走這邊，你回家吧。」
「不行，我得送你回去。這麼晚了，我不會讓一個女生單獨走夜路的。」
猛然想起剛剛自己敷衍黃毛的說辭，林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剛剛情急之下，我說你是我女朋友，老闆你不怪我吧？」
「無妨。」還是冷冷淡淡的音調。
「那就好。」
林字鬆了一口氣，可是不知道怎地，一股特別的情緒從心底慢慢湧起，讓他覺得有些失落。
走至挽心門前，林字看著洪仙開門進去，笑容滿面地對她揮手：「老闆，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洪仙想起剛剛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臨時起意道：「明日6點上班。」
「好。」
回答完，林字才反應過來，上班時間不是10點嗎？
他沖已經關了的鋪面大門輕喊道：「老闆，你是不是說錯上班時間了？」
「沒錯，有事。」
遠遠傳來洪仙輕飄飄的清淡淡的聲音。
有事？是不是跟今日的案子有關？
林字心念電轉，頓時來了精神，朗聲應道：「好，明天6點，我給你帶早餐。」
聽著那幹勁滿滿的聲音，洪仙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樣蓬勃的朝氣，真是讓人不得不喜歡啊。
……
何明輝痛哭了一場，感覺心裡舒坦多了，正打算洗漱休息時，聽到手機叮咚一聲響，有消息來了：「明輝，你睡了嗎？」
緊接著，又是叮咚一聲：「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睡覺了？我睡不著，好想你。」
何明輝盯著消息愣怔許久，才輕輕將手機倒扣在茶几上，輕輕說了一句話，轉身進了衛生間。
第二日6點，洪仙準時出門，發現林字早已拎著早餐候在外面。
「為何不進去？」
林字咧開嘴，笑容燦爛：「我也剛到。」
「走吧。」洪仙沒停歇，舉步朝前走，打算去開車。
林字明白她的意思，連忙打開一旁的路虎攬勝，朗聲道：「老闆，我今天有開車來，可以坐我的車去。」
他可是紳士，不會讓女生為他開車的！
洪仙微微一怔，平日都是她獨自開車，現在有人要給她當司機，居然有些不習慣。
而且，她好像一直不知道林字有車，她對員工是不是太過疏遠冷淡了？
不過……
也行，今日就當個親民的老闆。
兩人都系好了安全帶，林字把一直在手裡的早餐遞給洪仙，才問道：「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
「星光路230號。」
林字皺眉凝神思索片刻，腦中何明輝的資料上寫著的並不是這個地址，不由疑惑地問：「叢曼小區？老闆，我們大清早去那裡幹什麼？」
「盯梢。」
林字立即興奮起來了，好似打了雞血，手腳麻利地點火掛擋，歡呼道：「好嘞，馬上出發。」
洪仙愜意地喝著熱豆漿，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
還是個孩子。
清晨道路暢通，車子很快到了叢曼小區，林字問：「老闆，我們把車停在哪裡？」
他第一次干這種活，業務生疏！
「B10棟三單元。」
「好。」林字輕快地應道，繼而滿臉疑惑：「這，好像不是何明輝的地址啊？」
洪仙微微點頭：「是蘇慕青。」
「啊？」林字劍眉下的星目里疑惑更多，「為什麼不是跟蹤何明輝？」
他從昨晚開始就以為是來跟蹤何明輝的，為什麼要跟蹤蘇慕青，她不是委託人嗎？
「以後你會知道的。」
洪仙極煩與不夠聰明的人交談，懶得解釋，一句話擋了回去。
「……」
林字張了張嘴，卻沒敢再說什麼。
老闆不愛說話，要是惹她煩了，以後不帶他出來玩怎麼辦？
十多分鐘后，蘇慕青一身運動裝出現在樓門裡，看樣子是打算去晨練。
「你去跟著。」洪仙低聲吩咐林字道。
「是。」林字有了任務，喜滋滋地挺胸，利落地回答，下車往前慢跑幾步，又小步退回來，撓撓後腦勺：「老闆，我跟著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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